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06 番外

雖然絕大多數時候,千憶爲了不給別人添麻煩,都是乖乖遵守別人(這個別人主要是指白石)爲她訂下的種種規矩。

但偶爾,小貓也有伸爪撓人的時候。

千憶再怎麼乖,偶爾也會有想要“任性”(注:此爲白石語)的時候。其實,說任性太過於嚴重,那隻不過是任何女生都有的偶爾的小別扭。

任性在千憶的眼中,是和彆扭不同的。

彆扭只是有時候鬧鬧情緒,但絕對分得清楚究竟在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怎麼做做到什麼程度,而不是一味的無理取鬧。說得簡單點,任性就是是彆扭的Best級。

在男生的眼中,偶爾鬧點小別扭的女生很可愛,但是任性、而且經常任性的女生就是可怕了。

這也是爲什麼千憶會那麼招白石疼惜的原因了。

而現在,千憶正在和白石鬧着小別扭。

起因其實很簡單。

在4月的頭一天,青春學園終於公佈了升學考試合格的考生名單榜。而千憶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躋身進入了那張名單榜上,雖然名次很靠後。

這也就是說,從那一刻起,千憶就是青學高中部的學生了。

白石雖然有些擔憂千憶在東京一個人的生活,也有些惋惜以後不能再就近照顧她了,但總的來說,還是爲千憶高興的。畢竟能考上理想中的學校,是一件很值得慶賀的事。

幫着千憶把簡單的行李搬到東京後,又把千憶給拉回了大阪,美其名曰:餞行。

正好大阪附近的一家神社有祭典活動。雖然不是什麼在日本很出名的大型祭典活動,只是一方神社自己的祭典,但在沒什麼傳統節日的四五月,也算是值得熱鬧的一場活動了。

而且,今年的櫻花花期特別照顧大阪人。

在祭典開始的時候,也正值櫻花盛放的時候。走在大街上,隨處可見一簇簇的粉紅,讓人不免產生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在這樣的情況下,白石自然是找足了各種理由,拉着千憶去參加祭典了。

但千憶是個不怎麼喜歡熱鬧的人,更不喜歡與人交往,休息的時間幾乎都呆在家裡,不是畫畫就是看書,如果不是她不迷戀什麼ACG、手辦之類的話,幾乎可以被稱爲標準宅女一枚。

白石當然也是用心良苦。爲了怕千憶一個人呆久了變成自閉症,也擔心她到東京過後因爲性格孤僻交不到朋友,所以自然是不遺餘力地鼓動千憶。

千憶不想去,白石想盡了辦法讓她去。

一來一去間,千憶便有了牴觸情緒。

雖然她從沒有參加過什麼祭典活動,但好歹祭典活動是什麼樣的她多少也清楚一些。吃小吃、看煙火,不外乎這麼一些傳統的慶祝活動。

一想到要讓自己到鬧鬧嚷嚷的地方去,千憶不免感到有些頭痛。於是,自然便對白石的提議避而遠之,不去,就是不去。到最後,連白石的面都不見,電話也不接。

白石被千憶少見的彆扭給打敗了,最後不得不搬出自己的母親和姐姐,才得以入得千憶的家門。

千憶可以拒絕白石,但面對長輩的時候,再怎麼彆扭都沒有辦法說出“不喜歡”三個字。最後,只得跟着白石一家人蔘加了祭典的慶祝活動。

到了祭典慶祝活動現場,長輩和小輩喜歡的、想看的自然是不同。所以便分開了。

千憶和白石走在一起,本來白石姐姐也在一起的,結果因爲她和男朋友約好了,所以中途便也退出了三人小組。到最後,還是隻剩下白石和千憶兩人。

眼看着長輩都不在了,千憶總算是有機會瞪了白石一眼。

白石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千憶,又開始拋棄他貴公子的優雅形象,開始無厘頭,“嗯嗯,這麼熱鬧的祭典,還真銷魂啊……”

“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沒好氣給白石一個白眼。千憶有些搞不明白,白石那句聽上去怪怪的口頭禪是從哪裡撿來的。

“走吧。”白石被千憶白了一眼,卻笑了,雖然很無奈,不過“任性”起來的千憶還真是可愛,揉了揉千憶的頭,“出都出來了,就開心一點,不然就辜負了這麼好的光陰了。”

