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追堵截

聽了風御臣的聲音,穆彤彤擡頭可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帕子往他面前一推,方便他看到清楚一點:“這個印鑑的三個葉子,每一個葉子都是不同的紋路,而且其中暗含着花未眠和錦華堂六個字。”雖然這風御臣目前跟花未眠是合作關係,可看風御臣的樣子卻是一直在拆花未眠的後臺,不管他倆到底是怎麼回事,穆彤彤只知道風御臣不會出賣她就行了。

只是蹙眉看着面前帕子上的印鑑,風御臣只看得出上面華麗的紋飾,卻怎麼也看不出穆彤彤說的那六個字在什麼地方。

“你幫我把這些東西送出去給墨,我給你冰玉席。”擡眼看着風御臣,穆彤彤淡淡的開口說道。

冰玉席?風御臣一愣,詫異的看向穆彤彤:“你怎麼知道冰玉席?”

穆彤彤只是清淺一笑,當初,染墨知道她怕熱,特意給她尋來這冰玉席,只是她嫌那是從墳墓裡拔出來的所以一直不肯用,現在正在嘉園城墨莊裡好好的躺着,記得當初染墨說那個東西,普天下就只有那麼一件,倒是不知道這花未眠跟風御臣交換的是哪一個?

聽了風御臣的問話,穆彤彤只是好笑的挑了下眉頭,他該不會是在閣樓的時候就只顧着弄賬本了,沒有留意到她看那些信件吧?

看到穆彤彤這樣,風御臣也反應了過來,蹙眉凝重的看着穆彤彤:“你知道冰玉席在什麼地方?”

“當然知道,要不然怎麼跟你交換。”白了風御臣一眼,穆彤彤低頭看着面前的帕子:“如果你肯幫我,我可以付給你花未眠給不了你的豐厚報酬。”

順着穆彤彤的視線,瞄向那個帕子上紅的誘人的印鑑,風御臣的嘴角一抽,擡頭看向穆彤彤:“算你狠,這麼誘人的條件,我要是不答應豈不是成了傻瓜?”

達成共識,穆彤彤微微彎起嘴角,看了眼那個帕子略一沉吟,拿起炭筆快速的在空白的紙張上畫下一個草圖,然後把之前弄好的那個賬本連帶的帕子一起交給風御臣讓他送出去給染墨。

看着風御臣的背影,多度想起閣樓暗格裡的其餘幾封信,眉頭開始緊蹙,算了,還是等見到了染墨,再說吧,目前最重要的是先離開這裡。

折騰了一晚,天際微亮的時候,穆彤彤才揉了下困頓的眼眸,想要趁着天還沒完全亮,再躺一會兒,感覺沒過多久迷迷糊糊的穆彤彤聽到院子裡傳來了花未眠的聲音。

聽到花未眠和值夜丫鬟在院子裡的談話聲,穆彤彤有些無奈的蹙了下眉頭,在這裡,真是睡也睡到不踏實,就希望,染墨的動作快一點,把問題早點解決了,然後她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透過窗櫺,正好看到花未眠遞給丫鬟一個瓶子,眼眸一沉,穆彤彤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看着花未眠轉身離去,轉身躺下。

沒過多久,丫鬟進房,看了眼熟睡中的穆彤彤就退了下去,本來很困的,可是看到了剛纔的那一幕,穆彤彤睡不着了,睜開眼,伸了個懶腰,開口叫丫鬟進來。

推門而入,看穆彤彤醒了,丫鬟微微一笑,轉身打來洗臉水,服侍穆彤彤洗漱:“姑娘,昨夜睡得不安好嗎?奴婢看姑娘精神不怎麼好呢?”

