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沒想到這世代,還有人跟她一樣?十幾年想都不敢想的東西,突然出現在面前,讓她怎能不激動?尤其在聽到這算是鄉音的東西之後,徹底的勾起了她內心深處壓抑了十幾年的瘋狂思念。
察覺穆彤彤的異樣,染墨眉頭輕蹙了下,伸手拉住穆彤彤:“你在找什麼?”
“吹簫的人,墨,你快幫我一起找。”聽到染墨的聲音,穆彤彤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他,一臉的急切。生怕晚了,就再也尋不到了。
簫?染墨眼眸微眯凌厲的掃向大殿中央正翩翩起舞的舞姬最後視線落在不遠處高高的宮殿樓宇之上,一抹白色的身影穩穩的站在那裡,淡淡的月光之下,周身籠上一層朦朧的光,像是從天而降的神仙一般卓然屹立。
收回視線,染墨轉頭看向高坐之上一臉欣喜的皇帝:“簫聲不錯,沒想到你這皇宮還隱藏着這樣的人物。”此刻他家小娘子完全被這簫聲給勾走了魂,讓他很是不爽。
“這是你七弟爲了迎接你回宮特意安排的節目,怎麼?墨兒,喜歡嗎?”像是沒有看出染墨的不愉,皇帝心情大好的解釋。
皇帝的話,讓染墨的嘴角微抖了下,他當然一眼就看出那個賣弄*的傢伙就是他一直沒找到的人,沒想到居然躲回宮了,難怪他的人找不到他。
擡頭靜靜的看着樓宇之上吹簫的白衣男子,揹着月光,看不清他的相貌,可是那遺世獨立的絕世芳華卻狠狠的揪住了穆彤彤的心。原以爲染墨就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美男子了,可沒想到,今天一見,這白衣公子的風采竟然毫不遜色於染墨。
剛纔那皇帝說什麼來着,七弟?難不成這白衣男子竟然是染墨的弟弟?這老天爺也太優待他們家了吧,出了這麼兩個極品?
一曲終了,白衣男子收起簫朝着這邊看臺一鞠躬,衣袖一揮就從屋頂翻閱而下。看着那消失在眼前的人影,穆彤彤下意識的起身就要追過去。
穆彤彤一動,染墨就眼明手快的拉住她:“你要去哪裡?”
“你快放手,我要追上那個人。”穆彤彤催促的看着染墨,能在這個朝代遇上一個吹奏‘鄉音’的,可知道有多難得?就算這個白衣公子不是跟她來自同一個地方,也必定跟她那個遺失的時代有牽連,這麼錯過了,她會後悔終身的。
穆彤彤那麼心急的樣子,看的染墨滿肚字鬱悶,對上穆彤彤格外晶亮急切的的眼神,心裡頓時憋着一口氣:“不準去。”
“憑什麼?”生平頭一次被染墨拒絕,而且還是在這麼多人面前,穆彤彤頓時滿心委屈:“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知道那個白衣公子對我意味這什麼,我一定要找到他的,你趕緊給我放手。”
看着穆彤彤微紅的眼眶,染墨頓時心軟,無奈的嘆口氣,放開她:“我是什麼都不知道,你來跟我說,那個該死的傢伙到底對你有什麼意義,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應該是沒有見過面的吧?”
“墨,”瞥了眼夏侯雪宜離去的方向,穆彤彤眼眸微閃了下,伸手抓住染墨:“你先讓我找他,等回去,回去之後我什麼都告訴你,好不好,求你,現在放手。”
他家小娘子當着他的面,表現的對另一個男人這麼大的興趣,還堂而皇之的讓他放手去跟那男人私會,他恨不得,先掐死那在他娘子面前搔首弄姿的男人,在扭斷這小丫頭漂亮的小脖子,可看着那漂亮的小腦袋瓜子,又實在下不了手,閉上眼睛,拳頭握了又鬆,最後狠狠的轉過頭,甩開拉着他的小手冷哼一聲:“還不趕緊去,那傢伙可不知道你在這裡,晚了了,只怕你就見不到他了。”
染墨口中這樣說,心裡卻把不得那個該死一萬次的風御臣趕緊滾的越遠越好,最好一輩子都不出現在他家娘子面前,只是沒想到他防範那麼嚴密,居然錯算了,那傢伙竟然會自投羅網,回到宮裡,真是大意啊!
