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喜歡你?”
“你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唐萬錦的表情異常認真,“你走的這幾天,我很想你。王爺問我爲什麼去虎石坡,我怎麼可能說實話?因爲我去找你了啊!”
洛熙煙急得指着唐萬錦的鼻子,臉漲得通紅卻說不出話來。面對慕容軒輒和唐萬錦這兩個人男人,洛熙煙還是覺得蒙紹單純簡單的多,雖然他話不多,可是通常一舉一動就能讓她猜個八九不離十。像他們兩個這種一顆心裡能透七個竅的人,最好不要得罪,也不要跟他們鬥心眼。實在撞上了,就像現在這樣,就只能開動所有的腦筋了。
洛熙煙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唐萬錦,我知道是你帶走了秦華若的屍體,我看見了!”
“嗯哼,然後呢?”
“我和蒙紹追過去了。”
“哦。那你不知道慕容軒輒爲什麼綁我麼?”
“關鍵是一我沒告訴他你帶走秦華若屍體的事情,二也沒有說過你去過虎石坡,他爲什麼要綁你?”
唐萬錦挑挑眉,狀似無意道。
“或許他知道的比你還多。”
“你還有什麼秘密?你到底爲什麼帶走秦華若的屍體,你把她藏哪兒了?你不知道我是嫌疑人,現在整個王府都把我當殺人兇手嗎?”
“你答應和我在一起,我就把我所有一切對你和盤托出。”
“胡扯!你到底說不說,我告訴你,慕容軒輒隨時可能把你扔進大牢!”
“我又沒在怕,洛王妃,是你在怕。”
洛熙煙神情一滯,向後退了一步,然後驚訝地看着唐萬錦,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我怕什麼?”
“因爲你知道秦華若的死只是一切的開始並不是終結,還因爲你知道,你從一開始嫁進鎮安王府就是一個陰謀,一個你失去記憶之前還是之後都沒辦法解決和應付的陰謀。”
洛熙煙小臉蒼白,儘量壓低聲音。
“唐萬錦,你別逼我!”
“我甚至懷疑,你根本就不是失憶的熙長公主,而是另外一個洛熙煙。”
洛熙煙緊緊盯着唐萬錦一直掛着微笑的臉龐,想要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一點什麼,可惜什麼都沒有。
“呀——”洛熙煙腰上一緊,感覺腳底一空,整個人突然被慕容軒輒抱在懷裡後退了好幾步,心兒“噗通通”跳得還沒安定,耳邊傳來慕容軒輒沉穩厚重的聲音。
“你們談得有點久了。”
“放……放我下來!”
洛熙煙有些尷尬,掙扎着總算讓慕容軒輒將她放到了地上,不過懷抱沒有鬆開。唐萬錦一直微笑着看着慕容軒輒有些失常的頗具佔有慾的動作,擡擡手。
“洛王妃剛纔跟我說……”
“唐萬錦!”
“難道王妃不想讓王爺知道剛纔您都跟草民說了什麼嗎?”
“我們還有的商量。”
“好。”
唐萬錦得勝似的笑了。
慕容軒輒不喜歡他們講這些他聽不懂的話,於是冷冷地轉頭,讓侍衛將唐萬錦帶下去了。洛熙煙着急,卻不敢多說什麼。
慕容軒輒的眼神好像要殺人,誰說女追男隔層紗的?洛熙煙努力了這麼久,這紗怎麼這麼結實,一直都捅不破呢?慕容軒輒要是繼續用那種可以凍死人的眼神和殺氣騰騰的表情看着她,洛熙煙發誓自己一定會死於這次執着的迴歸。
洛熙煙堅持要跑回來,當時蒙紹說什麼來着。
“公主,這是你唯一一次離開鎮安王府和祁連國的機會,這次回去,你就再也離不開了。你會後悔的。”
洛熙煙當然不相信“唯一機會”“再也離不開”這些說法,既然在虎石坡的那個村子她能離開,回到王府她也一定能夠離開,只要她願意。
這次,只要她幫助慕容軒輒解決掉現在這個麻煩,她馬上消失,到時候,就是她真的消失。
“你跑哪兒去了?”
“Idon’tknow——哦,就是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是說去追唐萬錦了麼,你剛纔沒問出來他知道的事情,你怎麼能知道他知道又……”
“我看見他偷走了秦華若的屍體。”
慕容軒輒一愣,面無表情的問了一句。
“然後?”
“然後我就跟着蒙紹追出去了,然後就追丟了,然後蒙紹說既然離開了就不妨永遠離開,我們在鋒芒關遇到襄國打扮的士兵從兵營裡偷偷摸摸溜出去……”
“等一下,”慕容軒輒懷疑地看着她,“你知道襄國士兵的服裝?”
“蒙紹,蒙紹認出來的好不好?”
“這倒是說得過去,然後呢?”
“然後我就回來了。”
“爲什麼回來?”
“喂,唐萬修死掉的真相需要有人講給你聽,秦華若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襄國能派人進到鋒芒關,說明洛邊城的守城將士裡肯定有奸細!我要回來通知你啊!”
