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血緣問題

此時的曲無常正在那天救起來的其中一個嬰兒的家中。

這幾日一直在觀察着這個嬰兒,雖然學醫是半路出家,但他曾經被組織老大稱爲領悟力最強的人,即便如此,對醫術的造詣仍然不再話下,學醫後他也有些變化,變得不再那麼嗜血,當然,即便如此,卻也改變不了他骨子裡對人性的冷漠。

“無常!”韓凜冽知道他在這裡,運起絕頂的輕功,眨眼間就來到了這裡,來得非常迅速。

“嗯?殘?”曲無常嚴謹的神色微緩,緩緩的站起身來,“怎麼了?”

韓凜冽微微額首,抹去額上一層薄薄的細汗,平復了下略微激動的心情,低聲道:“小淺已經找到找到癥結了。”

“什麼癥結?”曲無常一時沒有理解過來他說的話。

韓凜冽指了指不遠處的孩子,聲音又沉了幾分,“孩子的問題。”

曲無常眉頭一皺,隱約有些疑惑,他觀察了這麼多天,都沒有發現這些孩子到底是有什麼問題,裴淺不懂醫,又怎麼會懂?

“我們回去。”韓凜冽不給他思考的時間,直接說道。

曲無常遲疑的點頭,“好吧。”他倒好奇起來,她是怎麼知道真相的,又是怎麼肯定那些就是病因?

另一邊。裴淺坐在蘇言身邊,深深的嘆息。

這麼幾日,裴淺不知道蘇言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之間瘦了很多很多,他不願意出門,她便把飯菜端回屋裡給他吃,明明都見他有吃光,怎麼反而越來越瘦了?

“扣扣。”

敲門聲響起,裴淺知道是韓凜冽回來,便道:“都進來吧。”

話落,房門被打開,韓凜冽和曲無常走了進來。

見到曲無常,蘇言明顯僵硬了一下,然而現在再躲已經太遲了,他只能默默的坐在原位,一動不動。

出乎意料的是,曲無常卻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般,直接將蘇言給忽略了,好像當他是空氣似得,視而不見的徑直走到裴淺面前。

蘇言低下頭,身體更加僵硬,仍然是一句話也沒說。

“你真的找到病因了?”曲無常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裴淺點了下頭,神情已經不見最初的激動和興奮,反而有些悲哀,“是的,我想,我能夠肯定,爲什麼這個村莊的孩子生下來都會是這模樣,這些不是病,更不會傳染。”

“若你這麼說,那些孩子又做何解釋?”他詫異的還是裴淺說的話,這些真的都不是病?

若真不是病的話,又爲何會這般模樣?

裴淺輕輕的搖頭,嘆息一聲,“是遺傳問題。”

“遺傳?”曲無常眉心皺起,“何解?”

韓凜冽亦不明所以的朝裴淺投去疑惑的目光。

裴淺幽幽的長嘆,“原因很簡單,不能近親結婚。”頓了一下,她似想到了什麼,又慢慢的道:“有血緣關係的人結合在一起,生下的孩子就會有問題,落日村村民世代居住在這裡,沒有離開過這片大山,外人也很少進來,以至於村裡人都是自力更生,而哺育後代也是如此。”

裴淺站起身來,接着道:“你們發現沒有?這個村子裡頭這麼多人,卻大部分都是張姓和陸姓,我問過萍姐,聽說百年前村子的祖先是前朝戰亂時代爲了躲避戰亂,好兩個村的人一起逃到了這裡隱世,久而久之,兩村之間互相通婚,便合成了一個村,彼此的後代沒有離開村子,因此也是相互成婚,時間久了,這些人的血緣關係也越來越近,你們看陸大哥和萍姐,聽萍姐說她與陸大哥還是表親,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便是親上加親,他們的血緣關係太接近了,因此生下來的孩子纔會有問題。”

近親間不能結婚,這是現代人類一個普遍的常識,卻沒想到在這裡釀造了這麼一個慘劇。

村裡的人礙於山林中的野獸不敢離開,他們要成婚,只能娶同個村子的人,就這樣一代傳一代,血緣便越來越近,這樣不出問題纔怪。

一開始她也是一直想不到原由,直到萍姐提醒了她,那個叫蓮花妹子的人卻生出了健康的孩子,她一樣是村裡的人,然而,她孩子的父親,卻是村子外的人,是被蓮花救進村的,他跟村子的人毫無關係,更別提有什麼血緣關係了,因此,他們生下的孩子纔會是正常的,不會畸形,更不會弱智,先天殘疾的等等。

“你的意思說,不能跟有血緣關係的人成婚?”曲無常抓住了重點,但還是不能太理解。

裴淺無奈的嘆了口氣,反問他,“兄妹可以成親嗎?父女可以成親嗎?姐弟可以成親嗎?”

“當然不能,那是亂|倫!”曲無常直接反駁。

“是的,那叫亂|倫,因爲他們都是相同的血緣,是絕對不可以在一起的,而這些人也一樣,如果繼續發展下去,他們的血緣關係,都可以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相似度了。”

曲無常緩緩眯起狹長的鳳目,腦海中也漸漸理清了事情的癥結所在,只是心中仍然有些驚愕,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令人無比的驚訝。

只是……“百什麼?”他又問。

百分……什麼八十?

“呃……”一時口快用上了現代用語的裴淺張了張嘴,有些汗顏,不知道如何解釋,只得簡單的說:“就是很相似的意思。”

“原來如此。”曲無常語氣沉沉,“沒想到看似平常無奇的事情竟會這般恐怖,只是這些事情,裴姑娘又是從何得知的?”

唯恐他不信,裴淺連忙道:“我曾經去過一個地方,在那個地方,這個是常識,誰都知道的,不信你可以問小言!”

見衆人的目光朝自己看來,蘇言連忙點了下頭,“嗯,那個地方我也去過,確實是這樣。”

聞言,曲無常雙眸掠過一道光芒,微微眯了起來,蘇言六年來一直和自己形影不離,他去過什麼地方,自己最清楚,什麼時候去過裴淺說的那個地方?

猛然間,蘇言離開前那晚說的話又蕩回了腦海中,兩世的記憶……

難道說,蘇言真的還記得前世的事情,那個地方是他前世去過的?而裴淺,是他前世就已經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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