聽染墨這麼一說,穆彤彤臉色一變,轉頭看了眼白衣公子消失的方向,忙轉身就追了出去。看着穆彤彤的背影,染墨咬了咬牙,狠狠的想,風御臣,最好不要當真讓小丫頭找到,否者,別怪他不客氣。
冷哼一聲,轉頭瞥了眼一邊兒看好戲的墨卿,眼眸一眯:“收起你那欠扁的表情,那丫頭這麼人生地不熟的,還不趕緊給我跟着,要是出了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無辜被波及,墨卿嘴角抖了抖,有些抗議的看向染墨,卻在對上他陰沉無表情的臉龐,忙一縮脖子,轉身看了眼穆彤彤的背影摸了摸鼻子,擡腳追了上去。
坐在皇帝身邊的秦貴妃只是淡淡的看了這邊一眼,臉上始終是淺淡美好的笑容,只是在看到穆彤彤和墨卿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狠毒,在染墨身邊,她那這毛丫頭跟那個狐假虎威的死小子沒辦法,可這裡是她的地盤,還是危險處處的皇宮,出了什麼意外,恐怕誰也沒辦法。轉頭看了眼一邊默不作聲秦佩瑤,嘴角輕揚了下。
秦貴妃看過來的眼神,秦佩瑤只是垂着眼眸好像沒看到,只是過了好一會兒才起身悄悄退席,因爲她坐到位置本就不起眼,所以她的離開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出了宴會的大殿,穆彤彤直接繞道剛纔白衣公子吹簫的樓宇之下,可是哪裡還有半個人影,穆彤彤一時心急,伸手抓住其中一個巡邏的侍衛:“說,可有看到一個白衣拿簫的人?”
冷不防被穆彤彤抓住,那個侍衛先是一愣,在看到穆彤彤身後的墨卿,忙躬身行了一禮,在墨卿點頭默許之下,纔開口說道:“請問姑娘說的可是七皇子?”
因爲穆彤彤雖然嫁爲人婦,可不喜歡婦人的盤的髮髻,在染墨默許之下,一直都是未嫁女兒的散發,所以一路上雖然染墨被那不知情的人一聲聲姑娘叫的心裡直嘔,卻沒打算糾正穆彤彤的喜好。
七皇子?穆彤彤一愣,眼中快速閃過一絲疑惑,可疑惑很快被波不急待見到故鄉人的熱切給取代:“對對對對,就是他,你看到他了?”
那個侍衛只是伸手指了個方向:“剛纔卑職巡邏,看到七皇子朝御花園的方向去了。”
“謝了。”穆彤彤一聽忙向那個侍衛道了聲謝,就轉身朝侍衛指的方向衝了過去。
蹙眉看了眼心急的穆彤彤,墨卿上前一步攔住她:“你知道御花園的方向?這黑燈瞎火的,別走丟了,表哥又要找我的麻煩,你跟我走。”
一路跟着墨卿,沒多久就看到前面一個拱門,拱門上方,黑底鎏金的寫着御花園三個大字,穆彤彤還一愣,眯眼看向墨卿,找涮呢?這麼明顯的字,她還能看錯?
對上穆彤彤殺人般的眼神,墨卿只是無賴的伸手摸了摸鼻子,假裝無辜的蹙眉瞪着那個大牌匾:“這什麼時候掛了這麼一個牌子上去,我怎麼不知道?”
眯眼掃了墨卿一眼,穆彤彤冷哼一聲,就裝傻吧,懶得跟他計較,先找到人再說,一步上前,衝進那道拱門,入目所及,一眼望不到邊,雖然天色很暗,可夜色下那簇簇的繁華依舊妖嬈綻放。
只是,儘管,那些鮮花開的熱鬧,可偌大的院子卻連個人影都沒有,未免顯得有些蕭條孤寂。疑惑的轉頭看向墨卿,御花園,不是應該是很熱鬧的所在,這裡怎麼這麼冷清?