慕容軒輒不說話,只是定定地看着洛熙煙的臉,眼神裡帶着她看不懂的內容。
“你……幹嘛,這樣……看着我……”
洛熙煙心裡亂跳,她沒辦法很平靜的面對慕容軒輒,這是她的軟肋,她知道這樣的自己很沒出息,可是——她就是該死的在乎他,該死的放不開他。
於是慕容軒輒接下來的動作讓洛熙煙知道,他知道她的軟肋,而且最是清楚不過。
慕容軒輒撫上洛熙煙的臉頰,突然低下頭。慕容軒輒冷不防地抱住洛熙煙,一手捧住她的頭,低下頭狠狠的吻住她。
洛熙煙的眼睛馬上睜得跟牛鈴一樣大,連動都不敢動,也不敢太用力呼吸,只能任由他輕輕的用着舌頭在她的脣瓣上來回摩擦着。不管和他親密接觸過多少次,洛熙煙還是止不住緊張得渾身顫抖。
這個吻像是宣告他的主權,帶着一點肆無忌憚的囂張。其實他的心裡,不過是一天不見,卻該死的想她的味道。
他的吻令她意亂情迷,身子只能無力的微顫著。
“本王的王妃果然還是很懂事的,我有沒有說過,我喜歡吻你是你的澀澀迴應。”
他邪邪的說着,脣不曾離開她,大手還抵在她頭兩側的門板上,把她整個人圈在他和門板之間。
慕容軒輒是一個十分英俊的男人,俊美透着邪肆的臉龐令人見了都會印象深刻,英氣逼人的濃眉,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正閃爍著邪惡的光芒,他有個漂亮的鼻樑,同時他性感的脣也掛著一副得意的笑。
“不許……”洛熙煙掙扎着,“不許你再這麼毫無預兆地當衆吻我!”
慕容軒輒突然一把將她摟入懷中,一隻手揚起肩膀上寬大的披風包裹住兩人,深深的吻住她,再一次品嚐她的滋味。
他一邊喘息,一邊在她的臉上、頸項落下了似雨般的吻。兩隻手甚至已經不安分地伸進了她的衣衫。
她無法反應,更無法抗拒,因爲她被他的吻吻得頭昏眼花,腦袋一片空白,她……她動不了了。
慕容軒輒微笑着,盯着洛熙煙依靠在門板上,星眸半閉、*吁吁的模樣……
她真的很美。
她引起了他的興趣,她成功地讓他對她念念不忘,她成功地讓他懷念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刻。
洛熙煙意亂情迷的伸出手,慢慢的、誘人的撫上他的臉頰,也許眼前這個男人擁有政軒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無可斃敵的地位,也許他有着劍眉星眸最凌厲的英俊,也許他能夠引起自己所有的思緒。她是個冷靜理智的人,可是被陷落在那雙和邵波有着一樣迷人的眼眸裡,不可自拔。他擁有一頭柔軟又濃密的黑髮,迷人又邪惡的黑色誘惑。也許他有很多女人,可是,她還是義無返顧的淪陷了。
洛熙煙的聲音裡透着迷惑和勾引,話語的內容卻不大樂觀。
“慕容軒輒,唐萬錦偷走了秦華若的屍體,很可能是查到了唐萬修被殺的線索;政軒國和祁連國針鋒相對也許馬上就會開戰,守備森嚴的邊城,卻有襄國奸細溜進鋒芒關。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沉迷女色不思國家安危麼?”
“你忘了,我父皇在洛邊城,這些事情不該我們擔心啊。”
“你是未來皇位繼承人……”
“誰說的?”
“但是皇上只有你一個兒子……”
“父皇做事從來不尋常理,你這句話,就停在我這裡,不許再提。”
洛熙煙在脣邊做了一個拉鍊的動作,表示她很聽話,絕對不會說出去了。
慕容軒輒掀開披風,拉着洛熙煙就往外走。
“喂,去哪兒?”
“找唐萬錦。”
“你不說什麼都問不出來?”
“今天我就和他一起過夜了。你先回宣飛閣,明天陪我走一趟。”
“去哪兒?”
“唐家。”
“你不是纔去過麼?”
“那次沒驚動父皇,現在他老人家應該知道了。明天,就是解決問題的時候了。”
“解決什麼問題,你剛纔已經把唐家得罪得很徹底了!”
“解決的問題就是,父皇會不會解決這個問題。”
洛熙煙有點被他繞糊塗了,不過在第二天見到慕容楓以後,她徹底知道慕容軒輒這隻狐狸,到底在算計什麼了。
慕容楓面無表情地坐在唐家大堂的主位,手邊的青花瓷茶碗換了無數次,結果他一動也沒動。聽說慕容軒輒剛一綁走唐萬錦,唐老夫人就氣暈了,還說這一病倒,不能打理唐家上上下下不說,所有唐家的產業突然都停業了。港口停業,當鋪放假,銀號關門,糧倉不開……
不到兩天,政軒國躁動的空氣裡隱隱含着不安和混亂的因子。
慕容軒輒領着洛熙煙給慕容楓行禮,結果倆人跪了快有一盞茶的時間,慕容楓依舊面無表情地看着前方,一聲不吭,也沒有說讓倆人起來的話。
說實話洛熙煙怎麼可能挺得住這麼長時間的跪拜,拜託,她可是現代人,除了小時候爲了壓歲錢可以折腰,她什麼時候跪的這麼徹底過?這一盞茶的時間簡直要了她的命。
洛熙煙實在是不能一動不動地跪下去了,於是齜牙咧嘴地動了動屁股,慕容軒輒用他隱藏在寬大繡袍裡的手偷偷地捏了一下洛熙煙的大腿,痛得她差點低呼出聲。轉頭恨恨地瞪了一眼連頭都沒有轉的慕容軒輒,心裡罵了他千百遍。
犯錯的可是他自己,爲什麼要牽連自己一起跪?
“軒兒,你可知錯?”
“父皇,兒臣知錯。”
慕容楓剛要發火的下一句話被堵在那裡,皺了皺眉,想不通慕容軒輒這一出唱的是哪一折子戲。洛熙煙也想不通,這麼容易就認錯的可不像她認識的吳榮軒輒。不過她現在要煩的是她那雙已經發麻的雙腿如何能夠恢復知覺。
“既然知錯,爲何還要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