“王爺！”賀飛飛跪在地上，手中的剪刀卻沒有放開，“我服侍王爺那麼多年，王爺爲何一點兒情面不講，飛飛不知自己究竟如何惹惱了王爺，讓王爺突然這般討厭飛飛，若飛飛死了，還有誰能這樣盡心服侍王爺呢？”
洛蕭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空氣中越來越濃重的寒意賀飛飛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賀飛飛，本王就問你一句話，那孩子，究竟是誰的？”
“王爺，您這是……”賀飛飛停止哭泣，拿着剪刀的手無力地垂下，剪刀也掉在地上，眼中竟是驚恐，但她還要作最後一搏，孩子已經死了，那麼一切死無對證，她要賭洛蕭對她的信任，她不知道是誰向洛蕭告密，但知道真相的人除了她就是南宮煜，南宮煜已經死了，最有可能告密的人就是於皓了，而於皓已經被洛蕭關進了地牢，洛蕭對他的信任度顯然要低於自己。
見賀飛飛神色不定，洛蕭又厲聲道：“說，孩子究竟是誰的？”
“王爺，您這是侮辱飛飛嗎？孩子當然是您的！”賀飛飛又哭起來，“飛飛跟了王爺那麼多年，居然會問飛飛這樣的問題，王爺這是置飛飛於何地啊！飛飛還不如死了算了！”
“賀飛飛，你最好老實點兒，或許本王能放你一條生路。”
賀飛飛擡起頭，淚眼迷濛：“王爺，飛飛不知道您聽信了誰的讒言，硬要因爲一個死去多年的孩子如此侮辱飛飛，您這是要將飛飛逼上絕路嗎？”
洛蕭終於失去了耐性，怒吼道：“賀飛飛，本王一直以爲你是最本分的女人，卻不知道你是最不要臉的一個女人，到現在了你還不跟本王說實話！你不是要死麼？本王就成全你！”
洛蕭舉起右手想賀飛飛拍去，賀飛飛撲過去抱住他的手道：“王爺，就算是死，你也讓飛飛死個明白，飛飛不知道得罪了誰，要如此狠毒地陷害飛飛……”
洛蕭嫌惡地甩開賀飛飛的手，道：“那好，本王就讓你見一個人！”
“南宮煜，進來吧！”洛蕭沒有回頭，雙眼緊盯着賀飛飛。
賀飛飛瞪大眼睛看着門口，一個青衣男人緩緩從黑暗中出現在她的視線裡，那個她親手殺死的男人。
“啊……”賀飛飛發出一聲驚叫，雙手支地連連後退，“你……你……”
青衣人沒有說話，默默走到洛蕭身邊，然後停下來，賀飛飛看着他，仍是一臉不可置信。
“你不是不認識他嗎？爲何見了他如此驚恐？”洛蕭俯視着趴在地上的賀飛飛。
賀飛飛只是看着南宮煜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南宮煜眼神複雜地看着賀飛飛，片刻之後道：“拜你所賜，差點變成鬼，不過最近地府冤魂太多了，閻王不收我，所以我又重回人間了。”
“不可能，我親手……”賀飛飛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又不知道該如何補救，便不再言語。
“王爺準備如何處置賀夫人？”南宮煜雙手抱拳，俯首對着洛蕭。
洛蕭陰騖的眼神在賀飛飛身上掃過：“欺騙本王的人都只有一個下場，就是死！”
“不！王爺您不能殺臣妾！”賀飛飛爬過去抱住洛蕭。
洛蕭一把將她推開，轉身欲走，賀飛飛見洛蕭已無可挽回，轉身又抱住南宮煜道：“你不是喜歡我嗎？你帶我走好不好？我不想死，你帶我走，我們一起浪跡天涯。”
南宮煜輕輕掰開她的手道：“飛飛，一切都已經晚了……”
“不晚，只要你殺了他！”賀飛飛的眼神變得狠毒，手指向洛蕭，她愛洛蕭，因爲洛蕭可以給她帶來榮華富貴，她可以擁有權利和地位，但當這一切都離她而去的時候，洛蕭於她，便什麼也不是了，如今，面對死亡，她必須先自保。
聽見賀飛飛的話，洛蕭轉過身，他已經出離了憤怒，只是定定地看着賀飛飛，眼神凜冽。
賀飛飛拉住南宮煜的手，陰狠地說道：“以你的武功，殺一個癱瘓的人，完全沒有問題，只要你殺了他，我們便離開，重新開始，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從此以後我們就可以浪跡天涯，我還可以給你生一羣孩子，然後共享天倫之樂。趕緊殺了他！”
南宮煜沒有動，洛蕭也沒有動。
“你還在猶豫什麼？趕緊動手啊！”賀飛飛不停地催促。
“如果我殺了他，你真的願意跟我浪跡天涯嗎？”南宮煜終於開口。
賀飛飛連連點頭：“我當然願意，只有你纔是真心愛我的人。”
“這一次，你是不是又在利用我？”南宮煜面無表情地看着賀飛飛。
賀飛飛搖頭：“沒有沒有，我怎麼會利用你呢？”
“可是，你從來都只是利用我！”
“這一次真的不是，我賀飛飛對天發誓，只要你殺了洛蕭！”
南宮煜冷笑：“飛飛，我南宮煜是愛你，毫無尊嚴地愛着你，但是我並不傻，我想相信你，但是我也怕死，我不想在你手中再死一次。”
賀飛飛有些絕望地抱住南宮煜的大腿，把頭靠在上面道：“我是一時糊塗，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也不想殺你的！真的！如果不是洛蕭……”
“如果不是你貪慕虛榮，幾年以前我們早已遠走高飛，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又何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呢？”南宮煜的眼中泛出淚花，“飛飛，你知道嗎？從前的南宮煜，真的願意爲了你去死，若那時你叫我殺洛蕭，我會毫不猶豫地動手，即使失敗了，我也只是遺憾沒能救你跳出王府這個火坑，沒能給你安穩平淡的幸福。而你，居然在利用我之後還想要親手殺死我，是你親手毀了我們所擁有的一切，包括那個無辜的孩子，而你居然連孩子都利用！”
一滴淚落在賀飛飛的手背上，一片冰涼，濺起一朵花，南宮煜輕輕掰開賀飛飛的手，柔聲道：“飛飛，今天是我南宮煜最後一次爲你流淚，從此以後，你我各不相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