對上穆彤彤疑惑的眼神,墨卿只是微微一聳肩:“這裡本來很熱鬧的,只是現在後宮凋零,這御花園一項是是非之地,儘管景色宜人,可明哲保身之人還是儘量迴避的。”
瞭解的點點頭,就是拿貴妃仗着皇帝的*愛,打壓後宮佳麗就對穆彤彤轉頭看着那黑燈瞎火的院子,微微蹙起了眉頭,剛纔那個侍衛說那白衣公子來御花園了啊?怎麼不見人?
剛纔在宴會上,看那個白衣公子,好像很冷僻孤傲的樣子,說是來給染墨接風的,可從頭到尾連個招呼都沒跟染墨打。想到這裡,穆彤彤突然眼睛一亮,懊惱的一拍腦門:“笨死了笨死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見穆彤彤又是拍自己腦門,又是罵自己笨,墨卿眉頭挑的高高的:“師父,你這是抽的哪門子瘋啊?”說完突然瞅見穆彤彤腦門上微微發紅,頓時沮喪的垮下肩:“哎呦,都有紅印子了,完了完了,等會兒怎麼給表哥交代啊?”
沒有理會墨卿的自怨自艾,穆彤彤只是一把拉住他:“你說我怎麼就這麼笨呢?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給忽略了,那白衣公子不是染墨的弟弟嗎?他一定知道他住在那兒,我們直奔他家不就完事了嗎?”
越想,穆彤彤越興奮,這見鬼的御花園這麼大,要在這裡找個人談何容易,可那傢伙在冷僻總是要回家的,她就不信,堵在他家門口,還能見不到人?
聽穆彤彤這麼一說,墨卿無奈的一扶額:“我覺得,你還是在這御花園裡找比較實在一點,趁早打消去他家裡堵人的念頭?那傢伙至少三年沒回過王府了。”
墨卿這麼一說,穆彤彤頓時狐疑的一眯眼,上下掃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他三年沒回過家了?”
“你居然還這樣問我?”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墨卿很是不解的蹙眉看着穆彤彤:“我說師父,你平常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見了這風御臣,就變得真笨了?那傢伙是表哥的弟弟,那麼你說,跟我是什麼關係?”
“對哦。”聽墨卿這麼一說,穆彤彤才反應過來,看在他好心提醒自己的份上,就暫且不計較他剛纔言語裡不當的措辭,微微點了下頭:“那這個風御臣也是你的表哥嘍?他姓風,那染墨也姓風?”
受不了的一搖頭,墨卿不忍心在看穆彤彤那副呆傻的表情了,微微點了下頭:“如果沒有意外,我這兩個表哥都是我舅舅的兒子,應該都是隨我舅舅姓的。”
舅舅?再次從墨卿口中聽到這個稱謂,穆彤彤危險的眯起眼睛,那風御臣是皇子,那見鬼的染墨身份也昭然若揭了,這該死的小子,虧得她還想收他爲徒,結果,就他最不老實,如果不是他混淆視聽,喊什麼舅舅,她會被誤導嗎?試問下那朝那代,皇帝的外甥是稱呼皇帝舅舅的?至於其他被他們隱瞞的真相,這會兒全都浮出水面了。
突然感覺腦門上涼颼颼的,墨卿一蹙眉,一擡頭,就對上穆彤彤陰測測的眼神,頓時全身一僵,乾笑了兩聲:“那個,師父,你不是要找人?我幫你。”說完轉身就要朝御花園走去。
“師父?”只是涼涼的看着墨卿擡起的腳步,穆彤彤冷哼兩聲:“你這不孝的徒兒,我可不敢要。公子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穆彤彤話一開口,墨卿擡起的腳步怎麼也邁不出去了。眸光一閃,推起一臉的笑,回頭快步走到穆彤彤面前,十分狗腿的揮着衣袖給她扇了兩下風:“嘿嘿,師父,天熱,我給你打扇,您消消火,這天底下哪兒有比您更高明的師父,我知道之前隱瞞你,確實是我的不對,可絕對不是有心的啊,我也不知道師父竟然不知道表哥的真實身份,師父莫怪莫怪,就算要怪,也要怪那個誠心隱瞞的人才對。”
聽着墨卿很不講義氣的把責任往染墨身上推,穆彤彤微微一笑:“你說的對,等下我會記得把你剛纔的這番話轉述給墨聽的。”
