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莀兒還不歇息嗎?”
玄昊暘自帳外走進來,脫下的外裳掛到一旁的衣架上,看着還在與他鬧脾氣的花羽莀。
坐在燈下看書的她對他的問話充耳不聞,徑自轉過身背對着玄昊暘不理會他。
她對居然會爲了下午跟她提起的那件事到現在夜深了還跟她鬧脾氣,玄昊暘先是訝然,旋即莞爾一笑,”莀兒,如此安排自有微夫的考慮,何必如此生氣?”
花羽莀徑自的翻閱着自己手中的書,絲毫不想理會他。
他走過去,坐在桌邊,近距離端詳着她。6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整本書都已經快被她翻閱完畢,他還是一動不動的就坐在她身邊,她終於忍無可忍地擡起頭,燃燒着憤怒的水眸瞬間對上他一雙興味盎然的眼眸。
他輕柔包容地輕喚,”莀兒,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
“你想睡自己不睡,跑我跟前看什麼?”她索性別過臉去不去看他那雙柔情的深眸。
“爲夫的莀兒國色天香的讓爲夫百看不厭。”
“你找個人畫張更好看的,掛牀頭每天看吧”她忿忿的闔上手中書本沒好氣地說。
玄昊暘笑容染上幾絲邪氣,”莀兒就睡在爲夫身邊,爲夫每天睜開眼就可以看到莀兒,爲夫何必這麼麻煩,況且畫是死物,無法與爲夫共附巫山,爲夫的莀兒可是活色生香可以與爲夫盡情的翻雲覆雨。”
她手中的書本往他身上一丟。”翻雲覆雨共附巫山,找你的阿爾珠去吧”
玄昊暘順勢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整個人往懷裡帶,俯身就要吻她。”莀兒不知道爬山的夥伴是很重要的嗎?爲夫不喜歡與陌生人搭配。”
“久了就熟了,新手總是需要多點時間適應”她直歪着身子不讓他得逞,可整個人被他鉗在懷裡根本是無處可逃,臉被他整個大手壓着跟本躲不掉他邪氣的脣畔。
“莀兒不知道人是老的好嗎?舊鞋好穿不磨腳”咬着她的耳畔意有所指邪情的說着。
“破鞋穿爛了就該丟了。”
“爲夫念舊,捨不得,況且爲夫每次總是很小心細心的保養着這雙和腳的鞋,急便穿了這麼多次總還跟新的一樣,爲夫可是更捨不得丟。”他輕攬住她的腰身,邪情的繼續在她耳畔低語。
她扭着身子,不讓他在她耳邊吹氣。”亂講,每次都是我自己保養,你哪裡動手保養過了”
“沒有嗎?”他眼神曖昧地瞅着她。
他邪惡的眼神直盯着她的腿心瞧讓他臉一紅,她又羞又惱地瞪他低叱了聲。”不過幾次……”
“是啊,怎麼可以說每次都是妳自己”她的手罩上了她的胸腑開始不規矩的揉搓。
“住手,我沒有允許你碰我……”
他罩住她的手掌益發地放肆,隔着衣物擰着上頭的嫣紅。”娘子的身子所有權人是爲夫,爲何爲夫碰自己的心愛東西還要經過娘子的同意,就像娘子可以隨時隨地碰爲夫,不需經過爲夫同意一樣的道理”
這小女人看來是真的被他與阿里猶表面上達成的協議大動肝火的,但不這麼做,老猶是不可能答應的。
“不必,我馬上給你休書,你就不再是我的所有權人”她氣得低吼。
這可惡傢伙,居然要大紅花轎迎阿爾珠回王府,太過分了,嫁他至今……錯……娶她至今……她還沒坐過花轎……
玄昊暘濃眉挑起,溫柔的像是要掐出水的嗓音裡卻充滿讓人寒顫的恐嚇。”妳有膽子敢寫這封休書,妳就給爲夫把皮繃緊點,你寫幾張爲夫撕幾張,聽懂沒”
她像是跟他卯上的故意跟他唱反調,不再像之前做任何事情都順從他這大老爺的意思,負氣的說。”聽不懂,你撕一張我寫兩張。”
沒想到他的承諾居然是自己把阿爾珠給迎回凌王府,那她呢?
還有他們之前所做過的一切犧牲呢?
當她懷孕後期,怕她日後無人照顧曾經提議讓他在納房妾,他是怎麼兇她的,說要他納妾那之前的犧牲究竟爲何?
那現在呢?
爲了他們男人間的承諾,就可以犧牲他們兩人之間的承諾
他柔情的臉龐斂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嚴肅森冷的表情,冷喝。”莀兒,一下午還沒冷靜下來嗎?妳當真認爲爲夫被會違背自己對妳的承諾嗎?妳以爲休書是隨便寫的嗎”
她鼻頭一酸,不爭氣的眼淚上眼眶,冷問。”事實擺在眼前不是嗎?”
