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皇命在身,蘇錦世自然不敢耽擱,第二天天才亮便已經打點好簡單的行裝準備出發,來到前廳林思遠已經等着了,兩人走出王府,此時馬車已經等着了,兩人踏上馬車才發現車上已經有了一個人了。
蘇錦世看着悠閒的坐在那裡的雲辰熠問道:“辰熠,這麼早你待在馬車上幹嘛?”
雲辰熠指了指一旁的包袱:“我也一同去······”
“不行,我們兩人就已經夠打眼了,況且那邊現在很危險,我不希望你跟着去涉險。”蘇錦世一口拒絕。
“錦世是認爲我還需要人保護?你放心,有我在利大於弊,我會是很好的護衛,你只管做自己的事就是了。”
見蘇錦世似乎要反駁,雲辰熠接着道:“若是遲了些被楚齊天發現我在這裡,他鐵定會跟上來,帶兩個總比帶三個要好。錦世,還不走嗎?”
蘇錦世無法只得叫車伕開始趕路了,馬車迎着朝陽朝城外飛奔而去,蘇錦世不多時便開始補眠,靠在一旁睡得昏天暗地,雲辰熠則與林思遠下着棋,兩人的目光不時擦過一旁酣睡的蘇錦世,一臉平靜,心中自有一方天地······
身上有責任,因爲惦記着蕭縣的情況,蘇錦世自然也沒有遊山玩水的興致,一路只顧着趕路,吃喝睡都是在馬車上,儘量精簡了在客棧住宿用餐的時間。只想快點將這些銀子送到蕭縣百姓的手中,解救他們出苦難,她吃的這點苦也是值得的。
一路馬不停蹄,總算是快到了,要到蕭縣就必須得經過相鄰的南縣,她這次是準備先看看情況,自然不能驚動任何人,可是帶着雲辰熠與林思遠要悄無聲息的進城還真是有些困難,誰叫他們倆長得這麼好看,叫人一看就捨不得移開眼睛,這樣還怎麼低調?
“要不,辰熠你再變小,我們裝作一家三口再進城?”蘇錦世打量了雲辰熠半晌,出口建議。
“那要不你和思遠裝作一對兒,我就裝作你們領養的女兒?”蘇錦世繼續出着餿主意,不過,這樣的話會更加打眼吧!一對絕色的好基友出現在這裡,是她她也會出來看熱鬧的。
這下不光是雲辰熠,連帶林思遠也是一口拒絕。
蘇錦世撇撇嘴,絕對不會說是爲了滿足她的惡趣味纔會想出這個辦法,後來停止了胡鬧,總算是用了她的法子,三人穿着簡樸,臉上糊了些灰塵,一看上去自然是沒那麼打眼。
蘇錦世也是穿着男裝,說的理由是家生變故,來這邊找親戚,這樣自然沒人會去注意到他們。三人進了城來到一間客棧,要了一些飯菜開始吃起來。因爲現在扮演的是落魄的樣子,自然不能吃好的喝好的。
蘇錦世看着桌上的稀粥,夾起鹹菜就着饅頭一口口吃着,看着隔壁桌的大魚大肉在心裡抹了把寬麪條淚,沒事,正事辦完了她得好好吃吃。
“哎呦!前些日子我偶然自蕭縣旁路過,遠遠的只聽見城中一片哀嚎,那聲音聽得滲人,別提多恐怖了······”坐在蘇錦世桌旁的一個憨厚長相的漢子,一臉心有餘悸的說着。
蘇錦世支起耳朵開始聽着,這也是打探消息的一種手段,現在蕭縣被封城了,要進去不容易,能在百姓這裡打探到地消息是最穩靠的。
另一個漢子急忙捂住他的嘴,小心的看了看四周,這才壓低聲音道:“哎呦!這可說不得,要是被肖二苟聽去了,可就不得了了。聽說這幾日有個什麼八府巡按會來,肖二苟可是打足了十二分精神要招待那八府巡按呢!什麼美酒美人備了不少,是要將那八府巡按拿下,不讓蕭縣的情況傳回皇上耳朵裡呢!”