額?墨卿一愣,傻眼的看着笑得一臉燦爛的穆彤彤,頓時苦了一張臉:“師父,你還是直接殺了我算了。”要是染墨知道他在穆彤彤面前把責任推卸到他身上,萬一弄得他們兩口子不和,那就不是簡單一條命可以善了的。
“想要我不告訴墨也不是不可以,那就要看你怎麼做了。”斜眼睨了墨卿一眼,穆彤彤嘴角一彎,淡淡的開口。
聽穆彤彤這麼一說,墨卿頓時站直了身子,堅定無比的開口:“只要師傅開口,上刀山下火海,徒兒一定義不容辭。”
“沒那麼嚴重。”揮手打斷墨卿的話,穆彤彤只是轉頭看向幽深的御花園:“我只要你把你所知道有關於風御臣的一切事情事無鉅細的全部都告訴我。”
“現在?”雖然不明白穆彤彤爲何突然對風御臣感興趣了,墨卿有種很不妙的感覺,那染墨對着丫頭可是捧在手掌心精心呵護疼*的,如果這丫頭沒心沒肺的沒愛上染墨,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微微搖了下頭,穆彤彤只是看了他一眼:“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找到人,至於其他都可以隨後再說。”
“明白。”點了下頭,墨卿閃身衝進御花園:“風御臣,你給我出來。”
聽着墨卿連名帶姓的喊話,穆彤彤嘴角微微一抽,輕搖了下頭,也跟着走進了御花園,只是看着偌大的御花園,了無人影,空蕩蕩的只餘下墨卿喊話的迴音,不由的開始感到沮喪。
眸光一閃,穆彤彤猛地擡頭看着空寂的御花園,放聲高歌:“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卻一無所擾,只想換的半世逍遙------”
穆彤彤歌聲一起,墨卿就停下來喊話,眯眼看着唱歌的穆彤彤,開口讚道:“師父這歌唱的真好聽。只是這歌兒的調是不是就是剛纔風御臣吹奏的那首曲子?”
“廢話。”白了墨卿一眼,穆彤彤微微擡起下巴:“不然你以爲我無聊,對着空蕩蕩的花園唱歌?”
她只是想,既然她聽到那首曲子,能認出他的來歷,那麼如果風御臣在這御花園,聽到她的歌,如果他的來歷真如自己所想,就該知道自己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一定會現身的。
看了墨卿似解非解的眼神,穆彤彤微微一笑:“別說那麼多了,你跟着我放聲的唱,我敢保證,只要那風御臣聽到了,就一定會出來的。”
真的假的?墨卿狐疑的看着穆彤彤,那風御臣雖然跟他是表兄弟,可那人心思詭異,行蹤飄忽,辦事往往讓人捉摸不透,今天本來在宴會上,能看到他現身,就已經很讓人意外了,他會因爲唱着兩嗓子就出來?說真的,他有點不大相信。
事實上證明,墨卿的想法是完全正確的,在穆彤彤和墨卿唱了半天之後,寂靜的御花園依舊寂靜,出了他倆的聲音,連一絲聲響都沒有。
疑惑的蹙眉盯着那幽深的御花園,剛纔那個侍衛明明說他來這裡了,怎麼會不出來?難不成她的推斷有誤?不對,如果是那首曲子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合了點。
微微側頭,看了眼身邊同樣納悶的墨卿:“你去,去裡面找找,看看裡面究竟有沒有人?”
墨卿轉頭看了他這剛出爐的師父一眼,就憑他倆剛纔喊了那聲音,這御花園就算再大,那風御臣也一定能聽得到,如果人在裡面卻不出來,一定是不想見到他們了,他就算進去,也一定找不到人的。
挑眉看着那溫不騰騰的墨卿,穆彤彤冷哼了聲,不指望他了,衝進御花園,四下裡開始尋找,可忙了半天卻一無所獲,別說人了,就連個鬼影都沒瞧見。泄氣的一回頭,說不定那風御臣早就離開了,根本就沒進這御花園,算了,先回去,以後再慢慢想辦法,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就一定能找到他的。
不知不覺,走的好像有點偏了,穆彤彤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雖然說現在是晚上了,可按理說這皇宮不是該戒備森嚴的嗎,怎麼這都走了一路了,連侍衛都沒瞧見?