“是啊,”微微一笑,穆彤彤轉頭看了那丫鬟一眼:“昨天夜裡一直做夢,睡得不踏實呢。”

“那等下姑娘吃了早點,在休息一下。”服侍穆彤彤洗漱好,換了衣服,挽了髮髻,然後端了精緻的早點上來,就要服侍穆彤彤用飯。

看着面前精緻的糕點,穆彤彤只是眼眸微閃了下,每樣嚐了下就說吃不下去了,就躺*上睡回籠覺去了。

看穆彤彤睡得熟,丫鬟也不再打擾,轉身退了下去。沒過多久,穆彤彤只覺得頭頂人影閃過,微微睜開眼,就見風御臣斜倚在她身邊,單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嘴角一抽,身體往後一諾,穆彤彤伸手推開他。

瞥了下嘴,穆彤彤斜睨了他一眼,這傢伙是不是忘了,他的身體曾經對她有過反應?嘴巴張了張,衝到嘴邊的話壓下,看着那張絕美的妖嬈的臉龐,穆彤彤稍微恍惚了下,突然想起什麼,忙低頭從腰間取出一個布包遞給風御臣。

疑惑的看了穆彤彤一眼,接過布包打開來看,盯着裡面那幾塊精美的點心,風御臣揚眉一笑:“還真有心,知道我餓了,給我準備了點心,只是這量是不是小了點?”

冷嗤一聲,穆彤彤白了風御臣一眼:“別貧了,要是給你準備的,用的找藏着掖着嗎,你看看這這點心上有沒有毒?”

聽了穆彤彤的話,風御臣眉心輕蹙,這點心的樣式,不陌生,是這蘇府廚子做的,只是看了穆彤彤一眼,沒有說什麼,轉身跳下*,走到窗口,仔細的看了下,然後在嚐了下,回頭看這穆彤彤微微的搖了下頭:“這點心沒問題。”說着上前抓起穆彤彤的手腕,搭上三隻手指,開始替她把脈。

“怎麼樣?”看風御臣一直緊蹙着眉頭,穆彤彤的心開始緊揪了起來,緊張的看着他,他是看着花未眠給了那丫鬟藥的,要是沒有下在食物裡,會下在什麼地方?

“你的身體沒什麼異樣。放心好了。”放開穆彤彤的手,風御臣蹙眉看着穆彤彤,突然湊到她跟前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即眉頭緊皺了起來:“蝶戀?”

“什麼?”疑惑的看着風御臣,穆彤彤悶着一口氣,有些氣悶:“勞煩你有話一次性說清楚好不好?”

“你身上有蝶戀的香氣。”看着穆彤彤,風御臣蹙眉開口說道,說完看着穆彤彤一臉的不解,眼眸微閃了下,微微搖了下頭,朝着穆彤彤揮了下手,示意她等着,就閃身出了房門。

很快,風御臣就去而復返,一進房間,就關上房門,讓穆彤彤在房間裡隨便的饒幾圈,然後拉着穆彤彤站到一邊,攤開手,掌心赫然是一直藍色的蝴蝶。

有些莫名的看着那隻在風御臣手掌中抖着翅膀的蝴蝶,穆彤彤疑惑的看着風御臣,風御臣只是瞥了她一眼,讓她盯着蝴蝶看。

果然,那隻蝴蝶只是在風御臣手掌上停留了一會兒,就開始展翅飛了起來,先是在風御臣掌心盤旋了一會兒,就繞着穆彤彤飛了起來,在風御臣揮手敢開它之後,那隻蝴蝶先是上下翻飛了幾下,然後就抖着翅膀在房間裡饒了起來。

“看出來沒有?”嘴角帶着淡淡的笑,風御臣看了眼穆彤彤,淡淡的開口。

點了下頭,穆彤彤的眉頭擰了起來,這隻蝴蝶飛行的痕跡,根本就是她剛纔在房間裡繞行的痕跡。剛纔風御臣說的蝶戀就是這個?

