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說來話長……前些日子小翠曾和帳房先生去採辦，沒想到路上遇到了歹人多虧了這位公子相救，只是，那時公子走得急，小翠也未問清姓氏名誰，本想等酒樓開後生意穩定些再慢慢尋找的，結果……沒想到……”小翠紅着一張滴出血的小臉低聲說着。
“公……公子？”！
我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若讓小翠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不知會不會下巴掉下來。
“那個……小翠……你……真不知道他是誰？”我不至信地問。
“不知啊。”小翠不明所以，只看看我又看看他，似是感覺到了什麼。
“我說，二哥你可真是……”我怪異地看他一眼，搖搖頭，引來段天賜一陣低笑，洛子琛一頭霧水。
“哦，這裡人多眼雜，不如上雅間吧。”尚家的酒樓茶館之類餐飲業都會留出一間最好的包間供自家主子管事用，也是爲了方便自家人談點生意，辦點公事，這倒是尚家的規矩之一，所以這家分號也不例外。
我在最前，小翠在我們身後依次上樓走進雅間，就了座自有人將上好的茶水供上。
“那個……夫人……您剛纔叫這位公子……二哥？”小翠站在我身邊遞上一杯清涼的果汁，這也是我引進酒樓的一道飲品。
“呵呵，小翠你還不知道吧，你算是遇到貴人了，你可知這位你口中的公子乃是茉莉國傳說中的二王爺呢~”我喝了一口果汁打趣道。
“啊？！奴婢有眼不識泰山，請王爺恕罪。”小翠‘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臉的嬌紅頓然退去換上一臉驚恐。
“你何罪之有？當初又不知我身份，不知者不罪，起來吧。”洛子琛爲難地撓撓頭，皺了皺英眉，顯然長年與軍隊爲伍以戰場爲家的他，與女人打交道還是有些生澀。
“王爺當日的救命之恩，奴婢無以爲報，若他日有用得到奴婢的地方，奴婢定義不容辭！”小翠並沒有馬上起身，而是向洛子琛深深磕了一頭，才緩緩起身，恭敬地立在我的身後，少女情開的嬌羞久久未從臉上散去。
“小翠，我們都餓了，去讓人做些好吃的，把咱們這兒的拿手好菜都上來。”我假裝無意斜睨一眼這情竇初開的小女人，低頭輕笑。
“是……”小翠嬌媚的杏眼偷偷瞟向洛子琛，正好與洛子琛的眼神對上，二人皆是一愣慌忙低下頭，小翠急走兩步出了雅間，洛子琛假意把玩兒着手中的茶盞。
我與段天賜相視一笑，他卻不語，只給我一個默契的眼神。
“這個……聽聞小翠是弟妹的貼身丫環？”洛子琛沒話找話道，臉上故作平靜。
“嗯，雖說小翠的身世貧苦了些，遭遇悽慘了些，但我卻把她當成妹妹看待。”我笑語。
“哦？悽慘了些？難不成她還多苦多難不成？”
“可以這樣說吧，小翠本是當年別人巴結段天賜當作禮物送來過來的，剛開始本來我是不想要她的，倒不是因爲不喜歡她，只是不習慣有個人在身邊，後來聽聞先前的主子總是想着法子虐待她拿她出氣，我才留下了她，這一留便一直到了現在，出生入死地跟着我吃苦受罪。”我說得輕描淡寫，但段天賜卻知道我與小翠所經歷的哪能真正用這幾句話而涵蓋？他見我說得如此輕鬆，臉上掩飾不住地心疼，有力的大手不自覺得附在了我的手上，緊緊抓在手中。
“我倒是聽四弟講過一些你們的事情，不過這麼忠心的丫頭，怎麼現在不留在你身邊反而跑到外面開什麼酒樓？”洛子琛略思索道。
“呵呵，正因爲她對我忠心，我纔不能誤了她的一生啊，無論是什麼人總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能爲別人活一輩子，那就太悲哀了，我不過是出了點一已之力幫她改變當奴爲僕的命運罷了。”手中的果汁一飲而盡，喉嚨被一股酸甜潤滑的觸感填滿。
“悲哀……？一生……？”洛子琛顯然不能完全理解我的話，轉過頭疑惑地看向段天賜，卻只見段天賜滿懷笑意地看着他，一言不發，彷彿很認同我的話我的做法一般。