轉頭疑惑的看向墨卿:“這到了哪裡了?怎麼連個侍衛都看不到?”
聽穆彤彤這麼一說,墨卿疑惑的蹙起眉頭,看了眼四周,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轉頭看向穆彤彤:“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至於風御臣,只要表哥一句話的事。”
可能嗎?雖然不覺得指望染墨幫她找男人,是個好主意,可暫時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就在穆彤彤疑惑沒看到人躊躇不前的時候,兩個小宮女提着燈籠有說有笑的走了過來,見到墨卿和穆彤彤先是一愣,可看清楚兩人身上的穿着,忙躬身行了一禮退到一邊。
“我問你們,你們從那邊來,可有見到七皇子?”雖然不抱希望,穆彤彤還是不死心的問道。
一聽穆彤彤這麼問,那兩個小宮女頓時一臉夢幻癡迷的笑:“剛纔我們從那邊過來,看到七皇子在鳳棲亭吹簫呢。”
“謝謝兩位美女。”驚喜的看着兩個宮女道謝,穆彤彤順手從頭髮拔下兩隻髮釵賞給那倆小宮女,轉身拉着墨卿:“走,去鳳棲亭,前面帶路。”說着一把推了墨卿一下。
蹙眉看着步伐堅定的穆彤彤,墨卿自是滿心的疑惑,轉頭瞥了眼那兩個小宮女,湊到穆彤彤身邊:“那兩個宮女出現的太突然,說的話未必可信,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這裡連個侍衛都沒有,更不是嬪妃們居住的地方怎麼會有兩個宮女,而且,鳳棲亭地處偏遠,距離嬪妃宮女們住的地方都有好大一段的距離,按理說,宮女們是不可能在這個時辰去那邊的。
“你相信我,沒錯的。”朝着墨卿一眨眼,穆彤彤回頭瞄了那倆宮女一眼,才見她們的時候明顯的心虛一看就沒幹什麼好事,結果一說到風御臣,那眼神就出賣了她們,小女懷春沒啥大不了的,就算是這深宮內院也不例外,而同樣身爲女人從那個階段過來,就算不怎麼見面,可對心儀的男子,可是很上心的。
不明白穆彤彤的自信從何而來,墨卿只是微微一聳肩,現在穆彤彤可是他的師父,師父有命,弟子從之。
可墨卿沒想到,當他領着穆彤彤到鳳棲亭必須經過獸園的時候,見到的不是冷傲孤僻的風御臣,而是幾隻脫籠而逃的猛獸。而且還是發了瘋的猛獸。
當墨卿領着穆彤彤快要到獸園的時候,果然聽到一陣陣的簫聲,還是剛纔那首曲子。穆彤彤一時激動就忍不住高喊出聲,結果纔剛喊了兩聲,就聽得獸園方向,一聲虎吼,接着一陣腥風吹來,一隻巨型猛獸就朝着穆彤彤撲了過來。幸好墨卿眼急手快,抱着穆彤彤閃身避過。
“老——老虎?”驚魂未定,等穆彤彤看清楚那偷襲她的猛獸居然是獸中之王的時候,頓時嚇的雙腿抽筋,死死的瞪着那呼呼喘氣的老虎,吞了口口水:“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這不是皇宮嗎?怎麼會有野獸?
“可能是從獸園跑出來的。”臉色微冷的渾身戒備的盯着那隻老虎,墨卿眉心開始打結這種巨型猛獸,一般都是關在至少兩道柵欄的籠子裡,怎麼出的來?
