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熙煙張大嘴巴,好像剛纔聽見了天方夜譚般的故事,只是愣愣地看着慕容軒輒的臉在自己眼前慢慢放大,溫熱的呼吸噴在臉上,這一句話還沒消化完全,他的脣就貼了上來。洛熙煙發誓,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從來沒看過慕容軒輒如此溫柔,還是如此溫柔的對待她。
如沐春風,清清淡淡的這個多情的吻,讓洛熙煙徹底迷失了。
今早晨的太陽會不會從西邊出來?
早晨太陽沒有從西邊出來,唐萬錦卻來了。沒有空手來,帶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誰都沒有見,就說要找洛王妃。
如此毫不避諱地找鎮安王妃,他倒是一點都不怕慕容軒輒不高興。他是不怕,可是現在,洛熙煙怕了。
幸好一大早慕容軒輒就被皇帝叫了去,說是有重要事情要交代。
既然昨天晚上慕容軒輒已經表白了,雖然感覺沒什麼事情是確定下來的,可是她還是覺得她就應該和唐萬錦保持一些距離。
慕容軒輒是不喜歡她和唐萬錦走得太近的。
洛熙煙把約見唐萬錦的地方設在了鎮安王府招待所有賓客的大堂,這讓唐三少心裡很不爽。不僅是因爲他和洛熙煙說話的時候會隔着好長一條臺階,大堂上還會站着兩大排丫鬟僕人。最主要的是,這樣就表明,他們沒有什麼私人交流了。
“洛王妃,你就這麼對我?”
“我怎麼對你了?”
“你心裡清楚!”
“我不清楚!”
“至少把屋子裡這麼多耳朵請出去吧?要不然我可不保證一會兒真說出什麼不可外傳的東西來!”
“你敢?”
“洛王妃,我們可是朋友!”
“你是王爺的朋友,不是我朋友。”
“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客人,我有權利說我接下來所說的內容不足爲外人道也!”
“假兮兮。”
“洛王妃你知道我心裡一直是喜歡……”
“啊啊啊好了!”洛熙煙投降似的一擡手,“你們都下去吧!”
屋子裡終於只剩下主位上的洛熙煙和臺階下的唐萬錦了,安靜的像是墳場。如果洛熙煙不是滿心思都是她昨天才好不容易得到的愛情,或許這個時候她會想到她有一大堆問題需要找唐萬錦要答案。比如他爲什麼要偷偷出城,爲什麼要去鋒芒關,爲什麼要去虎石坡,爲什麼要偷秦華若的屍體,還有,秦華若現在到底在哪裡——是生是死。
可是現在她只是一個小女人,一個所有心思都在慕容軒輒身上的戀愛着的小女人。
洛熙煙陷入了自己的回憶裡,不時傻笑出聲。唐萬錦一直盯着她的臉看,眼神轉都不轉。本來洛熙煙是沒注意的,她有自己的小心思要想。可是唐萬錦實在是太放肆了,那眼神活要把洛熙煙看透一般,終於讓她轉過頭看着他了。
“你看什麼?”
“我只是好奇,”唐萬錦無奈笑道,“你是吃了蜜餞還是睡在糖罐子裡了,自我進門,你這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唐某可不敢想王妃娘娘這美滋滋的笑容是爲了在下。”
洛熙煙驚訝地摸了摸臉,然後表情複雜地看着唐萬錦。她本來是想裝作矜持一下,不要這麼明顯的,可是心裡的確跟灌了蜜糖一般,怎麼都掩飾不去臉上的笑意。
“有那麼明顯嗎?”
“你臉上的酒窩都能把我灌醉了。”
唐萬錦說完這話自己愣了一下,臉色蒼白地摸了摸鼻子。不過現在滿心都是和慕容軒輒美好未來的洛熙煙並沒有注意,她想讓全世界都分享她這個喜悅,於是不假思索道。
“慕容軒輒說他愛我呢。”說完又覺得如果是在現代,這話說着沒什麼,可是這是在保守的古代啊,這麼明晃晃的說是不是有點不知羞呢?哎呀,管他呢,當初要死要活的追着慕容軒輒的時候,她洛熙煙什麼時候管過知不知羞呢?
