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從那時起,他便及其討厭人的碰觸,那些充滿噁心與虛僞的觸感,會將他記憶最深處的厭惡勾起來,可是現在他卻有了想要主動碰觸蘇錦世的想法,她帶給他的感覺不是那麼討厭,分明帶着日光傾城下固有的朝氣,讓他忍不住想要接近,近一點,再近一點······
蘇錦世踮起腳尖,用手虛虛的擋住公孫言清悲傷的眼神。叫他一時看不見其他的東西,只能看見她指尖傾瀉下來的月光。
“公孫言清,現在那些秘密都說出來了,代表你已經開始慢慢走出來了,你看,以前你的生活除了黑就是白,就像我擋住你的視線一樣。現在,我將手拿開,你會發現一個新的開始。不要再將自己困死了,我數十下便放開手,那些不好的你要忘掉。你會發現生活還是有很多你能愛上的地方······”
公孫言清一直沉默。
想起上次無意間看到的他的那些傷,那麼多年了,還如此嚇人,當初他肯定難受死了,蘇錦世心裡悶悶的,似乎看到小小的公孫言清可憐兮兮傷痕累累一個人,默默躲在陰影處的樣子,所以他才一直拒絕人的接近,他認爲只要自己一個人就好了,這樣就沒人來傷害他了。
“十,九,八······一”蘇錦世慢慢數着,數完將手放下來,笑意盈盈的看着公孫言清。
很多能讓他愛上的地方嗎?公孫言清擡眼對上的是蘇錦世一張燦爛的笑臉,似乎真的如她所說,說出來了他也覺得輕鬆些了,默了半晌,公孫言清突然蹦出一句話。
“蘇錦世,飯菜已經送來了,再不去吃的話就該涼了······”他也不知道爲什麼頭腦一片空白,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
“啊!真的嗎?那快走吧!”蘇錦世倒是個十足的吃貨,只要聽到有吃的就什麼都不顧了,率先奔了出去。
公孫言清最後打量了一眼破敗的院落,這裡有太多回憶,也塵封了太久,是時候將院子打開了,放開過去的一切吧!
兩人吃罷飯,蘇錦世滿足的摸着肚皮,看了公孫言清一眼,這人不管什麼時候看都是一副貴公子的模樣,她的吃相對比起他來實在是自慚形穢。吃飽喝足,突然想起小姑跟她說的血煞的事,蘇錦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口。
“公孫言清,血煞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是病嗎?”總得找人治好才行啊!要是真如小姑所言,活不過二十五歲,那公孫言清的生命不就是進入倒數了嗎?那種等死的滋味她嘗試過,太難受了。
公孫言清看了蘇錦世一眼,見她真的一副茫然的樣子,便開口解釋給她聽。
“血煞不是病,亦不是毒,是一種秘術詛咒,中了血煞的人每月會發作一次,發作起來生不如死,無藥可醫,隨着年齡的增長血煞會蠶食人的心智,到最後瘋癲致死······”
公孫言清頓了頓:“就跟我娘一樣,只有找到下咒之人,才能找到解咒之法······”
“那你找到了嗎?”蘇錦世咂舌,世上還有這麼奇怪的詛咒,每月一次發作,這不就跟女人的大姨媽一樣嗎?不過可比大姨媽要辛苦多了。不過,公孫言清剛也說了是上古秘術,那也代表着下咒之人早就嗝屁了吧!
“公孫言清那個下咒之人早就不在了吧!要不然這麼些年過去了,你娘也早該找到了,還是那下咒之人身懷異術,能長生不死?那他也該成了個老烏龜了啊!”
老烏龜!公孫言清無語,要是告訴她她就是那個老烏龜的後人,她該會如何?
“人是已經找到了,下咒之人還有後人。但是解咒之法還未尋到······”
蘇錦世一拍手:“人找到就行了,男的女的?現在在哪兒?”