呼呼喘着氣,雖然被圈養了,可獸中之王畢竟是獸中之王,兇殘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到嘴邊的獵物,慢慢的踱着步,似乎在考慮從那個方向下嘴比較可口。
在皇宮,爲了保持這些野獸的獸性,喂的都是活物,跟現在動物園裡的動物不一樣,除了有觀賞性,那攻擊力也是很強大的。
就在墨卿全神戒備對付猛虎的時候,一聲虎嘯連接想起,接着一隻只迅猛的猛虎跳躍着朝這邊撲來。
本來這一隻大虎就夠瞧的了,這下又來了兩隻,穆彤彤的腿是徹底的軟了,雖然對這種東西不陌生,可是那隻限於圖片和電視,疑惑是隔着安全防護的籠子,這樣毫無阻礙直接面對面的接觸,沒有被嚇暈過去,她就已經覺得不可思議了。此時此刻她十分後悔自己的魯莽決定。
幾乎是在那兩隻虎撲過來的同一時間,墨卿一把扣住穆彤彤的腰,足尖一點,朝不遠處的鳳棲亭所在的假山掠去。可墨卿的輕功再好,可畢竟對這裡的環境不甚熟悉,又是晚上,而那三隻老虎不同,幾乎是在墨卿和穆彤彤踩到假山的同一時間,追過來的。
不得已,墨卿護着穆彤彤緊靠在假山石壁上,免得四面受敵,橫掌護在胸前,朝着一隻撲上來的猛虎猛的揮出一掌,猛虎被打的橫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卻沒有被打死只是扭曲掙扎了下,就又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因爲吃痛受傷站不穩了,可依舊狠狠的盯着他們,那兩隻眼睛裡的兇光更勝了。
就算墨卿武功再高,可是面對三隻發狂的猛獸,心裡還是很怯的,伸手在腰間一摸,平時都放的求救信號,今天居然沒有帶,挫敗的蹙了下眉頭:“我攔着,你趕緊往假山上跑,去鳳棲亭找風御臣。”
眼前的事情絕非偶然,要是讓穆彤彤亂逃,只怕更危險,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那個剛好在附近的風御臣了。希望他不會見死不救。
一聽墨卿說讓她先逃,穆彤彤頓時心頭一緊,瞪大眼盯着那三隻隨時都可能撲上來的猛虎,用力的搖搖頭:“不行的,我跑不掉的。”墨卿擋的住一直老虎,未必擋的了三隻,剛纔因爲傷了其中一隻,這會兒其餘的兩隻不敢貿然上前,只是圍着他們,如果她一動,她敢保證那兩隻會毫不猶豫的上前啃斷她的脖子。
雖然沒有理會墨卿那毫無建設性的提議,可是風御臣那三個字她聽到耳朵裡去了,吸口氣,擡頭看着黑漆漆的夜空,穆彤彤心裡不斷的祈求,希望那個風御臣還沒有離開,氣沉丹田衝着身後的假山大吼出聲:“風御臣,我來自2012,要是你在的話,就趕緊過來救人,我要是死了,你就再也見不到親人了。”
穆彤彤這麼一吼,驚動了那兩隻沒有負傷的虎,虎吼一聲,同時朝着他們撲了過來。刺鼻的腥臭味迫的穆彤彤喘不過氣,墨卿無法硬拼,只得抱着穆彤彤藉着靈活的伸手,跳躍閃避。
可前後三方夾擊,墨卿還要抱着穆彤彤,時間久了,漸漸的感到不支,身上的衣服已經多出被山石和虎爪劃破,就在這危機的關頭,一道白影閃過,從墨卿手中接過穆彤彤,擡腳踹飛撲上來的一隻猛虎,順手一揮,把另一隻給拍飛,然後拎起墨卿,閃身避開最後那隻受傷的猛虎。
墨卿和穆彤彤奮戰了半天,敵不過那白衣人的一腳一掌,瞪了眼被他踹開拍飛之後就倒在地上不動的猛虎,穆彤彤好半天才機械般的轉頭看向扣着自己的白衣人。
對上那張比染墨還要出色的俊美臉龐,有些不敢相信,剛纔那個只一腳一掌就解決兩隻猛虎的神人居然是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絕世美男子。
而同時大受打擊的還有墨卿,瞪着那比他瘦弱好多的身軀,嘴角抽了再抽,最後不甘心的瞪着地上那隻還在虎視眈眈的傷虎。
一咬牙,衝上去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閃身跳到猛虎背後,伸手揪住猛虎的頸後軟肉,飛起一腳,送它到一邊跟它的同伴一起安息。然後拍拍手得瑟的看向穆彤彤:“你看,我也能打死老虎。”
嘴角抽了抽的看了眼地上那隻被墨卿打趴下的猛虎,穆彤彤不發表意見,只是轉頭看向白衣人,對上他那雙激動晶亮的眼神,微微撇了下嘴:“你說你大半夜的,沒事跑這麼危險的地方做什麼?害的我差點葬身虎腹。”
“呃?”微微一愣,風御臣看着穆彤彤嘴角動了動,放開穆彤彤然後抱手對她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都是我的不對,我不該沒有先見之明,不該沒有預知能力,所以沒有在安全的地方等姑娘大駕光臨,害的姑娘半夜涉險,還請姑娘寬恕在下。”
聽他說了這一大溜,情深意切,可每一句都是拐着彎的指責她無理取鬧,穆彤彤頓時瞪大眼,斜睨着那個看似很有利誠意十足的無雙,嘴角抖了下:“好了,本姑娘寬宏大量,今天就原諒你了,只是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是不是就是七皇子風御臣?”
