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吶，那這件事就先這樣說定了，後續等天一醒了再說。”
總算說服他，保住了天一的命，沐七夕也是大鬆口氣。
擡擡下巴，視線看向他身上的白袍：“我去問了爹孃關於你這件衣服的來歷，他們說這是天命王者的象徵。”
“所以，你現在是天命王者了麼？”
他們倆之間說話，完全沒有繞圈的必要，沐七夕向來都喜歡直球出擊。
百里連城順着她的視線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衣服，卻是搖頭：“我不是。”
“這件衣服確實是天命王者的標誌，但我也可以穿，不過我不是天命王者。”
沐七夕一臉懵逼。
王爺，你是在說繞口令麼？
百里連城笑笑，拉過她的小手握在掌心，緩緩解釋：“想必，他們也跟你說過了，這件衣服不是人爲做出來的，而是天生的。”
“只有成爲天命王者之人，才能穿戴。”
“換句話說，只要被認定是天命王者，他身上的任何一件衣服都能變成這樣。”
沐七夕還是有些懵地盯着他，眨眨眼睛不大明白。
百里連城笑着，也不催促，給她時間慢慢想。
片刻之後，沐七夕恍然大悟，“啪”地一擊掌：“你的意思是，你被認定是天命王者，但其實你不是？”
這句話聽起來很匪夷所思。
天命者也好，天命王者也好，都是由“天道”親自認命的，就像皇帝直屬的欽差，理應不會弄錯纔對。
但是剛纔百里連城說的話，又確實是這個意思。
沐七夕眨巴着亮晶晶的美眸，盯着百里連城，湊近他身邊等着他解惑。
被她這樣專注地看着，眼底滿是碎光和希翼，百里連城的心控制不住地加速，別說是解惑，就算要他的命，他估計也會點頭。
但是，他說出來的話卻有些乾巴巴：“其實，我也不知道。”
“我也是前幾天才忽然有了些領悟，才知道了關於天命王者的事，也才知道了這件衣服的存在。”
他是人，不是神，也並不是所有事情都知道的。
和她一樣，也需要有一個學習的過程。
只不過這個過程比其它人耗時短，且收穫豐厚。
“之所以沒跟你說，就是因爲我還沒弄清爲什麼我在不是天命王者的情況下還能穿上這身衣服。”
這也真的是個迷。
沐七夕看着他也一臉懵逼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搞笑：“那你又怎麼確定你不是天命王者的呢？”
“因爲我並不能預知天意。”
百里連城攤手：“天命者和天命王者都是所謂的‘替天行道’之人，一旦覺醒，就能領悟到自己的‘天職’，能知道自己的目標和責任，還能和天道溝通。”
“然而，我啥也不能。”
“當然啦，我這都是從書上看來的，沒人證明真假。”
“噗嗤。”
他無奈又無辜的模樣有些滑稽，沐七夕沒忍住，捂嘴笑出了聲，故意吐槽他：“說不定是你太笨，反應慢半拍呢？”
會嫌棄、敢嫌棄鴆王笨的，全天下大概也只有一個沐七夕了。
百里連城寵溺淺笑，打了個呵欠：“夕，我有些累了，想睡會兒，你要不要也休息休息？”
沐七夕怔愣一瞬，搖頭站了起來，讓開位置：“你睡吧，我不困。”
又打了個呵欠，上下眼皮打架得厲害，百里連城沒再說話，配合她的動作脫了外袍和鞋，翻身躺下，片刻間呼吸徐緩勻稱，已經熟睡了過去。
沐七夕站在牀邊，看着他，眉心微皺。
以百里連城武尊的實力，常年鍛鍊的強健體魄，纔剛說了這麼幾句話就累了，且這麼快就陷入沉睡，三歲孩子也知道不正常。
想來想去，只能歸結於，空間清理問題。
“主子。”
屋外傳來地一壓低的聲音。
沐七夕再看了百里連城一眼，給他掖好被子，讓虛無出來看着他，走出門去。
“主子，這是王府暗衛剛送來的消息。”
見她出來，地一雙手捧上了一卷字條，待她看過後又補充說道：“屬下正安排人詳查。”
沐七夕垂眸盯着手裡的字條看了半響，把其上那句簡短的語句反覆讀了幾遍，眉心皺得更緊。
聽到地一的補充，她點了點頭：“記得一定要先隱蹤保證安全，消息是次要的。”
“另外，你可以去和木易商量，看看能不能抽調幾個女兵過來，幫忙潛伏。”
有些時候，女人，特別是漂亮柔弱的女人，比男人更方便行事。
地一抱拳應諾，臨走又有些猶豫：“主子，女兵們因爲實力較弱，都留在了王府沒有跟來，現在調集，恐怕來不及。”
調集很快，但要安排她們跨越空間卻需要時間。
沐七夕搖頭，揚了揚手中的字條：“如果這個情況屬實，讓她們混在普通人裡過來，分散行動，但也要注意彼此協作。”
地一這才真正明白她的意思，抱拳：“是。”
等地一退下去後，沐七夕又展開字條，再仔細讀了一遍，喃喃自語：“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微風吹過，字條飄揚。
只見上面寫有一行密碼暗號，翻譯過來，意思就是：收到消息，表明空間大門已開，通道混亂。
過去幾百年都無法打開的空間大門，這會兒卻忽然打開了，而且伴隨着混亂。
想想近來發生的大事，沐七夕沒有理由不聯想到造成百里連城受傷的，葫蘆娃的圓陣。
而那個圓陣的爆發，顯然跟她爹沐正颺有關。
轉頭看看東邊，司空芸和沐正颺居住的屋子，沐七夕嘆了口氣，把字條收了起來。
他們畢竟是她的親生父母，是長輩，又纔剛相認沒兩天，有些話，不能那麼直接。
“叮！主人。”
小叮的虛擬屏幕跳了出來，飛到裡屋門口，偷偷摸摸地往裡看了看，又飛回來，鬼鬼祟祟地顯出字跡：“主人，百里連城失去意識啦。”
若是它現在具象化，絕對是貓着腰壓着嗓子告密的小人形象。
沐七夕皺眉，擡腳要往屋裡走，卻被小叮的虛擬屏幕攔住：“叮！主人，等等啊。”
“有些話，我只敢在他沒意識的時候，隔遠了偷偷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