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玄昊暘與關外他那些未來可能會結爲親戚的好友,還有林王輔本人一同在前院興高采烈討論着婚禮事宜之時——
一名暗衛神色慌張的匆匆走進大廳,俯身小聲的在玄昊暘耳邊低語,只見愉悅的笑容瞬間自玄昊暘臉上退去,瞬間寒霜拂面。
握緊的拳頭瞬間爆出青筋,拳頭憤怒捶在一旁小案桌邊上,咬牙低問。“人在哪裡?”
他突如其來的憤怒,讓原本歡樂的氣氛盡退,大廳上一羣人皆錯愕的看着他。
暗衛小聲的在他耳邊告知。
玄昊暘嘴角微扯眼皮微抽,鼻腔忿忿的噴着鼻息,好啊,妳這傢伙,他還沒死,想出牆,想給他戴綠帽,等他死吧
他倏地起身,斂下臉上明顯意見的怒氣,雙手抱拳對着大廳上的人說着。“抱歉,本王現下有要事需即刻交辦處理,就無法陪你們討論,各位對婚禮上的細節或要求可以對林王輔提出,本王定當照辦”
不給他們發問他上哪裡辦何要事機會,玄昊暘即刻闊步離開大廳。“帶路”
前來回報的暗衛是一刻也不敢多作停留的領着玄昊暘前去。
『清麗閣』是座茶樓,是『訜西』鎮唯一,一間價格也很高檔專門飲茶聽戲曲的茶樓。
能夠上『清麗閣』茶樓來喝茶品茗聽戲曲的人,一般也不是普通的百姓人家,通常都是在這邊界上較爲有錢的商賈子弟,或是有點墨汁的文人士子再不然就是當官的權貴,纔會上這裡來喝茶聽戲。
每日午時過後是『清麗閣』客人最多也是最忙的時候,酒足飯飽的有錢人總愛上這裡來喝杯香茗去去油解解膩的,順便再聽上一段小曲,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位於『清麗閣』二樓後方臨靠花園的雅房裡,坐着三位客人,一名長相平安甚至有些瘦弱身穿藍色粗布衣的男人。
一名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貴族氣勢,長相清麗雅緻身穿一件水藍清紗長襦羣的女子端坐靠於窗間,還有一位身穿大花粗布裙的臉上掛着特大號笑容的大媽。
花羽莀臨窗而坐,手裡轉着一杯上好的玉潤香茗,視線落在下方花木扶疏修剪整齊的小花園裡,手裡捧着茶碗緩緩的啐着。
“語娘啊,這就是我跟妳提過隔壁村的大江,妳別看他這瘦瘦弱弱的模樣,他幹起力氣活可是不輸給三個大漢。”雷大媽開始發揮着媒人的本色吹捧着對方。
花羽莀回過神朝坐在她對面的大江,臻首爲傾,淺淺一笑略略頜首。“你好。”無垢的絕麗迷煞人也。
花羽莀秀眉微微蹙起,這雷大媽也太誇大了吧,真是會吹牛啊
這位長相平庸身材與一般難子相比是過於瘦弱的大江,怎麼跟她口中的身形魁武,長相優良,是全村女孩夢寐的對象差很大。
如果不是爲了感謝雷大**好心和勸說,她又何必來跟人相這個親,替自己製造這不必要的困擾
算了,等等說清楚就好,她不想爲自己製造太多是非,更何況那人現在還跟她同處在同一鎮上同一院子,有很多麻煩能避免就避免。
“大江,人家語娘在跟妳問好啊,你還不快向人家問好。”雷大媽連忙用手肘推推被花羽莀那淺淺微笑眩惑得失了神的大江。
“欸……你好……語娘姑娘……”她對面的大江一見到她露出的淺淺微笑,整個人都茫了,執抓着頭靦腆的點着頭直向她問好。
雷大媽拍拍大江的肩膀說着。“大江他家裡有兩畝田,每年收成都比鄰近的田地還要多,妳不用怕餓到。”
“看的出來,大家是很努力耕做作物的人。”她瞄了一眼他手上未修剪的藏着許多污垢凹凸不平指甲與粗糙雙手,即便她並無心,但必要的裝腔作勢還是不可免的,免得折煞了雷大**美意。
看着大江那老實的笑容,心頭有種感慨,不貪心求溫飽的女子應該會很樂意嫁給他,可惜她的心被那人給養大了,眼裡心理容不下任何人,無意爲任何現實條件而屈就自己。
被她這麼一誇大將整個人幾乎要飛上天了,眉開眼笑的。“語娘姑娘妳過獎了。”
“噯啊”雷大媽突然一驚呼。
他們兩人同時疑惑看着雷大媽。
“你們瞧瞧我這記性”雷大媽切着手急切懊惱的呼着。
“雷大媽你怎麼了?”大江緊張問道。
“我說要給我家那老頭子買個糕餅回去的,那攤子的糕餅再不趕快卻就要收了。”