聽了穆彤彤的話,風御臣擡頭微微一笑,雖然月色不明,可還是看的穆彤彤那叫一個心驚膽顫,心頭小鹿亂撞,頓時十分嫉妒的瞪着那張絕世的容顏:“你說話就說話,笑什麼笑,牙齒白啊。”受不了了,明明都是穿越一回,爲什麼他就那麼好命,相貌好,武功厲害,還是個囂張的不得了的王爺?
“謝謝誇獎,本人別的不敢說,這牙齒一天刷三遍,絕對健康亮白,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挑眉好笑的看了穆彤彤一眼,風御臣開始低頭檢討,這同志頭一次見面,好像對他意見很不小,尤其是在看到穆彤彤眼中嫉妒羨慕的光芒之後,頓時垮了一張臉,嫉妒他?他都還要嫉妒她呢?
這下聽了風御臣那自誇自擂的話,穆彤彤可以十分確定他們的同志關係了。
一邊的墨卿聽着兩人的談話,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這風御臣,該不會是假冒的吧?那個冷傲囂張,目空一切的傢伙,居然也會開玩笑?
可見穆彤彤跟一個比染墨相貌還要出色的男人態度那麼熱絡,心裡頓時開始長毛,這可是在他眼皮子地下啊,要是讓他那恐怖的表哥知道了,他絕對是唯二的受牽連對象,至於那唯一,就是眼前這——小子了,他不敢跟他搶。
瞥了眼身後地上躺着的那三隻死獸,掂量了下,自己絕對不是那傢伙的對手,還是回去找救兵比較穩妥,輕咳了下,上前一步:“那個,師父啊,既然你要找的人都找到了,你看咱們是不是先回去了?”說着還以後所指的看了眼地上的死獸,獸園,可是還有萬獸園之稱,裡面的猛獸可不止那三隻猛虎,誰知道等下還會不會蹦出其他的獸類,還是先回去比較穩妥。
“現在這裡纔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最好回去找個能壓住躲在暗處的人,要不然今晚的麻煩可是大了。”風御臣轉頭蹙眉看了眼墨卿一眼,意思很明顯,這情況不是偶然,是有人要對付他們其中一個,而穆彤彤的可能性很大,既然能指使獸園的人,那麼現在黑燈瞎火的指不定什麼地方還藏着暗樁,雖然以他們兩個的武功能護的穆彤彤周全,可這裡畢竟是皇宮,一旦動起手來,恐怕就沒那麼好說的清了。
其實不用風御臣說,墨卿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要留在這裡,也不是什麼完全之策,就算躲開了暗處的冷箭,可這御獸園裡的猛獸也夠他們瞧的了。可要他就這麼丟下穆彤彤回去搬救兵,她還是不太放心,不由得萬分怨念的看向風御臣,能壓制住暗處的人,難倒他做不到?
看穿墨卿的顧慮,穆彤彤一挑眉,對着墨卿一揮手:“肯定秦貴妃想要害我,墨卿,你趕緊回去找墨,讓他想辦法,我在這裡等你。”
“不行。”雖然穆彤彤這個提議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可是要把穆彤彤放在這裡,還是跟個他不能掌控的人,他不放心。再說這萬一在蹦出幾隻野獸怎麼辦?
“放心把她交給我,我夏侯雪宜一定護她周全。”瞥了眼不願離去的墨卿,風御臣眉頭開始不悅的蹙起來,兜了這麼大個圈子,搭上了他好不容易建起來的江湖勢力,纔看到這小女人,好多話迫不及待的想要問清楚,怎麼能允許不相干的人在這裡浪費時間?