“二哥，雖然雪兒的想法有時候總是有些古怪，但細想想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也只能自己慢慢體會了，只是人本無貴賤，不過是生活的環境導致每個人的命運不同罷了。”
“看來……四弟果然是受弟妹不少影響啊……”洛子琛意味深長地說。
“哦，對了，二哥當初怎麼會碰上小翠的？”我叉開話題，總覺得與這些古人談人生談理想，除了段天賜能理解一些，別人好像都差了點意思，所以索性放棄這個話題。
“說來也巧，本來我是想盡早趕回參加你們的婚宴的，可誰知走到半路碰到一夥土匪正想非禮一位姑娘與一位老先生，當時並未多想，沒想到救下的會是弟妹的丫頭。”
說話間一盤盤可口的飯菜陸續端了上來，小翠在最後一盤端上後，走了進來，羞澀地偷瞄了一眼洛子琛，又迅速收回眼神，卻沒有躲過我與段天賜的眼睛，因爲，她正好正對着我們，而洛子琛則是背對着她而坐的。
我假裝無意看了一眼段天賜，卻並未見他露出半分異樣，便也裝作渾然不知。
“二王爺，四王爺，夫人，有什麼需要的再叫奴婢……”小翠恭敬地說，在段天賜面前她總是很規矩，何況今日還有個二王在場，更是不敢有半點逾越。
“不必多禮，對了，今日振虎他們都沒有來？”我夾起一塊魚放進段天賜的碗裡，對於男人偶爾也要表現得體貼一些纔是。
“嗯，聽說威公子帶着紫晴小姐回山上看望他師傅去了……”
“楚大哥與姐姐呢？”
“呵呵，沒有告訴楚公子與楚夫人，咱們尚家也不是第一次開酒樓，只是一家分號所以沒有太多聲張，往日夫人不也是讓奴婢們低調些的嗎？”小翠回答。
“嗯”我滿意地點點頭，品牌的建立剛開始時的宣傳是很重要的，但尚家品牌效應早已打出去了，所以宣傳這東西便可以省一省了，轉而打的便是品質和環境效應了。
“看來振虎對你已經放心了，這也應該證明你的能力已經可以勝任當家的了。”我笑道，美麗的容顏如一朵盛開的蓮花，柔媚卻不妖俗，高貴至極。
“雪兒，上次你說要去看看淨空方丈，這幾日朝廷的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明日待我稟明父皇便可擇日起程。”段天賜緩緩說道，順手又將剛纔的魚肉夾回我的碗裡，但刺卻已被他挑乾淨了。
“好啊~”我聽到段天賜這樣說，高興得差點沒站起來，果然瞭解我，他也，這幾日又是婚事，又是他在忙，心裡早想問他何時起程，卻不好意思張口，畢竟他不同於常人，朝中的事已經夠他忙的了。
“怎麼？你們要出城嗎？”洛子琛一愣。
“是啊，有一位故人對我有救命之恩，現在風波都過去了，所以想去拜會一下，古人云受人點滴之恩，當涌泉相報嘛，我上官雪可是講情講義，知恩圖報之人。”我得意的小臉向上一揚，將自己變相誇了一番逗得段天賜連連笑着搖頭。
“這樣甚好，不如我們一起如何？我本計劃在這裡多待幾日，我們兄弟倆也許久沒在一起喝酒暢談了，但既然你們要出城，不如我們一起走，皇爺爺也許久沒有見你了，現在你又成了親，索性趁着這機會去梅國拜見一下皇爺爺可好？”洛子琛提議道。
“好啊，好啊，我還沒出過國呢，這次正好出國旅遊一下哈，天賜好不好~？”聽到洛子琛的建議我當然是樂意得不得了，在茉城這麼長時間，早被憋悶得想打滾兒了，我摟住段天賜的胳膊撒嬌，酥胸緊緊挨着姿勢極爲親暱。
洛子琛見我如此開放，一口酒差點噴向飯桌，直嗆得他猛咳，臉憋得通紅，倒是小翠這種場面見得多了，鎮靜無比，趕忙拿過絲帕給他，幫他捶着背。
“二王爺不要緊吧？”小翠體貼地問道。
“咳咳咳……無妨，無妨……咳咳咳……”洛子琛眼淚差點被嗆出來。
“二哥，你別介意，雪兒是隨意了些，只是因她性格本就外向，有些不拘小節，但這也只限於與她親近的人，倒是二哥，這麼些年不近女色，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總不是辦法，還是要儘快些的。”段天賜笑着捏了一下我的俏鼻，解釋道。
“這個……來來來，吃菜，這翠雪樓的飯菜果然名不虛傳……”洛子琛立馬叉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