“花未眠在我身上下了蝶戀,想要用蝴蝶來掌握我的行蹤?”穆彤彤眯着眼睛瞪着那些蝴蝶,悶着一口氣,這古代明明什麼都落後,爲什麼這製毒的功夫這麼的高明,還用香氣吸引蝴蝶。

嗤笑一聲,穆彤彤轉頭看向風御臣:“你有這種東西嗎?”既然有這麼好玩的事情,那就大家一起玩,畢竟與蝶共舞的機會不是誰都可以擁有的。

看穆彤彤閃亮的眼神,風御臣眉梢一揚,點了下頭:“這個東西尋常的很,雖然我手邊沒有,可這材料很平常,我很快就可以調配出來。”

點了下頭,穆彤彤看向風御臣:“我讓你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如果沒辦好事情,要不然我敢站在你面前呢?”得瑟的睨了穆彤彤一眼,風御臣冷嗤一聲,這倆人在他眼皮子地下動手腳,還以爲他跟那個花未眠笨蛋一樣,看不出來,不過花未眠看起來蠻精明的,怎麼會做出這種引狼入室的舉動?

“那就好。”白了眼一臉得瑟的風御臣,穆彤彤讓他去調製蝶戀,而且越多越好,至於她,自然是在好好的補一覺。

本來是想等染墨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在離開這裡的,可是現在既然人家給了她這麼好的機會,要是不把握豈不是太對不起人家了。

一覺醒來,穆彤彤一出房門,就見花未眠和風御臣兩人坐在她的院子裡喝茶,對着花未眠微微一笑,然後挑眉看向風御臣,風御臣只是回了穆彤彤一個淺笑,隨即揚脣垂眸:“表妹,你終於醒了,我和花公子在這裡等了你好一會兒了。”

“是嗎?”垂眸一笑,穆彤彤掃了風御臣一眼,滿含歉意的看向花未眠:“真是對不住了,讓花公子久等了,不知道花公子找我可是有什麼要事?”

“也沒什麼,就只是想要請姑娘一起出去走走。”花未眠嘴角是千年不變的溫煦笑容。

“原來是這樣啊,那請容我進去換一下衣服。兩位在稍等片刻。”看了風御臣和花未眠一眼,穆彤彤轉頭看向身後的丫鬟微微一點頭,丫鬟跟着一起回房,服侍她換衣服去了。

換好衣服,出了房門,看了眼並肩站在那裡的風御臣和花未眠,穆彤彤做了個請的手勢,花未眠微微一笑,率先走了出去。在進過風御臣身邊的時候,風御臣含笑撫了下穆彤彤的頭髮,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花未眠要用你引出表妹夫。”

就知道花未眠不會這麼好心要帶她出去,穆彤彤輕笑了下,垂着眼眸錯身走過風御臣,跟在花未眠的身後,走出花府大門,看着停在那裡的馬車,微微一揚眉,幾次進出花府都是坐的轎子,還以爲這次也是坐轎子呢。

只是微微一笑,風御臣上前一步,托住穆彤彤的腰,送她上馬車,穆彤彤回頭感激的朝他一笑,用力的握了下他的手臂,無聲的詢問,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風御臣只是垂眸一笑,託在穆彤彤腰間的大手微微收緊了下:我做事,你放心。

只是看了風御臣一眼,穆彤彤鑽進馬車,朝着花未眠微微一笑,然後就靠在車廂上不再開口了。

馬車在小鎮上最熱鬧繁華的一條街市上停了下來,這個地方穆彤彤不陌生,這條街上的商鋪大多被她掃的差不多了。沒想到花未眠還敢帶她來。

不過,很快,穆彤彤就知道花未眠帶她來這裡根本就不是買東西,掃購,當幾天前穆彤彤救濟過的小乞丐們,和受過她恩惠的人看到穆彤彤。立刻圍了過來。一下子就把穆彤彤和風御臣花未眠給隔了開來。

而這個時候,人羣中突然一股大力擁着她朝着裡風御臣和花未眠相反的方向涌了過去。眼眸一閃,穆彤彤一邊叫一邊回頭看向風御臣,風御臣只是蹙眉看着那些人羣,朝着穆彤彤幾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得到風御臣的示意,穆彤彤就安下心來,順着人潮涌動,漸漸的偏離了那條街市,等人潮散去停下來的時候,她所處的已經是另一條街了。

