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霆安慰道:“你看,本想給你一份驚喜,卻又讓你如此傷心。”
“不是傷心,今日是真的高興。殿下送的這個驚喜,末兮感激的不知如何回報纔好。”
“今日這般巧合,彼此都送了對方心滿意足的大禮,那我們也就兩清啦!”
“殿下打算何時動身?”雲末兮又問。
雖然皇兄一直在催問進度,可是這一天來臨他還是覺得依依不捨。看她一直催問,他心裡難受只得勉強笑道:“你這麼希望趕緊離開那我也只有即刻動身了。”
雲末兮假裝沒看到他的失落和傷心,乾脆的朝雲木奇和樊若水點點頭,吩咐道:“你們去準備吧!”
兩人領命躬身而出。
雲月奇也退了出去。
趙霆看她對自己還是毫無情誼,可自己卻還是放心不下,叮囑道:“我不在,你可要好好吃飯!”
“嗯!”她默默的點頭。
“你愛吃的幾道菜,我都教給廚子了,特別那甘露桂花羹。如果有什麼需要的或者吃不慣的可以派人來告訴我。”他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心中的不捨讓自己已經亂了方寸。
“殿下!”她擡頭看着他,晶亮的眼睛裡是堅定的拒絕,“雲家雖是平凡人家卻也不缺什麼,往後不用再送東西來!末兮生來清淡慣了對吃的並無要求,何況府中的廚子們一向都不錯。”
“輪廚藝他們自然比我做的好,可是他們做的菜裡卻沒有一顆真心,一份真情還有深深的愛慕。”他有些離別的哀傷,忍不住還是想要訴說。
即使從她的話語和眼神裡已經知道註定會傷心。
“殿下說的這些末兮並不需要。”
她的話刺痛了他的心,“都要分別了,你一定要說這些嗎?即使不說這些話也知道你的心還是不肯接受我。沒有勉強你的意思,只是想要讓你知道,我對你從未改變過。以前沒有現在不會因爲這些話而改變絲毫,將來更不會。”
這兩個月來的朝夕相處雲末兮不是鐵石心腸,只是不想給他希望更不想讓自己傷心,所以才狠心拒絕。
說這些話自己也很是難受,並不想傷害他。
“殿下還是早點趕路吧!末兮府中事務繁多還要趕回去處理。”
趙霆上前想要拉她的手卻被她退後兩步避開。
“殿下的行禮都已經收拾好隨後就會送回京城。”她轉身說道。
趙霆收起哀傷露出微笑,雖然她看不到,又叮囑道:“那你要答應我好好調理身子。”
“末兮自然會看護好自己的身體,殿下勿要再掛懷。”她轉過身來眼睛明亮又平靜,臉上只有鎮定從容,對離別的事沒有絲毫的紛擾,對朝夕相處的時光沒有絲毫的不捨和眷戀。
即便已經習慣他依然還是有些受傷。神色一黯,勉強說道:“那……多保重!過些時日再來看你。”
“朝中事務繁重,陛下寄重望於殿下,還請勿要再來!”
以前她即使跟邾邪鈗辰在一起,至少還能感受到她對自己還有朋友之誼。可是不知爲何,如今她已不再愛邾邪鈗辰,不但不肯接受自己的心意,反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苦澀一笑,堅定的說:“不管你如何看待和對待,我對你的心始終不變。精誠所至金石爲開,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接受我的心。所以你也勸阻不了我來看你……保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大步而出。
雲末兮定定的站着,聽着外面馬蹄聲漸漸遠去,頹然的坐了下來。
呆呆的過了許久茫然的伸手去拿一旁茶几上的茶杯,手一抖沒有拿穩,“砰”地一聲滑落地上,摔的粉碎。
雲月奇馬上衝了進來,看到她蹲下去要撿拾碎片。
“別動!”他輕喊,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她呆呆的擡起臉看着他,眼神卻沒有聚焦在他身上。
扶她起來坐好。
有僕從進來打掃乾淨。
雲月奇靜靜站在一旁看着,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可是她的神情已經沒有了剛纔的從容淡定,眼中有些迷茫和不捨,人也頓時沒了精神。
沒多久。
雲木奇走了進來,“回稟主子,魏王殿下帶着樊若水已經走了,該帶走的賬冊也都帶走了。”
她這才點點頭,輕聲道:“知道了!”
看她沒其他吩咐,雲木奇也就退了出去。
過了一陣。
“月奇!”
“屬下在!”
“赤鳶首領之位一直給你留着,你繼續領導赤鳶探查各地消息。我想應該很快就要開戰了,希望能多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給陛下。”她漸漸恢復了冷靜,即使失落終究還是應該回到屬於自己的生活裡。
“是!”
“還有……該準備了,待平定了南唐,雲家大權差不多也該交出去了。”以前一直覺得這副重擔於自己是一個負累,可是想到將來終究有交出去的一天,還是有些難言的不捨。
雲月奇沉默的聽着,雖然不希望這一天來臨,可既然這是雲家存在的意義和使命,也無可奈何。
她站了起來,“回府!我要寫一封信給祖父。”
走出屋子,外面只有雲府的侍從在候命。忍不住看了一眼通往京城的路,早已看不到人影,馬蹄揚起的風塵也都早已平息下來。
轉身上了馬車,衆人跟着躍上馬,護着馬車往翠竹林而去。
趙霆一路趕路,兩天便趕回到了汴京,連夜進宮跟趙匡胤稟報了此行的成果。
趙匡胤自然更是興奮滿意,對雲家的實力也是大大的意料驚喜。
第二天早朝便召見了樊若水。
樊若水穿戴乾淨整潔,淨面束髮不再是漁夫的樣子,變成了文雅睿智的書生,手捧卷冊大步而來。
看他長的儒雅端正,趙匡胤不禁增添了許多好感。
“草民樊若水參見陛下!”樊若水跪下行禮。
“平身!”趙匡胤說,“昨日魏王連夜進宮,大力舉薦先生。不知先生是否真如魏王所薦那般有才能。”
“啓稟陛下,草民自幼對造船之術和水紋地理甚有興趣,多年研究卻苦無用武之地。幸得揚州雲家給草民施展的機會委以重責,督造戰艦和船隻以備朝廷之用。現已督造完成,雲家家主命草民前來將戰艦一千兩百艘,船隻兩千艘進獻給陛下以助朝廷討伐南唐之用。”樊若水說着將手中的幾本卷冊舉過頭頂。
殿中文武百官聽聞譁然一片,揚州雲家雖聞名天下可一直只是傳說,其具體有多大實力誰也沒驗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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