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雪卻一直沒停過,天氣冷得能滴水成冰。梓瑜回了睿王府之後,就沒出過暖閣,每日都聽王若知回來跟她講朝堂上發生的事,大多是哪裡又遭災了,哪裡又凍死人了。
“蘇南發生雪災?”梓瑜聽完王若知的轉述,疑惑地問道,“那蘇南不是比我們這裡熱麼?緣何會遭了雪災?”
“據三皇兄的摺子上說,因蘇南冬季溫暖,是以並無防備。此次已經連續下了十日的雪,整個蘇南的出行都已癱瘓,糧食、炭火都運送不了。三皇兄請求皇帝哥哥派蘇南駐軍前去救災,並抽調一些物資前去支援。”王若知詳細地解釋道。
梓瑜凝神想了想,說道:“這要求倒是合情合理,只是,蘇南的情況是否真這麼嚴重?”
“戶部已經派人去核實了,要調撥的物資也已經着手準備了,若情況屬實,就即刻運往蘇南。”王若知答道。
“那遺詔的事情,蘇南王怎麼說?”梓瑜想起了之前皇帝派人去調查遺詔一事,如今也該有個結果了。
“三皇兄說那遺詔真假難辨,待雪災過去之後,他親自帶着遺詔進京,鑑別真僞。”王若知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邊答道。
“親自帶進京?”梓瑜詫異地問道,“皇上能同意?”
“皇帝哥哥沒回話,只說讓三皇兄先全力賑災。”王若知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唉,天氣冷,飛鴿傳書都用不了了,否則查清蘇南目前的情況,也就是一兩天的事。”梓瑜嘆息着說道。
“皇帝哥哥說不礙事,橫豎都得過完年再說了。”王若知摟住了自家媳婦,開始盤算着年該怎麼過了。
“也對,這雪災沒準能延後戰事,皇上也能有更多時間準備。”梓瑜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着,懶懶地說道,“過年的時候,是不是得進宮守歲呀?”
王若知搖了搖頭道:“不用。往年都是去宮裡一起吃頓年夜飯,然後在各自宮裡守歲。我之前在麗寧宮,反正沒別人看見,都是拉着宮人們玩骰子,玩累了就睡覺。後來建了睿王府,還是這些人,就繼續玩骰子。只是進宮、出宮的路上,着實有點冷。”
“今年要不要去丞相府過年呀?不過丞相府沒有暖閣,不知道會不會冷。”梓瑜撅着嘴說道。
“可以把岳父、岳母接到王府裡來過年呀。不如跟皇帝哥哥商量一下,今年就不去宮裡吃年夜飯了,實在是太冷了。今年就在睿王府陪岳父、岳母吃年夜飯吧。”王若知興致勃勃地提議道。
“別了,宮裡的規矩多,不去吃年夜飯,怕落人口實,反正一頓飯的功夫,咱們就忍忍吧。”梓瑜柔聲勸道。
“本想給岳父、岳母和大舅哥露一手的,上次就是幾道家常小菜,這次他們可以嘗些大菜。”王若知有些遺憾地說道。
梓瑜轉了轉眼珠,心下有了主意,笑着說道:“無妨,有我未來嫂子在,他們肯定餓不着。”
“未來嫂子?”王若知一臉疑惑地看着梓瑜,卻並未得到回答。
第二天,丞相府和睿王府便一起貼出了告示,凡回家過年的,過了十五便可啓程。若留下,可拿到三倍的工錢,還可將家眷接到京城來過年,路費全由睿王府承擔。一時間,兩個府裡的下人都喜氣洋洋,收拾的收拾,給家裡去信的去信。
於是,離大年三十還有十五天的時候,丞相和夫人就搬到了睿王府來住,兩家的下人們都到了睿王府當差,那些進京的家眷們被統一安置到了丞相府。
“小瑜兒,你這的暖閣真不錯,等過了冬,爲父在丞相府也修一個,省得你母親冬天凍着。”朱丞相只穿了兩件單衣在暖閣看書,不禁覺得周身輕鬆不少。
“母親那屋子,一入了冬就天天燒着上好的炭,跟我這暖閣也差不了多少吧。”梓瑜毫不客氣地指出了自家老爹寵妻無度的行爲。
“不不不,還是不一樣,你看這暖閣,能看書、能作畫,還能睡……覺……”朱丞相說到睡覺,不禁老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家夫人,見夫人並無責怪之意,便輕佻地挑了挑眉。
梓瑜瞬間明白了那“睡覺”的意思,有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們就不怕再弄出個弟弟?”
朱丞相居然臉帶得意地說道:“無妨,程太醫教了我個法子,只需在月事前後同房,可保證不會有孕。”
“居然還有這種旁門左道,那程太醫真不愧是婦科聖手啊。”梓瑜抽動着嘴角說道。
“小瑜兒,你們成親也快半年了,怎麼肚子一直沒動靜呢?”何麗敏忽然問道。
梓瑜對於話題突然轉移到了自己身上,有些尷尬,只能含糊地說道:“我也不知道,興許是緣分沒到吧。”
“要不要讓程太醫給看看?若需要調理,可及早準備。”何麗敏有些擔心地說道。
“小瑜兒哪裡不舒服嗎?需要傳太醫麼?”剛進門的王若知,聽到岳母的話,有些急切地走到梓瑜身邊。
“無妨無妨,只是父親、母親多慮了而已。”梓瑜急忙擺手說道,隨即有些嗔怪地對母親說道,“子嗣的事情,在皇家最爲敏感,若是讓程太醫來看,萬一被人知道了,難保不傳出什麼風言風語。現在我年紀還小,還是先順其自然吧,若到了明年還是沒有動靜,再找程太醫也不遲。”
何麗敏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不再堅持。趁着兩人都在,悉心傳授了些備孕經驗,有自己的,也有道聽途說來的。
“岳母大人,這一會男上女下易受孕,一會女上男下易受孕的,到底該用哪種呀?”王若知聽了半天,覺得好多說法似乎有些自相矛盾。
何麗敏只是一股腦兒地說了自己聽來的“秘訣”,也沒仔細推敲過,被王若知這麼一問,有些愣住了。
朱丞相見自家夫人露出了爲難的神色,急忙上前解圍道:“那文淵侯家的媳婦是男上女下懷上的;李大人家的小妾,是女上男下懷上的,你看誰順眼,就照着誰的‘秘訣’做就行了。”
“可是,這兩個,我都不認識……”王若知無奈地說道。
“那就今天男上女下,明天女上男下。”朱丞相大手一揮,豪放地說道。
王若知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
梓瑜捂着臉,預見到了自己未來幾日下不了牀的生活,忽然有些期待月事可以早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