漸漸的人羣散去,穆彤彤看清楚了所處的環境,完全的陌生,周圍更是一個熟識的人都沒有,看了眼剩下那幾個眼巴巴盯着她的小乞丐,眼眸微閃了下,拔下頭上的幾枚髮釵遞給那幾個小乞丐讓他們去換食物,然後就轉身隨便找個方向走了出去。

不知道要去哪裡,打算先找個高一點的位置,等下看場奇景,看看風御臣調製出來的蝶戀究竟有什麼效果。

一路上,等穆彤彤找了個採光好,地理位置絕佳的地方坐下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好幾個錢袋子,勾在手中,看着腳下來來往往的人羣,微微揚起嘴角,抱着膝蓋,微微的斂起眼眸,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嘴角輕揚,沒有回頭,在來人坐下的一瞬間,身體往後一靠,倚在他胸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終於再次把她抱進懷裡了,染墨滿足的嘆了口氣,收緊了手臂:“以後不管什麼原因,大樓不要離開我了。”

微微一笑,穆彤彤擡眸看向身後的人:“如果你不負我。我自然是不會離開的。”說完看染墨張口欲辯,忙伸手掩住他的脣:“別急着保證什麼,人生何其漫長,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所以不要輕易的許下任何諾言。”

拉下穆彤彤的手,染墨只是微微一笑,眼裡是無比的堅定,握進了穆彤彤的手:“你讓風御臣送給我的那個賬本,我已經破譯出來了,裡面是一份名單。”

“我知道。”微微點了下頭,穆彤彤轉頭看向染墨,從他懷抱裡退了出來:“另外我還在花未眠的閣樓裡看到了幾封信件,落款印鑑我在御書房裡看過。”

“我知道。”扯了下嘴角,染墨眼中浮現一抹晦澀,深吸口氣,轉頭看向遠方,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了,有些話是也是時候解決了。

只是淡淡一笑,穆彤彤靠在染墨懷裡不再說什麼了,這個時候,再多的話也都是多餘的,突然,眼前飛過一隻蝴蝶,穆彤彤眼眸閃了下,接着越來越多的蝴蝶從面前飛過,穆彤彤猛的瞪大眼,從染墨懷裡坐直了身子,轉頭向下看去,只見腳下,漫天的蝴蝶翩翩飛舞。盤繞在房宇街道之間。偶爾還有幾個高來高去的黑衣人快速的在房頂穿梭其間。

看到這一幕,穆彤彤忍不住笑出聲,轉頭看了染墨一眼,伸手拉住他的衣襟:“花未眠想要利用我找到你,可是沒想到會變成這麼一個蝶舞漫天的奇景。”

只是含笑看着穆彤彤,染墨眼底是深深的眷戀和*溺之色,抱緊了穆彤彤:“真想現在就帶着你遠離塵囂,再也不理這凡塵俗世。”

只是淡淡一笑,穆彤彤偎進染墨懷裡,知道他只是說說而已,他手下那麼多的人,如果他走了,那些跟隨他的人該怎麼辦,不就成了人家砧板上的魚肉,他不會忍心的。

等着漫天飛舞的蝴蝶,花未眠就知道他的計劃失敗了,而失敗的原因根本就不用問,風御臣早在穆彤彤失蹤的那一刻就消失不見了。

策馬奔回花府,花未眠立刻召集手下在鎮中尋找那三人的下落。另外揮筆疾書,休書一封讓人送給十五里外的軍營,讓趙奇將軍,派兵增援,就算他是王爺又如何,現如今這裡是他的勢力範圍,孤身犯險讓他來的去不得。如果這次留不下他的命,那麼他花未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當染墨帶着穆彤彤跟燕長風會和之後剛到鎮口的時候,小鎮已經被重兵把守住了,四人一現身,就招來無數官兵侍衛的截殺。