這是什麼道理?既然要護的穆彤彤周全,那爲什麼不解決掉暗處的危機?墨卿雖然滿腹疑惑,可鑑於風御臣那異於常人的個性,這也就沒什麼了。最後不放心的看了他們一眼,毅然轉身,速去速回,這眼前的情況,還是表哥親自來處理比較妥當。
等墨卿走遠,穆彤彤回頭看了風御臣一眼,在看看地上的那些死了的猛虎,撇了撇嘴:“還想吃我,姑奶奶我都還沒吃晚飯呢。”想來就鬱卒,本來正打算勉強吃點東西墊肚子的,可又突然聽到風御臣的簫聲,一時激動又給忘了,這會又折騰這一大通,肚子越發餓的難受,她肚子一空脾氣就瘋漲,可這會兒身邊又沒有出氣的東西,恨不得上前踹那猛虎兩腳,可有不敢。萬一沒死透,回頭咬她怎麼辦?
看着穆彤彤微怒的小臉,又聽到她肚子咕咕叫,風御臣瞭然的看着她:“肚子餓了?我也正好肚子餓了,要不要吃烤肉?”
“烤肉?”穆彤彤回頭瞥了風御臣一眼:“你餓傻了,這會兒哪來的烤肉?”
白了穆彤彤一眼,風御臣伸手指了下地上躺着的三隻老虎:“笨啊,那不就是?”
“呃?你要吃它們?”順着風御臣手指的方向,穆彤彤心裡一突,這她好歹是從那個文明社會來的,這老虎可是國家保護動物,怎麼可以吃?
風御臣只是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手中的簫湊到嘴邊嗚嗚的吹了兩聲,一個黑衣蒙面的男子突然從天而降,把穆彤彤狠狠的給嚇了一大跳。回頭瞪向風御臣:“你幹嘛不先打個招呼,小命都快嚇沒了?”雖然她的心臟夠強大,可也經不起這三番兩次的突然驚嚇啊?
不是很有誠意的想穆彤彤道了聲歉,風御臣對着那個黑衣蒙面人做了個手勢,最後伸手指向地上的三隻老虎。
一邊的穆彤彤疑惑的看着指手畫腳的風御臣,在看看那個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黑衣人,好奇的挑起眉頭,風御臣手一放下,那個黑衣人一縱身,跳到死獸身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拔出一把匕首,然後一手提起那猛虎,利落迅捷的動作着,只一會兒的功夫,一張虎皮就被完整的扒了下來。
看着這近乎神計的一幕,穆彤彤瞪大了眼,推起一臉的欽佩,轉頭看向風御臣:“這是你手下啊,好厲害哦?”
“他不是手下,只是伙伕。”看了穆彤彤一眼,風御臣轉身找了個平坦的地方坐下,然後招手讓穆彤彤也過去坐下,然而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個黑衣蒙面人,就拎着一塊虎肉過來,恭敬的在一邊蹲下身子,一抖手,抖開一張純白色的方巾把肉放好,手中短刀一陣劃拉,那一整塊肉就被切成一寸見方的小肉塊,然後從懷裡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果盤大的小爐子,放到穆彤彤跟風御臣面前,手指在短刀上輕彈,蹦出火花引燃爐子,然後恭敬的取出兩個小叉子遞給穆彤彤和風御臣。
這變魔術一般的一幕幕看的穆彤彤目瞪口呆,有點不敢相信,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什麼都準備好了,這也太神了吧?而且還隨身帶着爐子和刀叉,再有這爐子裡裝的是什麼,怎麼一下子就點燃了?
看穿穆彤彤心裡的疑惑,風御臣一邊用叉子穿了肉塊放火上燒一邊好心的給她解惑:“這種東西是我前幾年在西邊的一個小國家裡發現的,易燃好存放,雖然是液體狀態確實半透明,不是酒精也不是石油,我目前正在研究,還沒研究出個結果,等閒了,你也研究一下試試。”
“哦?”傻傻的點頭,穆彤彤接過風御臣遞過來的肉串接着燒,怔怔的看着翻烤肉串的風御臣,微微抖動的眼睫毛火光下忽明忽暗的魅惑俊臉,忽然感覺面頰一熱,忙側過頭,不行了不行了,在看下去,她要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