唐萬錦看着洛熙煙臉上的幸福神情,心裡一陣刺痛,原本的嬉皮笑臉突然嚴肅地緊繃起來。
“我是奉祖奶奶之命,前來感謝洛王妃治好祖奶奶病症之恩的。”
“小事一樁,還用唐三少專門前來拜謝呀?”
“送給你的。”
唐萬錦把錦盒送上。
“我不要。”
“這是祖奶奶送的,你不會讓我就這麼拿回去吧?祖奶奶會非常不高興的。”
洛熙煙想了想,朝着門口喊了一聲宛若。
唐萬錦雖然不高興,不過看着宛若把錦盒接下了,雖然洛熙煙看都沒看一眼,不過知道她總會打開的,這樣他就放心了。
“記住,一定要親自打開。”
“安啦安啦,我知道了。你事情辦完就趕快走吧,一會兒慕容軒輒回來,看見你一定會不高興的。”
“我管他高不高興做什麼?”
“他可是這洛邊城的主子。”
“也許很多人怕他,不過……算了,記住,只要你記得親自打開錦盒來看。”
打開錦盒的洛熙煙有點氣憤不過唐萬錦的小題大做,什麼東西值得他不停地重複說要她親自打開來看啊?不就是一塊破銅牌嗎,真是的。
洛熙煙伸出兩根手指頭捏着銅牌的一角,拄着下巴看了半晌,總覺得這東西哪裡見過,卻總想不起來。一定是在哪裡見過一次的,不然這種熟悉的感覺不會這麼強烈。
“宛若,”洛熙煙把銅牌子送到她眼前,“你說,我應該認識它嗎?”
宛若低頭,聲若蚊蚋。
“這是代表祁連國皇室權威的令牌,世上只有三塊。蒙將軍那裡一塊,皇上那裡一塊,七王爺那裡還有一塊。”
洛熙煙皺了皺眉頭,用食指毫無規律地敲擊着桌面,好像明白了,又好像糊塗着,然後像是自言自語着道。
“這一塊是誰的呢?蒙紹的?”
原因很簡單,這三個人她只知道蒙紹。
“聽說蒙家軍因爲戰功顯赫,所以才賜給猛家的令牌,一直在祖宗祠堂上供着呢。”
她這個時候想起來了,幾天前在虎石坡,慕容軒輒曾經在蒙紹的腰上拽下來的那塊牌子,就是這個樣子的。
這樣算來,慕容軒輒撿到一個,皇帝那裡一個,蒙紹那裡一個,然後什麼七王爺手裡一個——這就已經有一個安不到人家了,怎麼現在又多出來一塊?
她不知道慕容軒輒的那一塊已然丟了,還有就是,慕容軒輒撿到的那個,是真的令牌。祁連國的三個有令牌的人當中,有人丟了一塊。
洛熙煙扁扁嘴,想說前幾天去找慕容軒輒的時候,還看見他從蒙紹的腰上拽下來過,不過這個時候爭論這個好像沒什麼意義。
“難道是那個七王爺的?”
“七王爺一直呆在祁連國,連皇宮都沒有出過,怎麼把令牌帶到這裡來?”
“那就是我那個狠心把我嫁這麼遠的父皇的。”
“更不可能,皇上明知道這令牌能在祁連國呼風喚雨代行皇命,怎麼可能還把令牌給唐家三少呢?”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宛若,你到底說說,這東西是怎麼涉過茫茫沙漠,闖過七關八城飛過鋒芒關來到唐家大院的?”