燕長風護住染墨和穆彤彤一邊抵擋,一邊後退,可是對方的人手衆多,而且花未眠已經對手下侍衛下了格殺令。

護着穆彤彤在燕長風的掩護下,退入一座廢棄的荒宅,染墨安置好穆彤彤就準備出去接應燕長風,卻被穆彤彤一把拉住了,說什麼也要跟他同進退,就算帶着她最終的結果只是拖累他,她也要看到染墨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更何況,她也不是真的一無所用。

對上穆彤彤堅定的眼神,染墨只是無奈的搖了下頭,就帶着她衝了出去,看着染墨掌起手落,穆彤彤就發現她的擔憂根本就是沒有必要的,敵人雖然衆多,可是根本就沒人能進的了他們周圍十步範圍之內。

滿眼崇拜的看着染墨,穆彤彤緊拉着他的衣袖:“我決定了,等我們衝出重圍,我要拜你爲師。跟你學功夫,簡直是太牛了。”

“呵呵。”聽了穆彤彤的話,染墨輕笑出聲,回頭看了她一眼,只是把她護的更緊了,這個時候,燕長風和風御臣也聚了過來,三個男人把穆彤彤緊緊的護在中間,就算四周的敵人蜂擁不斷,死傷無數,可就是臉半滴鮮血都沒有噴濺到穆彤彤身上。

雖然是如此,可是圍過來官兵和敵人卻是越來越多,很快,就不止裡三層外三層了,就連房頂樹梢都是手持弓箭的官兵。

眯眼看着屋頂的弓箭手,燕長風一邊抵抗一邊護着穆彤彤和染墨慢慢的朝後退,察覺到他們的意圖,穆彤彤還沒來得及阻止,一支支利箭射來,穆彤彤就被染墨給擁進了屋裡。

“完了,”一退進房間,穆彤彤就懊惱的低呼:“在外面還有一線生機,到了這裡面,就完全沒有了退路了。”

當時境況緊迫,明知道退進房間只是死路一條,可情勢不由人,染墨不能拿穆彤彤來冒險,可是現在在想要衝出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燕長風閃電般的衝到窗口門邊,關好門窗,用一切可以抵抗的東西擋在門口,然後嚴陣以待,渾身戒備的瞪着門口。

看着燕長風這樣,穆彤彤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沒用的,就算他們放箭不成,還可以放火,現在唯一能做的不是想辦法抵擋,而是要想辦法衝出去。

穆彤彤的話音一落,染墨眯眼看了眼門口的方向,揮手讓燕長風退開,凌空一掌,劈開房門,同一時間,抓起手邊的凳子扔了出去。

隨着外面傳來的一陣慘叫聲,燕長風立刻朝着門口衝去,卻在腳踩到門框的一瞬間,又被四面八方激射而來的利箭逼了回來。

隱身在陰暗的角落,穆彤彤蹙眉看着門外,果然那些人已經開始朝這邊搬運易燃東西了。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穆彤彤擡頭看了眼頭頂,然後轉身看向身後的那堵牆,扯了下染墨的衣袖:“這堵牆的後面是什麼?”

聽穆彤彤這麼一說,染墨嘴角一揚,滿是讚賞的看了穆彤彤一眼,示意燕長風不要在輕舉妄動,浪費體力精力了。眯眼退到一邊,冷眼看着外面忙碌的侍衛們。

等到外面的侍衛們把足夠多的木柴退到門口,點燃,等火勢到了一定的程度,染墨示意燕長風從房頂突圍,而他則是抱着穆彤彤揮掌劈開那堵熱度驚人的牆,緊護着穆彤彤衝了出去。

染墨護着穆彤彤剛衝出來,迎面一支冷箭就朝着二人激射而來,染墨護着穆彤彤快速的旋身避開冷箭,反手朝着箭射過來的方向揮出一掌,等兩人落地,穆彤彤擡頭看去,卻見朝他們放冷箭的人居然就是花未眠。

微微一愣,穆彤彤眯眼瞪着花未眠,突然發現他身後的一箇中年人的身影看起來很是面熟,在察覺到穆彤彤的凝視,那個人猛的轉過頭,看清楚那個人的相貌,穆彤彤頓時驚呼出聲,怎麼會?那個人分明是柳莊的莊主,怎麼會跟花未眠一起?

