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非要過來幫忙，包綿綿沒有拒絕。
王爺關照的，出門在外，要是小公子願意，什麼都讓他試試看。
不多會兒，被褥鋪上厚厚一層，枕頭放上，大概看看和王府的沒有兩樣。
“我住在小公子的隔壁。”
王爺和凌霄住在更外面些，隔着幾層，方便應付外人。
“小公子，你說這麼糟糕的天氣，我們怎麼就出門了，我們怎麼就運氣這麼不好。”
“運氣不算壞，要是早一天下冰雹，我們就會取消行程，倪九真還會找上門的。”
一想到要多見臭太監一面，包綿綿覺得還不如被冰雹砸一頭包。
王爺說的沒錯，運氣不算壞。
凌霄分幾次把她需要的東西，全給搬進來。
“在屋裡也能生火？”
“怕什麼，反正是在船上，燒不起來。”
“凌霄你懂的真多。”
“這話不像是真心實意誇獎我的。”
“請看我真誠的雙眼。”
元魏在旁邊被兩人逗得想笑，帶包子出來真是明智的選擇。
包綿綿把小泥爐放在角落，生出火星，把自己帶來的精碳點着。
精碳都用荷葉包了幾層，一點沒弄~溼。
熱水很快煮出來，沏好茶，每人一杯。
元魏喝一口，要是知道船上是這樣的條件，他就不會讓包子把行李精簡再精簡的。
“凌霄，我記得和你說過，不用在意銀子。”
“公子覺得船上條件太差。”
“船上肯定不如府裡，但是我也不想差得太遠。”
“我沒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好，比軍營裡強多了。”
凌霄舉一下手中的茶杯：“隨時都可以喝熱水，想吃口熱食，包子也可以做。”
元魏沒有再繼續說，凌霄的話不錯，是他要求太高了。
轉過頭看元白，絲毫不介意，包子在小鐵鍋裡煮什麼，他就坐在旁邊耐心的等。
“要是小公子願意出來過幾年這樣的日子，身體會比現在看着好得多。”
凌霄也看着元白：“他很開心。”
“圖個新鮮。”
“你想想看，我們每天都往不同的地方，一直在路上邊走邊看，其他的不敢說，新鮮肯定有的是。”
“你幾時變得這麼能說會道？”
“和包子吵嘴，練出來的。”
“她會很辛苦。”
“只要她樂意。”
凌霄有句話還是沒有忍住：“只要你讓她覺得樂意。”
元魏沒有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公子，凌霄，麪疙瘩湯做好了。”
元白都已經捧在手裡，沿着碗沿喝一口，差點被燙到嘴。
“我加了點香油，小公子愛吃嗎？”
好吃好香，我給哥哥盛。
包綿綿大方的給他湯勺，元白也是個貪心的，給哥哥盛了一大碗。
哥哥，吃。
元魏看看碗裡，小麪糰像上下浮游的魚，點綴了青菜雞蛋。
“這些都是從府裡帶出來的，趁着新鮮先吃。”
“我吃過這個，在軍營的時候，你做得要精細的多。”
凌霄不客氣，自己動手盛了一大碗。
等每個人面前的碗都見了底，全身熱乎乎的，鼻尖都在冒汗，在外面受到的寒氣，差不多都被逼出身體之外了。
“我再去看看，怎麼還沒開船？”
凌霄幫忙把空碗端出去清洗。
他還真是自覺。
肯洗碗的男人都是好男人！
包綿綿把爐火撥的小些，在船上什麼都要省着用才行。
元白看她用一個盒子，裝了半盒黃豆，蒙上紗布撒了水，彎腰放在爐子邊。
他好奇的跟過去，小包子想做什麼？
“小公子沒見過這個吧，我在發豆芽。”
豆芽是什麼？
“我每天給小豆子澆水，讓它們待在緩和的地方，很快上面就會長出細細的芽。”
能吃嗎？
“當然能吃，船上能吃的有限，必須自己挖掘準備。”
包綿綿一想到要在這樣的狀態中，生活一個多月。
大概是貴公子上船，討飯的下船。
“船老大還算上我們幾個吃飯，這是他們的飯菜。”
凌霄特意端過來，倒不是真要大家吃，他就是想比較比較。
飯都不是白米，裡面紅的顏色，應該是高粱米。
看着還不錯，吃起來就毛糙的多，拉嗓子。
元白用筷子挑一點，吃一口就不肯繼續第二口。
菜裝在大盆子裡，是白菜燉鹹魚。
包綿綿也嚐了一口，鹹的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鹽不要錢嗎！
她趕緊要去找水喝，元魏遞過來給她。
“餓的時候，不會太糟糕。”
凌霄拉住元白的手：“你來，我帶你去看看，什麼叫做吃飯吃得香。”
包綿綿想攔住他們。
“讓小白去，開開眼也好。”
又不是去看人吃滿漢全席，這有什麼好看的。
“凌霄做的說的都沒有錯。”
“小公子身體很糟糕。”
包綿綿被他上次出~血不止的樣子嚇到，都有心裡陰影了。
“你記得嗎，他上次被人抓走，回來的時候是肯說話的。”
王爺怎麼就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雖然就說了兩句。”
“我以爲他以後都願意說話了。”
“不，他回來以後又恢復了原狀，因爲他不需要說話了。”
元魏說不出來當時聽到小白開口後的驚喜，可惜驚喜維持的時間實在是太短太短了。
“皇上提議讓我帶着小白出遊的時候，我本來想拒絕的。”
誰不想舒舒服服窩在富貴鄉，更何況是生下就沒有吃過苦的元白。
“出來纔是對他更好的選擇。”
元魏看一眼收拾好的桌面：“下次讓他學着洗碗。”
“公子，你會洗碗嗎？”
“我也不會，我可以學。”
王爺的決心真夠大的，包綿綿沒想到王爺會說出這樣的話。
“洗碗，洗衣服，像小百姓一樣過日子。”
包綿綿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着個仙女從雲端一下子掉地上了。
那畫面太美，她簡直不忍直視。
元魏沉默一小會兒：“包子，如果有一天，我不是誠王了，元白也不再是誠王的弟弟。”
“你們還是不能分割的親兄弟，包括凌霄一樣，血脈親情根本不能夠改變。”
元魏笑了：“爲什麼被你一說，我覺得真變成那樣，好像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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