那憨厚的漢子也是個直腸子,一把拿下捂住他嘴的手一臉不平,接着道:“我就是要說,那什麼八府巡按想必也是和肖二苟是一丘之貉,哪裡會去管百姓的死活,蕭縣的百姓都快死完了,都沒人來看一眼,他們當官的是人命,百姓的命就是草芥了嗎?老天要說真開眼的話就該來幾個響雷劈死那些個貪官污吏,還百姓一個公道。你沒見那肖二苟那玉石金磚壘起來的房子嗎?那可是無辜百姓的性命壘起來的······”
肖二苟自然就是蕭縣縣丞大人的名字,蘇錦世實在就想不通了,明明貪了那麼多銀子了,怎麼就不知道請人給他把那響噹噹的大名給改一下,這肖二苟雖然是通俗好記,可是未免也太上不得檯面了些。
那漢子再說下去也是罵着肖二苟了,讓蘇錦世不由又開了眼界,如此不停頓的問候了肖二苟的祖上十八代,偏偏還不帶髒字,這位大哥是個有文化的人呢!也算是個人才了······
吃完飯天色不早了,三人只能先在客棧休息,掌櫃的見三人衣着襤褸自然知道不是什麼有錢人,便安排夥計帶他們去睡通鋪,雲辰熠正要發作,被蘇錦世一把拉住跟着夥計走了。
所謂通鋪,自然是下房中的下房了,一般只有一些販夫走卒貪便宜就會在通鋪將就一晚,一整個大長鋪上面可以睡下十幾個人,雖然是擠了點,但是便宜。他們三個人才是個銅板,將銅板遞給夥計,三人看着已經分不出顏色的牀單,呆了呆。
蘇錦世就不用說了,雲辰熠與林思遠皆是自幼尊貴的長大,哪裡見過這架勢,如何不被嚇到,蘇錦世倒還好適應性還是很強的,她笑笑試着寬慰兩人。
“其實可以往好的方面想嘛!我們這次省了不少錢,而且現在還沒人來,我們可以自己選位置睡······”其實在這鋪上睡哪裡都一樣,她這解釋蒼白得嚇人。
“就當是體驗生活嘛!先將就一晚,等明天去蕭縣了再換地方住。”蘇錦世好不容易安撫下兩人,脫了鞋準備上牀睡覺。
在這裡自然不能指望能有熱水洗澡,也不能脫衣服,她害怕會有蟲子咬她,蘇錦世扔開被子和衣躺在牀上。
雲辰熠與林思遠一左一右的躺在她身邊,隔絕了來自其他人的干擾,蘇錦世看着兩人不好意思的嘆口氣。
“感覺你們都不是適合睡在這裡的人······”就是這樣灰頭土臉的打扮都不能掩蓋他們的風華,他們應該要躺在象牙白的雕花大牀上,安穩的睡着,想着都是養眼的畫面,可是這裡實在是和他們不配。
雲辰熠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自然的將她額前的碎髮撥開,恍然一笑:“心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樂土······”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無所謂配不配的。
蘇錦世笑了笑,正要說話,突然發出一聲尖叫一下撲到裡雲辰熠身上:“蜘蛛啊!”聲音有着變調的尖細,看樣子她着實是嚇得不輕。
她唯二怕德兩件東西,一個是打雷,一個就是蜘蛛,想着那細長多腳的生物毛乎乎的爬到身上的感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蘇錦世像只八爪魚一樣緊緊的撲在雲辰熠身上,渾然不知這動作在外人看見有多麼奇怪。
林思遠看着房頂上那小指頭大小的蜘蛛,無聲的笑笑,起身將蜘蛛解決了,正在蘇錦世要起身時,門被推開了,稍後進來休息的人在看着這鋪上的情況後,一時停住腳步愣住了,兩個男人摟摟抱抱的模樣,着實是叫人浮想連天。
蘇錦世愣了一刻,索性又重新躺下來,睡在雲辰熠懷裡,故意撒嬌說着:“哥哥,你哄我睡覺吧!我想聽你唱歌歌哄我睡覺,要不然我睡不着的······”
其他人總算是放下心來,只當是做兄長疼愛幼弟,兩人感情好才這樣打鬧,這才說說笑笑的都睡了下來······
蘇錦世吐了吐舌頭,還好她反映快,就這樣莫混過關了,再想下來卻不妨被雲辰熠摟得緊緊的,動彈不得,只聽暗夜裡他的聲音格外低沉,帶着蠱惑人心的韻律,哄着她睡覺的是他哼的一首不知名的曲調,清淺綿長,似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慢慢的她也就沉睡在其中,安心的睡熟了······
林思遠目光沉靜如水看着雲辰熠懷中睡着的蘇錦世,似是想着什麼,只是目光明滅終於他閉上眼睡了,誰也不知道那如水的雙眸下隱藏着怎樣的秘密······
第二天睡醒了蘇錦世飛快的爬起來四周的通鋪上已經空了,看來大家都起得很早,昨晚多虧了雲辰熠的催眠曲,她睡得香甜,不過她睡得好就意味着睡在她身旁的兩人是睡得不好的。
雲辰熠揉着發痛的肩膀坐起身問着林思遠:“可有醫治睡相差的藥?給她來幾副吧!”什麼叫甜蜜的負擔?就是每天摟着她睡覺後,第二天起牀時身上痠痛的感覺。
林思遠也是揉着自己的腰看樣子比雲辰熠好不了多少,他同情的看了雲辰熠一眼,看樣子他以前侍寢就是這樣與她睡在一塊的,還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