看着那柳莊主,穆彤彤眉頭一蹙,柳月淪落到那種地步,還以爲這個柳莊主已經不在人世了,可現在看啦她錯的有多離譜,只是這花未眠又怎麼會跟着柳清屏混倒一起了呢?

不容穆彤彤多想,花未眠一招手,聞聲圍過來的侍衛官兵就朝他們圍了過來。眯眼看着圍過來的人,雖然染墨很厲害,可是雙拳難敵四手,她的那些現代拳腳功夫,也不知道在這個年代管不管用。

閃身避開迎面劈來的一刀,穆彤彤快速的抓住那個侍衛的手臂,飛起一腳,踢中那人胸口,緊拉着那人的手腕人,讓他避無可避,手肘一拐狠狠的撞向那人胸口,擋在染墨身後護住他的背心,伸手悄悄的摸向隱隱作痛的小腹,太久沒有激烈的運動了,這麼一下就有些受不了了,看來這富貴閒人還真是當不得。

沒想到穆彤彤竟然會功夫,染墨雖然意外,可沒有多做表示,注意到穆彤彤摸着小腹的手,眼眸一沉劈手奪過一把大刀,出手再不留情,雖然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可是染墨擁着穆彤彤向前的腳步是一刻也沒有停下來。

看着銳不可當的染墨,蘇錦年嘴角的笑不在溫煦,多了是陰暗狠佞之色。一邊招來更多的侍衛和官兵,一邊招呼房頂的弓箭手不要顧及自己人。

沒想到花未眠爲了殺他們。連自己人的死活都不管了,穆彤彤沉着眼眸冷冷的瞪着花未眠,開口對着圍攻過來的侍衛喊道:“你們的主子,都不管你們的死活了,你們還爲他拼命,到底是值不值得,難道你們都沒有父母妻兒等着你們回去的嗎?”

穆彤彤的喊話當然一點作用都起不到,只會平白的浪費她的體力,一邊要對付身前的冷刀冷劍,一邊又要應付四面八方激射而來的長箭,雖然大多數都是落在了他們自己人身上,可是更多的卻是朝着他們招呼了過來的。風御臣在他們退進房間的時候,就不見了蹤影,而燕長風現在都自顧不暇了,根本就不可能指望他們前來相救。

染墨的功夫雖然很厲害,可是雙拳難敵四手,沒過多久,護在他身後的穆彤彤聽到他一聲悶哼,心頭一震,轉頭看去,見一支長箭,幾乎整支都沒入他的肩頭,已經,忙揮刀劈開面前攻擊的侍衛,她在現代的時候,會的都只是一些拳腳功夫,這種冷兵器,她根本就不會,現在也只是胡亂的劈砍,根本就沒有章法可循。憑的也只是一股不要命的狠勁兒。

看着染墨肩頭不斷狂涌的鮮血,穆彤彤擡頭看向四周密密麻麻的敵人,在看看半空中一支支閃寒光的冷箭,想起那個說不論如何都會護她安全的人,現在在哪裡:“風御臣,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小人,你要是再不來救我,就等着來給我送葬吧。”

“吼什麼,不是來了嗎?”穆彤彤的話音一落,一道慵懶的聲音就在衆人頭頂炸起,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衣袂飄飄謫仙一般的從天而降。

落在穆彤彤染墨身邊,風御臣揮手擋開迎面而來的刀劍,看着染墨肩頭的箭傷眉頭皺了下。一揮手,一股強大的氣流以他們三人爲中心朝四周擴散。氣流所到之處,那些侍衛再難朝前移動一步,而那些空中飛過來的箭羽也紛紛滑落。

看着這詭異的一幕,穆彤彤震驚的看向風御臣:“你到底是人,還是鬼?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見我想我這麼風度翩翩,儀態萬千的鬼嗎?”斜睨了穆彤彤一眼,風御臣抓起染墨的手臂,很是粗魯的折斷他肩頭的箭,猛的拍出一掌,把嵌在他肩頭的箭給拍飛了出來,然後把染墨的手臂丟給穆彤彤讓她包紮。眯眼看向房頂上被衆人圍困的燕長風,朝着空中吹了個口哨。立刻兩抹黑色的身影凌空而至,抓起燕長風閃身靠了過來。

