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太爲別人着想,爲難的只能是自己。
包綿綿忍着笑,聽青蓮狼狽的跑開。
屠鎮……也虧得魏哥哥想得出來。
不過這些人估計也是吃了很多很多苦,都成了驚弓之鳥。
否則哪裡會這麼容易上當的。
“解決了。”
元魏纔不捨得元白去冒雨看着行李,他自有辦法。
“這樣就行了?”
元白還沒反應過來。
包綿綿用手在脖子上來回劃拉幾下,怎麼不行,誰不怕死啊。
而且魏哥哥板下臉來,絕對還有加分效果。
“青蓮要是能守住我們的行李,那麼是有些真手段的。”
包綿綿聽懂他的意思,三人不可能從戰場大搖大擺的走過去。
絕頂高手都沒有這麼臉大的。
如果青蓮有合適的渠道,那麼通過她就最方便了。
“魏哥哥,她好像出去了。”
包綿綿發現自己經過這些年的鍛鍊,也是耳聰目明的人了。
儘管外面下着雨,她還是能夠聽到有人開關院門的聲音。
“嗯,是個能辦正事的。”
這種鎮子,都已經混亂的沒有名字,什麼人都有。
“魏哥哥,你說這裡的條件這麼糟糕,爲什麼他們還不離開?”
“離開去哪裡,你看着牧民過得比他們好,牧民卻是無根無靠的,每年跟着水草豐美的變化,搬幾次家,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承受的。”
包綿綿想到孔尤的情況,還有那些被逃兵殺死的牧民。
果然當牧民也很危險,聽起來能吃上飽飯,那也是因爲沒在雨季。
現在的情況,外面風大雨大的,野外過日子肯定很艱難。
在鎮子上,至少能勉強活下去。
“胡曲國的可汗不想想辦法,讓他的百姓過上好日子,成天就知道打仗。”
“誰說他不想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兩國邊界的地方,他沒讓手底下的人跨境過來又偷又搶的,以致於大梁國邊界的百姓往後退了三十里。”
“這是強盜!”
元魏忽然眼睛眯了一下,如果有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殺掉胡曲國的可汗,讓世子繼位的話,這種情況會不會有所好轉。
這種想法讓他很快暗暗心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裡會被種下這樣的念頭。
是因爲世子的那些話,還是因爲路上看到的這些慘劇。
元魏臉色暗沉,不再說話。
包綿綿和元白互換了一個眼神,魏哥哥到底想到了什麼,會變得一下子這麼嚴肅。
爲什麼這表情,看着還有點讓人毛毛的。
小包子,有殺氣!
我也感覺到了。
哥哥不會真的要屠鎮吧。
說什麼傻話,幾百個人呢,殺三天也殺不完。
小包子,我怎麼覺得你說的關注點好像不太對。
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
小包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十八歲了。
怎麼和嫂子說話的!
嫂子,我錯了……
兩人交流結束,元魏的臉色稍微好轉了一點。
“你們兩個說什麼呢?”
“魏哥哥,你在想的事情一定很可怕。”
元魏轉眼看着她,眼底的那一層血色已經不見了。
“我剛纔居然想到,如果殺了可汗,是不是可以把眼前這一切都終止。”
“魏哥哥,在見過那個倒黴世子之前,你沒有這樣想過。”
事情肯定不是那麼簡單,要是殺了可汗一了百了。
大梁國不可能說元魏是第一高手吧。
大梁國的皇上就沒有想過,一勞永逸。
皇上身邊弄兩個高手,直接殺了。
或者可汗弄兩個高手,直接殺了大梁國的皇上。
最大的問題在於,可汗死了,世子繼位成爲可汗,然後呢?
“魏哥哥,你有沒有聽說過有一種手法叫做心理暗示?”
包綿綿想要用個更加直白的解釋,但又想不到合適的替代詞。
元魏心思一動:“你是說世子的那些話,對我產生了影響。”
包綿綿本來沒把世子太當回事,魏哥哥沒有要和世子聯手的意思。
有些話聽過算過了,沒想到會有這麼長的反射弧。
“你讓我回想一下,他說了什麼。”
“他說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包綿綿想到一個很好的比喻,世子的話就像是一顆不起眼的種子。
落地生根,長出的植物卻遠遠超出想象。
“魏哥哥,你只要堅定立場,他影響不了你多少的。”
簡直是可惡,這個世子,虧她還一直把他當好人。
還不是隨便拉到誰,就當成是棋子。
要不是魏哥哥的意志力比普通人好,沒準已經中了套。
這個時候前去刺殺胡曲國的可汗了。
不管刺殺成不成功,世子都沒有絲毫的損失。
下次見到這個人,務必不要給這人好臉。
陰險的傢伙。
“我不會做這樣冒失的事情,也就是剛纔想了一想。”
元魏明白了包綿綿的意思,看樣子世子比他想得還要厲害。
他和綿綿成親了,怎麼可能拋下她和元白,走上不歸路。
“青蓮去了那麼久,怎麼還沒有回來?”
外面的天色已經漆黑一片了,青蓮的膽子看起來也挺大的。
而且雨越下越大了。
“就算回來,我們也不可能今晚就走的,先休息吧。”
元魏幫她打了井水,她自己在竈房燒開,用水瓢從大鍋裡舀在桶裡。
這裡條件惡劣,不能舒舒服服的洗澡,能用井水擦身,估計也是很奢侈的事情。
趁着熱乎勁,包綿綿把自己塞進潮~溼的被子裡。
正要睡着的時候,聽到外面院門開了。
她猜是青蓮回來了,魏哥哥就睡在她身邊,什麼都不用擔心。
果然,元魏伸過手在她後背輕輕拍了兩下。
包綿綿嘟噥一聲,睡得更熟。
等一覺睡醒,魏哥哥還是比她起得早。
她擁着被子,揉眼睛坐起來。
元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這副樣子的她,像個天真的孩子。
“綿綿。”他低喚一聲,趁着她擡頭的時候,在她額角落下一個吻,“青蓮已經來過了。”
什麼,趁着我睡着的時候!
包綿綿全身差點都炸了。
元魏低低笑起來:“她沒有武功,你不用對她這麼警惕。”
“我肯定要警惕的,這是女人的直覺,直覺!”
包綿綿翻身下牀,必須要認真應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