“看來爲夫把妳寵壞了,讓妳變得驕縱了,讓妳容不別人。”他眼神凜冽的盯住她。
這小女人真是被他擁上腦門的酸氣和怒火給嗆暈頭了,怎麼就不肯好好靜下心來想想,他有可能違背兩人對仳此的誓言嘛
“既然嫌我,那你就走啊,反正阿爾珠我是不可能讓他進王府的”她用力推開她的箝制,起身對着她低吼。
就在玄昊暘想向前拉過她向她解釋,驀地聽到帳篷後邊傳來一道腳力用力踩在草地樹枝上清晰的斷裂聲,脣瓣微抿,他順勢將計就計。
“莀兒,這事情我已經與阿里猶達成協議,爲夫必須遵守當年的承諾,所以妳不管怎麼反對這件事已經成定局”他壓低憤怒的嗓音對着她低喝,並且要她知道這件事已經容不得她反對抗意。
“我說了我不會讓她進王府的”她眸露怒光堅持。”我索性跟妳把話講白了,我不會與任何人共侍一夫,如果你真的堅持自己對阿爾絲的承諾,對老猶的承諾,那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她憤怒的衣袖一甩,決定不在與他多費脣舌。
她不懂爲何男人對女人的承諾對女人的山盟海誓可以再轉眼間成空,即便兩人生死與共多次更一起犯難歷劫歸來,也可翻臉無情。
她對於這個她曾經很熟悉的男人突然間感到萬分的陌生,真的只是因爲他對阿里由他們家人的承諾而讓他違背了自己的意願,犧牲掉自己與她兩人的感情。
罷了,朔古至今哪個男人不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哪個王公將相甚至是皇家不都是建築在利益之上嘛。
更惶提西北草原這些剽悍民族,他們與國力當時已經十分衰敗的朱雀國是不同的,能夠與他們以和爲貴,娶個族長女ㄦ回去當個側妃或是侍妾可以換得邊關上的寧靜,何樂而不爲。
“男人與男人間一但許下的承諾就不可以隨便背信忘義……”他兇惡的朝她厲聲噴話。
她一怔,倏然間,她突然覺得好累。”那對女人就可以輕易背信忘義,算了……我不想再跟你說了……”她擺了擺手,頹着肩背緩緩轉過身去不想再與他爭執,男人變心事很簡單的。
對兄弟的承諾要兌現,對女人的承諾只是說說如此而已,不必太認真,這是她最新的體驗。
玄昊暘凝神的聽着帳篷外頭的聲音,確定躲在外頭偷聽的人已經悄悄離開,他才正想拉住花羽莀向她解釋,卻發現他已經拿着外披走出了帳篷。
這麼晚了,他本想喚住她,發現她是朝欄水晶的帳篷走方向走去,他才放下心,方纔被他藉故吼了一頓,此刻心情一定很難受,讓她去找藍水晶紓解紓解也好,等她冷靜下來後再與她好好談談。
這傻女人,真以爲他會委屈她
肯定是阿爾珠對她說的了某些話在她心頭生根發芽了。
只是,離開帳篷後的花羽莀就再也沒有回到與玄昊暘共同入住的帳篷內……
翌日,中午——
當玄昊暘把藍水晶交給他的那封信看完後,憤怒的大掌擊向前方一張結實的矮桌 ,轟的一聲巨響――
堅硬牢固的矮桌頓時四分五裂轟然往四方傾倒。
看得藍水晶是一陣驚悚全身寒毛直束,驚恐的低着那張躺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矮桌,她等等該不會也跟這張矮桌子一樣的下場吧
他氣得胸口激烈起伏,這女人一夜未回到他身邊就算了,居然還連夜給他寫休書
他接到自己老婆的一封休書
休書
這刺眼的兩個字叫他是一口心血直噴九重天的,教他熟可忍孰不可忍的
他玄昊暘,堂堂的凌王居然叫自己的王妃給休了
叫他臉面往哪裡擱
藍水晶心驚膽跳的看着他那黑雲繚繞,陰風撲簌簌的發黑臉龐,她周身的這團黑氣很明顯的表示出他快要氣瘋了。
“她人呢?”玄昊暘憤怒噴話。
“莀莀,我不知道,她早上走出去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
“妳這混蛋,你跟她同一帳篷你居然不知道她上哪裡去——”
“我當時在睡覺我怎麼會知道她跑哪裡去,你也很好笑,老婆不見了不去找,你還管我要人”藍水晶也毫不客氣的朝着他大吼。
玄昊暘憤怒的咬着銀芽眥目具裂怒瞪着藍水晶,那磨牙的聲音清晰可聞,握緊的拳頭上佈滿青筋,恨不得一拳揍飛她。
藍水晶身子危險的往後縮,一手摸在腰間,做好隨時揮灑毒粉的備戰動作,以防黑雲繚繞的玄昊暘突然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