等那兩個人走近了,穆彤彤纔看清楚,居然是在無名山宮殿裡見過的那個桃花男,另一個是隻對剩下一口氣的人有興趣的神醫。

看到這兩個人,穆彤彤稍微鬆了口氣,原來這傢伙消失不見了,是去找救兵了,扶着染墨看向風御臣:“現在,我們怎麼辦?”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我,從這裡衝出去,往南三裡,有輛馬車,先離開這裡再說。”回頭看了穆彤彤一眼,風御臣讓桃花男和那個神醫,護在他們身前,讓穆彤彤扶着染墨跟在他後面。看着風御臣雙手平坦一左一右畫了個半圓緩緩的推出去,穆彤彤只感覺一股疾風拂過面門,就看到迎面衝過來的侍衛和官兵,像是像是被強勁的氣流吹的飛了出去。

震驚的看着風御臣,從來沒有想到一個人的功夫居然可以高深到這個地步,簡直跟拍玄幻大片一樣,這風御臣是怎麼做到的,簡直就是非人力所能爲的。

“逍遙宮主果然非同凡響。倒是不知道宮主的一雙手掌是否也能抵擋的住這個?”花未眠涼涼的聲音響起,穆彤彤轉頭看去,就只見他嘴角噙笑,手握強弓,對準了他們這邊,而搭着的箭羽上面赫然綁着一枚炸彈。

他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穆彤彤已經轉頭朝風御臣看去,風御臣只是微眯着眼睛,輕抿了下嘴脣,一抹寒光從眼底閃過,嘴角的笑容帶着嗜血的味道:“你不妨試試?”

花未眠轉頭瞥了眼身邊,十來個弓箭手,搭着跟他一樣綁了炸彈的弓箭對準着他們,聽了風御臣的話,只是嘴角一揚,命人點燃箭羽上的炸彈,對準了風御臣:“花某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背叛,寧王你可不要怪我?”

箭離弦的一瞬間,染墨抱着穆彤彤,飛躍而起,同時手臂一揮,從肩頭拔出來的箭頭朝着花未眠射了過去。

與此同時,桃花男護着燕長風,神醫護一把拉過風御臣同時飛身而起,在飛躍而起的同一時間,桃花男素手輕揚,一陣寒光閃過,那些站在花未眠身邊的那十幾個弓箭手應聲倒地。

突然的變故讓花未眠臉色微變,快速的閃身飛躍而起,同時一聲聲的爆炸聲夾雜着震天的慘呼瞬間響徹雲霄。

險險的避開一劫,穆彤彤心有餘悸的抱緊了染墨,這種久違的生死邊緣的感覺,讓她體內壓力的血液開始沸騰,雙腳已站穩,穆彤彤就迫不及待的從染墨懷裡跳出來,彎腰撿起腳邊的弓箭,迅速的彎弓搭箭,對準同樣剛穩住腳的花未眠就是接連三箭。雖然很久沒有碰了,雖然有些生疏,可那技法卻是十幾年磨鍊出來的。

那邊花未眠剛已站穩,就感到迎面而來的疾風,瞥見迎面而來的寒光,身影一閃,利落的避開第一支,卻被第二支箭逼得狼狽不已,第三支箭根本就避無可避,硬是扭轉身體,用手臂生生的擋下射向心口的那支箭。

咬牙後退一步,花未眠眯眼擡頭,看着挽着弓,一臉得意的穆彤彤,微微眯起的眼眸閃過一閃疑惑,難道是他的情報有誤,可是之前兩次試探,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會功夫的啊?