宛若失聲笑將起來。
“怎麼可能飛過來呢,在宛若看來,這塊令牌出現在這裡,最是不正常的。我懷疑,是不是有人偷了來,被唐三少發現了的。”
洛熙煙深吸了一口氣,神情變得異常嚴肅。
“唐三少發現,就會把偷兒給我們送來了。要是唐三少偷得,自然不會交給我。唯一的解釋是,”洛熙煙表情很苦惱,“唐萬錦在向我表示,他站在我父皇那一邊,他們已經達成某種協議了。”
宛若心裡的欣喜瞬間爆棚,就差跳腳起來了。
“這是好事啊!”
洛熙煙奇怪地看着宛若超乎尋常的興奮,聲音極淡。
“我是嫁來和親的,主張兩國和平邦交,這樣我才能安身立命,兩國才能和平共處共同繁榮。如果唐萬錦站在祁連國那一邊,以唐家的勢力和財力,祁連國一定會主戰的。到時候我們在這裡,兩邊不是人。你願意看見麼?”
宛若不以爲意。
“放反正上陣殺敵,刀光劍影的和咱們有沒有什麼關係。”
“你這個傻丫頭,和諧,和諧懂嗎?”
“心吧公主,反正兩國開戰的時候,我們又不在這裡了。”
“你說什麼?”
“沒什麼,公主,既然唐三少已經主動示好了,您是不是該給一個什麼迴應呢?”
洛熙煙拄着下巴苦惱着。
“讓我好好想想。”
洛熙煙的確要好好想想,而且,要很用心的想。可是每次她想要安靜的想一些事情的時候,總會有人過來搗亂。
木門被人很不客氣地“碰”地一聲撞開了。
慕容軒輒進來的時候看起來心情很不好,沒有按照慣例去給蕭皇妃請安,而是直接來到了宣飛閣。推門進來,一揮手就把宛若趕出去了。
洛熙煙看着慕容軒輒陰沉着臉的樣子,知道這又是在皇帝那裡惹了氣受了委屈,有什麼說不通的了。洛熙煙雖然知道他心情不好,卻像是不怕他發脾氣似的扭着纖腰走了過來,撒嬌般一擡屁股,就坐在了慕容軒輒的大腿上。
蓮藕般的玉臂纏上了他的頸子,露出兩節雪白的小胳膊,若有似無地摩擦着他的胡茬,溫軟着聲音問了一句。
“大爺,怎麼纔想起奴家來?”
勾引的功夫雖然不成熟,不過以洛熙煙的自然條件嫵媚風流,稍稍表現有點就夠醉人的了。慕容軒輒面無表情帝看着懷裡的小女人,低頭吻了下她的手臂,臉色沒有和緩,倒像是強忍着什麼,呼吸愈來愈沉重。
洛熙菸嘴角一掀。
“奴家都已經坐在你懷裡了,還不知道該怎麼……嗚嗚……”
慕容軒輒一把抱住懷裡的溫香軟玉,一低頭攫住了她那略帶着*香的脣瓣,發泄似的咬噬着,撬開她的貝齒,糾纏着丁香小舌。
倆人脣舌間的空氣快要散光,感覺到懷裡的小女人快要不能呼吸,他慢慢離開她的脣,略一偏頭,伸出舌頭,輕舔着她細白的耳垂,技巧地朝她耳廓內吹着氣。洛熙煙忍不住癢癢,聳着肩膀“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別……別……我怕癢,我怕癢……”
慕容軒輒當然知道她怕癢,不然怎麼知道怎麼讓這個小女人表現的更可口?察覺到她顫抖的反應之後,他更加惡劣地吮舔着她,又溼又熱的親吻慢慢地從她的頸間往鎖骨下方移去。男人緊緊抵住自己的熱切體溫,讓洛熙煙感覺有些暈眩,她不安地擡眼凝視着他,他臉上的笑意不知怎地令她害羞了起來。
慕容軒輒霍然起身,抱着洛熙煙就往牀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