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整條手臂齊根斫斷後,血水如噴泉一般撒向周圍,飄起了一陣血霧。
這一次,黑衣男子再也無法忍受,淒厲的叫聲撕心裂肺。
王五沒有讓他斯吼多久,他手起劍落,一劍就把黑衣男子的頭顱斬了下來,那頭顱咕嚕嚕滾到了楚邪的身前不遠處才停了下來,同時臉上的黑布也落了下來。
楚邪凝目看去,心裡驚訝,這不就是白天自己買了他丹藥的那個攤主?
還沒等他多做什麼思考。在他身後的三人如驚弓之鳥般散去。
楚邪提氣遇追,可身體一動,經脈中猶如撕裂的疼痛再次讓他冷汗直流。
他是這麼想的,王五自然也是,只見他身影快速的融入黑暗中追擊而去。
片刻后王五就趕了回來,只聽王五罵道“媽的,跑了一個。”
楚邪站在原地,臉上泛着微笑道:“多謝王五兄救命之恩。”
“客氣。”王五擺了擺手道:“你也幫了我一次。”
楚邪看着地上的頭顱,皺着眉道:“這些人不知道有什麼目的?”
“很簡單。”王五走到那顆頭顱旁道“他們求財。”
“哦?”楚邪疑問道“爲了一點錢財,有必要殺人滅口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王五道“這些人,專門對付你這種初來豐都城的人,只要錢財漏了白,又沒有後臺,免不了被殺的命。”
說着他一腳把那顆頭顱踢到了黑暗深處。看的楚邪目瞪口呆。
王五看着頭顱消失的方向,語氣冰冷道:“我師弟黃冠數月之前來豐都城,說是辦一件小事,數日便回。可我苦等數月。卻沒有他的消息。於是一個月前,我來到豐都城調查,才發現是這一幫求財的狗腿子殺的。”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臉上的怒氣更盛。楚邪怕他被一時的仇恨掩蓋了理智,因爲這裡並不是久留之地。楚邪打斷了他道:“王兄,這裡不是久待之地。我們找家客棧,我和王兄喝兩杯,也好慢慢暢談。”
“怎麼,你怕這些人,我可不怕,正愁找不到這些人呢。”王五冷哼一聲,對楚邪的提議很是不懈。
楚邪卻是嚥了口口水,這王五也太自大了,剛纔還被人家逼的手忙腳亂,現在竟然呈起了威風。
不過楚邪並不點破,而是微笑道:“實不相瞞,小弟我已收了重傷,實在經不起折騰了。”
“你受傷了?”王五驚訝道。剛纔楚邪的手段他可看的清楚,一瞬間殺掉三人。他自問是做不到的。這一句話裡,雖然帶着驚訝,也有釋然,就是楚邪並不比自己厲害多少。
“正是。”楚邪苦笑道。
王五向他看了一眼,走到他身邊道:“你是怎麼受傷的?我怎麼沒看到?”
“在你來之前,我已經受了傷,剛纔用了我的絕招,更是讓我傷上加傷了。”楚邪盯着王五的臉,又一次苦笑道。楚邪當然不會把自己受傷的真實情況告訴他。這是他的一個秘密。絕不允許他人知道。
而且他在試探王五,如果王五也是這類人的話,那麼這時就必定向他出手。
“那你還能走動麼?”沒想到王五眉頭一皺,似乎有些關切的問道。
“走吧。”楚邪一咬牙,身子一動之下,全身就疼痛起來,可楚邪一步一步,沒有停下來。
突然楚邪的眼角餘光撇到了那些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他心中一動道:“王兄能不能去看看這些人身上有什麼寶貝?”
王五皺着眉頭道:“怎麼?”
楚邪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王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走到了黑衣勁服的屍體前,蹲下身子,往黑衣男子的懷裡摸去,可沒有拿到任何東西,他們的懷裡空空如也。
要去殺人的人身上,一般都不會帶着除了武器之外的其他東西。
王五剛站起身來,楚邪已經走到了那個被王五砍掉頭顱的屍體旁。
他用手探了探,果然在他的懷裡有一本似典籍的硬物。
楚邪心中一喜,這人竟然去暗殺別人還不忘帶在自己身上的東西,必定是萬分緊要的物什。他伸手拿出來後,見是一本巴掌大的小冊子,用油紙包裹着。他沒有多看,站起身走了回去。楚邪看王五正用奇怪的眼光的看着他,他笑着道:“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在看這是什麼東西。”
王五點了點頭,兩人就近找了一家客棧,楚邪根本不敢回原來的客棧了,誰知道是不是那店小二透露的消息,讓自己差點就被殺了。而且他身上的傷也無法走出多遠。
兩人又包了一間房。叫了幾碟小菜,要了一罈酒。
楚邪先倒了一杯酒道:“恭喜王兄抱了同門大仇。”
王五也把酒斟滿,搖頭道:“這仇還沒有報到位。”
“怎麼說?”楚邪疑問道。
王五看了楚邪一眼,獨自又喝了一杯道:“還未請教兄弟姓名?”