而風御臣看到穆彤彤高超的箭法之後,頓時揚起眉梢,快速的把腳邊的箭都到穆彤彤身邊,讓她解決遠處的弓箭手。

白了風御臣一眼,穆彤彤迅速的彎弓每次都是三箭連發,而且還箭無虛發。有穆彤彤對付半空中攻擊不到的弓箭手,染墨風御臣幾個就專心的對付衝上來的侍衛和官兵。很快就拼出一條血路。

眼看幾人就要突破重圍,那個一直站在花未眠身後的柳清屏閃身衝了出來,擋住在衆人面前,冷眼睨着風御臣:“都說逍遙宮是最終信譽的組織,卻沒想到堂堂的逍遙宮宮主,居然是個見利忘義的背信棄義的無恥小人,今天就讓老夫來會會你這卑鄙小人。”說着一擡手,虛晃一招就朝他們衝了過來。

“就憑你,也配和宮主動手?”桃花男冷嗤一聲,閃身擋在衆人面前,接下那個中年人一掌:“你們先走,等我解決了這口出狂言的老匹夫隨後就到。”

桃花男的話音一落,風御臣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別貪玩,我們等你。”說完扯了穆彤彤就往外衝。

有風御臣開路,神醫和燕長風斷後,一陣高來高去之後,那些追殺他們的侍衛和官兵就被甩了個沒影。一路往南,沒多久就從小路出了鎮子,看着前面樹林邊上停着的馬車,穆彤彤轉頭看向風御臣:“這就是咱們逃生的工具?”

嗤笑一聲,風御臣瞟了那兩豪華的馬車一眼:“就那個,有多少也都被人家給追回來了,先藏起來,等桃夭到了,咱們返回去。”

返回去?穆彤彤瞪大了眼,染墨則是淡淡的勾起了脣角,輕點了下頭:“這方圓的十幾個城鎮都是花未眠的勢力範圍,只有到最近的昇平城咱們纔算安全,只是要到昇平城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天路程,只怕不好走。”

聽染墨這麼一說,穆彤彤微微蹙起了眉頭,花未眠調動了這麼多人手,都還被他們給逃了,只怕沿路是更加兇險的追殺,現在染墨收了傷,燕長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雖然有風御臣等人的相助,可是那花未眠除了人多之外,手中還有炸彈,那是最要命的。像今天這種情況他們逃脫,可說是花未眠倉促間佈置不周,另一方面也算是僥倖,下次就不知道有沒有在這麼好運了,所以一定要像個萬全之策。

神醫簡單的給染墨和燕長風處理了下傷口,幾個人就躍上大樹,在茂密的枝葉間隱藏了身影,沒過多久,就見桃花男桃夭飛奔而來,後面遠遠的一大羣追兵緊追不捨。

衝到馬車邊,桃夭跳上馬車,馬車就疾馳而去,只有在樹上的穆彤彤等人看的清楚,桃夭是從馬車後門跳上的馬車,在馬車行駛的一瞬間,從前面跳了下來,閃入一邊的灌木叢,然後飛躍上樹梢。

看着絕塵而去的追兵,幾人才紛紛從樹上跳了下來,不能回那個好不容易纔逃出來的小鎮,也沒打算繼續往前走,而是穿過樹林,在一座廢棄的古廟安置了下來。

簡單的整理了一下,神醫開始給那三個傷員仔細處理傷口,穆彤彤這是拉着桃夭出了廟門口,左右看了下四周無人,把心裡剛纔成型的計劃說了一遍讓他去準備材料。

聽穆彤彤說完,桃夭妖嬈邪魅的笑容變得扭曲不可思議的看着多多,下意識的擺手:“不行的,宮主一定不會答應的。”

“你放心,我的這個計劃,只怕第一個答應的就是你們宮主,而且能讓你以償夙願哦?”穆彤彤挑眉誘哄着桃夭,想來想去,就只有那個方法最容易躲過追擊了。

看穆彤彤說的一臉篤定,桃夭嘴角一陣抽搐之後,僵硬的點了下頭,怯怯的看了眼裡面的風御臣,扯過穆彤彤:“說好了,這可是你的注意,我只是在你的威逼之下迫於無奈才答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