雷大媽一邊說着一邊將剛送進來的茶水給一口氣咕嚕咕嚕的灌下,同時又捏了好幾塊剛送進雅室內的雪花糕進嘴裡。
雷大媽這副饞嘴模樣看得花羽莀翻了翻白眼,雷大媽你演技可以好一點嗎?亦或是坐下來把東西吃完再退場,這模樣真是難看………
“那,雷大媽妳現在是……”花羽莀額頭幾乎黑了三條線有些無言的問道。
“我當然是要趕緊敢去給我那老頭買糕餅,你們兩人慢慢聊,我等你們的好消息。”雷大媽起身臨走前又腮了兩塊玫瑰雪鈺膏進嘴裡,才匆匆離開雅房下樓。
也罷,妳要退場趕緊退場,她跟人把話說清楚她也急着要退場了,花羽莀在心頭嘆了口氣。
雅房內頓時一片寂靜甚至有些尷尬,兩人頓時誰也沒先開口。
花羽莀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碗,罷了,等這男人開口跟她提婚事,不如自己先拒絕,斂下眼瞼。
“大江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花羽莀再度拿起桌上的茶碗淺啐着。
“語娘姑娘,我對妳很滿意,不知妳意下如何?”大江雙手置在大腿上,一副很自信的說着。“我有自信可以給妳每天最少吃到一餐的白米飯。”
花羽莀差點被他的自豪給嗆到,原諒她,她不是故意的,她知道再這邊疆地區可以一天吃到一晚白米飯算是很奢侈的,她沒有嘲笑他的意思,也看的出這個大江的誠意十足。
她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碗,定定的望着大江。“聽雷大媽說你妻子去年纔剛因難產過世,留下一個女ㄦ。”
“欸,是的,沒錯”
“你急着續玄是因爲想生個兒子,又要找個人照看你女ㄦ是吧”花羽莀冷着臉問道。
大江對她突然的冷淡與犀利的質問感到有些無法適應。“是的……這語娘姑娘,妳如果不願意幫我照看女兒,我可以把她交給我娘……”
“有些事情我想最好事先就讓你知道,我不想騙你。”她又拿起茶碗啐了口,單刀直入,毫不避諱人家知道她的遺憾。“我不能生,也不允許男人納妾,可以接受,再說吧”她感到自己的身子又燙了起來,肯定又開始發燒了,不趕緊回去躺着,她有些擔心等等會再半途昏倒。
她如此直白把大江嚇了一大跳,頓時說不出話來。
“沒辦法接受我無法生育,就去找一個會的好女子,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她森寒的掃他一眼。
大江被她前後差別過大的態度給震懾住,還有她驚人的宣佈,一時能無法回神。
“浪費了你的時間,讓妳希望破滅很抱歉,今天的茶水點心錢還是我付吧”喝完最後一口茶起身,自腰間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走出雅室,丟下那個還無法從花羽莀前後感覺差別過大的錯愕中回神的大江。
她才走至樓梯口便有一道含着殺人寒光的冷硬鋼眸直射她而來,她有些不可置信倉皇的看着眼前那個準備要殺人的男人。
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
輕功飆到極至趕到這『清麗閣』看到的是她正巧自雅室裡走出來,他仰頸眼神犀利如刀鋒鋒銳,嚴厲的凝睇正準備下樓的花羽莀。
這女人不顧他的警告與忌諱敢給他綠帽戴,公然挑釁他的忍耐程度,玄昊爆着青筋的拳頭縮了又放縮了又放,憤怒的火焰焚燒着揚的胸臆,忍隱的拳頭關節早已泛白嘎嘎咋響。
看得出他極力的在控制自己殺人的衝動,他強迫着自己站在樓梯口處不衝上前去揪住她,他怕盛怒下的她會剋制不住一把掐死她 。
看着他幾乎要噴出劍光的黑眸和駭人的盛怒氣勢,花羽莀心口一提,一股冷颼颼的寒意不斷竄進心底深處。
她有預感即將又掀起一股風暴,而她依舊被困在這股風暴之中,她該如何全身而退?
兀地
她的眼前一片昏黑,整個人如柳絮一般往下墬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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