“楚邪。”楚邪抱拳道。
“楚老弟有所不知。剛纔我們殺的那一夥人是一個叫流煞門的組織成員。”王五皺着眉頭道。
“流煞門?”楚邪驚訝。一個組織,自己竟然惹到了一個組織。要是這樣,這豐都城恐怕是呆不下去了。
“這些成員”王五解釋道:“全都是一些散修,因爲利益聚集到一起,平時專幹些殺人越貨之事,只要初來豐都城的,都會被他們盯山,只要有機會他們就會出手。”
“實力如何?”楚邪眉頭深鎖。那黑衣男子肯定是看到了自己包裹中的金條纔會想要殺自己的。此刻的他正面臨一個大敵。自然要了解對方的實力。
王五看到楚邪擔憂的神色,堅毅的臉龐現出淡淡的笑意道:“楚老弟不必擔憂,這些人不過是烏合之衆,實力並不強,只是手段頗有些詭異。而且都是些陰險狡詐之輩。”
楚邪點了點頭,想起黑衣人那詭異的身法就讓人不寒而慄。說道黑衣人,楚邪把懷裡的用油紙包裹的一本小冊子放在桌子上道:“這東西不知道是什麼。”
王五拿起小冊子,攤開油紙,見這本小冊子的封面寫着五個正楷字,他喃喃念道:“化碟遊身步?”
接着他翻看了起來,等他把這小冊子快速的翻完,才豁然開朗道:“原來那人使用的就是這種身法,果然詭異。”
他遞給了楚邪,楚邪早就心癢難耐,也翻看一遍道:“雖然是身法,卻還包含着一些連擊之術。”
想起那六個黑衣人身影交叉,猶如鬼魅的身法,楚邪頓時明白過來。那些人使用的身法就是這小冊子上記載的“化碟遊身步”。
這本小冊子上,記錄了兩種步法,都叫着“化蝶遊身步”,只是一種是單人的,一種是多人的。無論多人還是單人的又包含了身法和步法兩種。楚邪現在也只是略微翻看,沒有細看。
翻看完後,兩人又幹了一杯酒。都沉默了下來。都把眼睛盯着桌上,冊子只有一本,而兩人都動起了心思,半晌後,王五揚脖喝了一杯道:“楚老弟,不如這樣吧,先把這本秘籍放在你這裡,你在抄錄一份,等他日你傷好了之後,你在拿給我如何?”
王五這樣說,表明了對楚邪的信任。
“好。”楚邪點了點頭。
王五道:“楚老弟劍法已然高深,再配合這身法,必定更上一層樓。我有一事,楚老弟,可能答應我?”
“什麼事?”看到王五臉上鄭重的表情。楚邪心裡已經猜到個大概。
“我黃冠師弟和我情同手足,從小便在一起修仙練道......”說到這裡,王五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眼眶都已經泛紅。他語聲頓了頓,繼續道“流煞,當真可惡至極,能拜託楚兄弟跟我一起剷除掉他們。”
王五拳頭緊握,臉上的表情不僅冷峻,更帶着兇惡之色。
“這個……”楚邪表情凝重,要剷除一個組織,就憑他們兩個人那是絕無可能的。但看王五信心十足,自己也不想打擊他,只好道:“王兄住哪裡?到時候我去找你,再談這事如何?”
王五眼睛一瞪道:“楚老弟是不肯了?”
楚邪道:“對方人多勢衆,我們要從長計議,況且在下受傷頗重,等傷好之後,我必定給王兄一個滿意的答覆。”
王五沉吟了半晌,才點了點頭,兩人隨後又喝了幾杯,王五把地址告訴楚邪後,就離開了。
等王五離開後,楚邪卻立馬坐在牀上打坐起來,他要儘快恢復實力。
楚邪只是靈力用盡,經脈受了損傷,並沒有達到破裂的嚴重程度,況且這種受傷,他已經有了一次經驗。所以只要打坐修習,不久便能恢復。
當然如果楚邪沒有那個神秘戒指,就算是經脈損傷,他也需要年許的時間,才能讓法力回覆如初,但有了戒指中的靈力可以調動後,楚邪的恢復就快了數倍。
在經過一個晚上的短暫調息之後,天剛剛矇矇亮,楚邪就悄悄出了城。他艱難的御使飛劍往密林深處飛去。在半空中看到了一處山凹地形。
楚邪略微一思考,就御使飛劍飄了下去。這處山谷中並不大,但好在樹高林貌,在山谷的正西方向,有一條兩丈來寬的匹練瀑布,從綠樹波濤中傾瀉而下。
而楚邪就在瀑布的不遠處落了下來,他擡頭望天,這個山谷就好像一個漏斗,能把四面天空的範圍看的很廣。楚邪就在這個地方住了下來。
他之所以在御使飛劍都艱難的情況下,還要出城,就是怕“流煞”組織的報復,因爲當時逃走了一個黑衣人,楚邪的長相他們肯定知道的非常清楚。而楚邪也沒有自大到能去對抗一個組織的想法。所以他才這麼急着趕出城去。
而現在他所在的這個地方就是一個最佳養傷躲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