千憶其實也不算生氣,只是覺得被迫做了自己不喜歡的事情,覺得有些委屈而已。

但白石這麼一說,覺得也對。出來都出來了,不開心是這樣,不開心也這樣,還不如開開心心地到處走走看看,就當是放鬆心情了。

於是,便跟着白石後面,慢慢地從擠滿了小商小販和遊人的街頭開始逛起。

其實這些小攤小販也什麼特別的,就是撈金魚、賣章魚燒、套圈圈等一些傳統的東西,但是玩的人玩得開心,做生意的做的高興,就行了。

有時候,人多的場合就最容易遇上熟人,特別是像白石這種人緣極好的。

逛過了小攤,吃了幾串章魚燒後,白石和千憶便到了河邊,佔了位置準備看等下的煙花表演。

結果在河堤邊站了一會兒,就看見四天寶寺一羣人浩浩蕩蕩地殺了過來。

千憶看着走在最前面的一頭紅頭髮的孩子一蹦一跳地就衝了過來。然後後面依次是忍足謙也和……伸手揉揉額角,四天寶寺網球球的人自己還是見過的,雖然次數不多。但現在自己完全記不住這些人的模樣和名字。看來自己最近的記憶力減退的情況又開始有惡化的傾向了……

白石站在千憶的身旁,看着千憶揉着額角,心裡也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在知道千憶患上暫時性失憶症過後,也在私底下了查了很多資料,瞭解了很多這種病的症狀和治療方法。但卻發現,有很多症狀其實千憶並沒有……所以纔會奇怪,纔會更擔心。不過,千憶選擇隱瞞,他也不好在她面前提,所以只能擔心在心裡。

“千憶,這是我在網球部的隊友。”暗暗嘆息一聲,白石知道千憶一時記不住那麼多人名,所以也只是簡單地用“隊友”來一句帶過。

千憶彎腰行禮,“你們好。我是矢花千憶。”

於是,衆人臉上便露出一副“原來你就是矢花千憶”的表情,看樣子,千憶沒記住眼前所有的人,但這些人除了和千憶接觸過幾次的忍足謙也外,也是沒人記住了千憶吧。這隻能說明,千憶平時做人太低調了……

衆人先是打量千憶打量得比較勤,不過後來煙火一開始燃放後,吸引力就全被煙花所吸引了。而千憶也是鬆了口氣,她實在是不怎麼喜歡被人注視的感覺。

但很快的,她也被煙花的絢麗所吸引住了。

無數的煙花在她眼前散開,釋放自己的美麗,然後再消失於夜空。一生之中最後的時刻便是最絢麗的時刻。絕美而殘酷,卻又讓人感覺暢快淋漓。

千憶看着煙花,想到自己不斷被像黑洞吞噬一樣的記憶,有些黯然。

有時候,她真的很害怕,像這樣下去,自己會變成一個沒有記憶的人。對於她來說,人終其一生,到最後,也只有那些好的壞的記憶陪伴而已。如果真的腦海裡什麼都沒有了,茫茫然然,一片空白,像是行屍走肉一般,也是一種痛苦。

如果自己的一生,能這樣釋放一次,即使下一刻就要死去,也不會覺得有遺憾了吧?

煙火晚會結束後,祭典活動便算完結了。聚集在一起的人羣漸漸四散開來,紛紛融入夜色中,此刻的大阪,不復白日的熱鬧。

一行少年也紛紛嘻嘻哈哈地走上了歸家的路。

邊走邊聊。

忍足謙也無意間說到了千憶和自己的堂哥是鄰居的時候,白石爆發了。

“堂哥?”白石眯起了眼睛,笑得格外優雅,“是冰帝的忍足侑士?嗯?”

忍足謙也被白石柔和地過了頭的語調給驚出一聲雞皮疙瘩,“嗯?啊,是。”

“我聽說那傢伙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啊……”白石的聲音一個轉折,開始向詠歎調發展,然後轉過頭,溫柔地對千憶說道,“小千憶,你可千萬要小心,別隨便跟陌生人搭話,回家後門窗要關緊,知道了麼?”

千憶無語了一下,這傢伙,又來了。撇過頭,不理會白石的話。但腦海裡卻浮現出忍足侑士在跑車內和成熟美女KISS的畫面,然後在心裡點了點頭,默認了白石安在忍足侑士頭上的“花花公子”頭銜。

然後衆人聽白石這麼一說,紛紛對忍足侑士感起興趣來,拉住忍足謙也,威逼利誘他交待忍足侑士的“風流史”。

一個帶着初春涼意的夜晚,就這麼打打鬧鬧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