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瓊喜清淨,卻在每年的四月四辦一次賞花宴慶祝生辰,宴請從二品以上的官員。
宴會麼,自然少不了歌姬舞姬助興,這些個風月場的女人,早就聞得昱王府花園的名氣,想要一睹百花風采,把爲她們領路的副總管團團圍住,個個化爲繞指柔連哄帶贊,香粉繚繞,迷得副總管暈頭轉向,領着她們前去參觀。
一干人擠在園子裡嗲聲嗲氣,唧唧喳喳,吵得正在幹活的蟲子好不頭疼。
“你看那一樹紫玉蘭,開得多美!”
“我看那一樹火紅的石榴花開得叫纔好看!”
“咳咳~那叫牡丹花石榴,名貴的很。”
“翠衣,你就別在姐妹們跟前賣弄了,說了我們也不懂。”
“是啊,我們一堆俗人只懂得美眷如花!”
“咯咯咯咯...”
“咱們祈風的昱王,品味果真不同凡響!”
“那當然,王爺自然是個文雅之人,看這一園子花紅柳綠,真是飽了奴家的眼福!”
“哼!這王爺文雅是文雅,不過他可是個文雅的禽獸!待你親眼瞧了這花紅柳綠下面的森森白骨,斑斑血肉,那才真是飽了你的眼福!”蟲子對這些香豔的過分的女人十分看不順眼,低聲嘀咕,惹得老方哈哈大笑。
笑完了,一臉嚴肅的告誡蟲子:“你自己知道就成,千萬不要跟旁人說,王爺不喜亂說之人。”
蟲子不甚在意的擺擺手:“行了行了,我又不是愛亂嚼舌根的人,再說了,我就是想跟人說也沒人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府裡除了你就沒人搭理我了。”
老方聽得心酸,摸摸他的頭,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懂事過頭的孩子,真不知道他從前過的是什麼生活,這要吃多少苦才能養出這樣早熟的人,本該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年紀,卻不得不經歷人情世故的磨難。
蟲子見老方一臉憐憫的神色,暗自嘆氣:又來了,這老方什麼都好,就是有事沒事愛多愁善感,又不是姑娘家,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像什麼樣子!
“唉!你其實可以更像個孩子。”
得,他蟲子也知道自己少年老成了點(戳~你那哪是少年,也不止老成了一點=×=),至於這麼長吁短嘆的麼,肉麻死了。
再說了,像孩子,怎麼像孩子?
難道要他向老方撒嬌?
怎麼撒嬌?
難不成學那腦袋不正常的笨瓜歐陽宇,扯着老方的袖子來上一句——“方叔叔,人家想吃糖葫蘆,給人家買糖葫蘆吃嘛~”
那場面想想都惡寒...
好不容易等到那羣妖豔的女人走了,他也差不多該閃人了,接下來這花園裡就是那些個達官貴人的天地了,他一個小奴才總不好在這礙眼,其實就是有點不想看到歐陽宇和他哥歐陽瓊的臉,這倆煞星兄弟,惹不起咱躲得起。
蟲子鬼鬼祟祟地往沒啥人的西院摸去,一路東瞧西看,做賊似的,生怕半路里竄出個攔路虎來。
嗟!還不是歐陽宇那小兒害得,每次來王府總會變着法子把蟲子挖出來,一見了面,說話那語氣立馬變得特瘮人,再捏上個蘭花指,拋兩個媚眼,照蟲子的話說就是——隔夜飯都能吐出來,虧這人還長得人模人樣的!
平安的到了西院,長出一口氣,可惜這口氣還沒出完,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