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蠱是一種極爲霸道的毒。
御雲辰記得那一日他被父皇邀於皇宮中商談要事,而那時候,暗中那人正是在他和父皇的眼皮子,瞞天過海的給他下毒,逼迫他顯出傳承族印。
傳承族印,呈蓮花狀,據說只有御風王朝歷代皇長子纔有的一種尊貴的印記,一生下來便擁有這樣族印的人便代表着他生來便是帝王,是未來的皇帝。
然而御雲辰卻並非是皇長子,在他之上還有太子,可惜太子卻並沒有這樣的族印。
安妃擔心皇后見此族印心生歹念,從小就給御雲辰服用一種草藥,據說這藥能改變人的身體特徵,並且很好的將額頭上的族印隱藏起來。
而情蠱是一種極爲霸道的毒,中了情蠱的御雲辰,體內的藥力受到情蠱的牽制便失去了作用,因此讓他額頭上的族印暴露了出來。
事後他雖然逼出了蠱,卻無法緩解那樣的後遺症,必須要與飼養情蠱相同血的人,與之交|合才能徹底的解毒。
於是他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裴淺身上。
事實證明她的血的確可以,然而裴淺身份不平凡,是護國大將軍府上的人,裴元剛手握重權,眼下太子對他又虎視眈眈,他不能在這特殊的時刻跟護國將軍府的人引起衝突,因此便讓影衛殺人滅口。
可也就在那個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作爲他的影子護衛,也是天下第一殺手的影,殺人從來都沒有失手過,而他也一向都極爲放心他的辦事能力,卻沒想到,就在那時候,本該被影殺死的裴淺,竟然意外中的又活了過來。
明明是一刀致命的刀法,正中心口要害,即使是他恐怕也無法逃脫,然而,她就是活了過來。
當下,御雲辰立即猜測,裴淺之前是否一直在炸死企圖逃脫,因此,爲了避免裴淺將傳承族印的事情泄漏出去,他決定親自動手,將裴淺殺害。
然而此時已經來不及了,裴家的人已經發現裴淺失蹤,並找到了御雲辰那裡去,無奈之下,御雲辰只能謊稱自己遇襲,而那時候裴淺正在旁邊玩耍,見到他遇襲毫不猶豫的爲自己擋了一刀,身重要害。
裴家人雖是奇怪,卻不疑有他,便將裴淺帶了回去。
他以爲這一切都只是巧合,卻不想族印這個秘密卻因此而泄露了出去。
御風王朝一共六位皇子,卻只有他一個有人族印,可想而知,一旦族印的秘密泄露出去,他將成爲衆矢之,更甚者將面臨所有皇子的追殺。
知道這個秘密的,除了母妃,影還有自己之外,便只有情蠱發作時那晚在裴淺的面前暴露出來過,答案顯而易見,母妃和影是不可能泄露出去的,那麼便只有裴淺了。
然而他的心裡仍然是抱着一絲希望的,希望她沒有被御凌世收買,不會出賣他。
因此在得知裴淺懷孕的時候,他想起了那一晚的纏|綿的情景,不由又驚又喜,卻在剎那間做了決定,決定相信她,娶她爲妃,然後好好照顧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可今日他卻中了噬香的毒。
他不禁想起了裴淺一直握在手裡把玩的那顆琥珀珠子,第一次覺得那種異香特別的怪異,但是那時候只是一個呼吸間的一閃而過,雖然如此,他還是起了戒備之心。
尤其是見到裴淺那麼神秘而緊張的護住那顆琥珀珠子的時候,他便隱約懷疑那東西的來歷,因此他一連消失了半個月,身體卻並沒有毒發,他才漸漸放下了戒備之心,今日纔會來到裴府提起婚事。
只是沒想到她卻還在步步爲營,想必那顆琥珀珠子就是噬香之毒了吧,今日他一直站在她的身邊,不用於之前,這一次吸入了大量的噬香,這才中了毒。
想到這裡,他已經漸漸理清楚了這一切的因果,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嘴角慢慢挑起一道嘲諷的笑容,想不到他御風辰王,也有載在女人手裡的時候。
裴淺……你果然了得。
他在笑,眼眸深邃猶如深海波瀾,一眼望不見底,只有那層層的冷漠越發森寒。
見御雲辰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安妃並沒有出聲打擾,而是將視線轉向了花靈,沉聲問道:“花靈,你醫術向來了得,可有辦法解了辰兒身上的毒?”
花靈立即跪了下來,低頭應道:“娘娘,花靈已經將噬香之毒暫時剋制住,但是必須要有解藥,才能完全解毒,只是噬香之毒太過複雜,尤其是花靈不知道煉製此毒藥的人到底是用了哪二十七種毒藥,若是花靈用錯了一種,非但不能救殿下,反而會加快殿下的毒發。”
安妃緊緊的皺起了眉頭,沉聲道:“本宮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把解藥給配出來,即使一種一種的試一遍,也必須要救活辰兒,你明白嗎?”
“……是。”花靈緊咬住下脣,她也不願意看他受任何傷害,不用娘娘吩咐,她也會盡全力幫殿下煉製解藥,哪怕是付出自己的性命。
“這噬香之毒,能剋制多久?”沉默中的御雲辰忽然開口詢問道。
花靈低聲影道:“這得要看殿下下一次是什麼時候發作,每發作一次,可以即使的剋制住,但這並不是根治的辦法,所以,每發作一次,就會縮短一次再次發作的時間,一直到無法再用外力剋制。”
御雲辰沉默,半響後淡淡的道:“也就是說,在毒沒解之前,本王便一直無法使用內力?”
“……是。”
御雲辰再次沉默,不能使用內力……
也就是說他從現在開始,是一個沒有武功的人,沒有……自保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