“是個姑娘,人就在鄴城······”
“這不就好辦了,若是男的,我就出面幫你色誘,要他說出解咒之法。若是女的就更不用擔心了,就衝你這姿色往那一站,不用色誘,人家就告訴你了好嗎?我們回去鄴城了就去找她,你放心,我一直都會支持你的,幫你出謀劃策······”蘇錦世興致勃勃,絲毫不知道自己口若懸河正在討論的,就是她自己本人。
“這也不好辦,她失憶了······”公孫言清一臉正經的說着。
“這樣啊!那就麻煩大了······”蘇錦世一臉苦惱,總不能將人家腦袋打開看看構造吧!要不敲她一棍子?看能不能讓她恢復記憶,可是掌握不好力度,要是不小心將人敲死了,或是敲傻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你慢慢想吧!我先去······”公孫言清由着她在那裡想着算計她自己的方法,也不說破離開了。
蘇錦世左思右想不得其法,絲毫沒聽進去公孫言清是說了句什麼。只得先放下心中所想,搖搖晃晃的朝湯池走去,興許泡泡澡能夠激發她的靈感呢!粗神經的她也沒發現公孫言清已經沒在房間,自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蘇錦世帶好衣服來到湯池,很快將自己的衣服脫下,踏進了湯池裡,一轉身目瞪口呆,公孫言清裸着上身泡在水裡,與她大眼對小眼。蘇錦世急忙縮在水裡,只將頭冒出來怒視着公孫言清。
“蘇錦世,你是故意的吧!”還不待蘇錦世開口指責,公孫言清便閒閒開口了,他剛不是跟她說了他來沐浴了,她爲何還巴巴的跑過來了?難道她真的以爲他是個斷袖,對着她不會起什麼旖念?可是他的身體卻該死的有了反應,此時當然不能貿然出去了,只能裝淡定。
“公孫言清你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我來洗澡怎麼知道你會在這裡,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你該有點主人的樣子,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泡一會兒······”你看,這種事經歷得多了,她也習慣了,臉皮厚多了。
“你上去,我上次已經讓過一次了,況且你好像忘了,你現在也算公孫山莊的半個主人,哪裡需要主人謙讓······”公孫言清自然是有苦說不出,以前明明就是蘇錦世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不會有什麼反應的。可是現在沒有看到什麼,只是光看着那裸露的脖頸下一片光潔的皮膚,就叫他遐想連篇,身體卻不受控制。
生平第一次,公孫言清覺得自己定力不夠······
蘇錦世不再說話,她也知道公孫言清不是那種色狼,是不會跑過來偷看她的。她就是誠心要將公孫言清趕走,好讓她獨享這湯池,她當然知道公孫言清的軟肋是什麼。
“公孫言清,你確定你不上去?”
“······”公孫言清閉目,裝作沒聽到,心裡只希望蘇錦世快些離開,他實在是控制不住的要去想些其他的。
“好吧!我是想告訴你,我剛剛在水裡放了一個屁,正往你那裡飄過去,呀!快要飄到你身邊了······”
“嘩啦······”話音未落,公孫言清已經轉身上了岸。
蘇錦世捂住眼睛,知道她的計謀又成功了,嘿嘿,和她鬥,他還嫩了點兒啊!什麼時候改改那潔癖的毛病再說吧!
公孫言清穿好衣服,見在水裡的蘇錦世一臉竊笑,心知是着了她的道了,心下不平悠閒開口。
“哦!蘇錦世,忘了告訴你了,你也知道這山頂就只有我們兩人,這後山開鑿湯池的時候,可是挖出不少骨頭,也不知是哪個朝代的陵墓,聽說陵墓裡很多陪葬的人,怨氣都是極大的,你可得小心些,到時候要是出什麼事了,可沒人來幫你啊!”說完走了。
也虧得蘇錦世這一番噁心,他成功的擊退了自己的慾望,他將這歸咎與他這麼多年都沒與什麼女人如此裸裎相對,所以纔會一時失態。當然,不是他沒機會,只是不想罷了。
腳步聲遠去,蘇錦世放下雙手,從池裡鑽出來,公孫言清那傢伙是嚇她的吧!這裡沒有那麼多冤魂吧!只是人在害怕的時候就會臆想出一些不存在的東西來,蘇錦世覺得陰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蠕動,連腳底似乎都有活物在動一樣。
她再也呆不住了,一聲大叫:“公孫言清等等我······”一邊飛快的從湯池裡爬了起來,飛快的穿好衣服,趕了出去。
公孫言清聽到蘇錦世的聲音,放慢了腳步,嘴角露出一抹惡作劇得逞的笑意,與他平日的樣子絲毫不相符。也就蘇錦世那麼笨纔會相信,哪個人會在陵墓上修建房屋,又不是瘋了,公孫言清轉身正準備好好嘲笑她一番,卻被飛奔而來的蘇錦世一下撞到,兩人跌倒在一起······
蘇錦世一邊跑一邊朝身後看,似乎害怕身後有什麼東東跟上來,自然就沒看到跟前的人,一個剎不住車,一頭衝進了公孫言清的懷裡,將公孫言清當肉墊壓在身下,蘇錦世顧不得呼痛,在感覺到自己脣下那個軟軟的物體是什麼了之後。
她嗚呼哀哉,心中只有一個心思,她死定了,一定死定了,兩人就這樣呆愣住,誰都沒反應過來要先爬起來,時間都像是靜止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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