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新增一點

眼前的跡部沒有一點記憶中的華麗囂張,冷肅的表情,淡漠而有禮的在父親的身邊與景秀寒暄,雖然不多話,卻能隱隱的感到一絲收斂的凌厲氣勢,如果不是那頭炫目的紫色頭髮和眼角的淚痣,手冢幾乎認不出來。向來也是,跡部財閥的繼承人,怎麼可能總是任性囂張,也許那份接近放縱的華麗與囂張,是他在面對同齡的部員,或是網球對手時纔會真性情吧。雖然在網球場上會有交集,但現實中的跡部景吾卻是與他們生活在兩個世界呢,也許與跡部相比,他們這些平民人家的孩子,也許沒有那麼奢華的物質享受,但何嘗不是少承擔很多常人難以承受的重壓,大家只看到了跡部的優秀與強勢,卻似乎忘記了他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這麼想着,竟然覺得跡部有點可憐了。

手冢搖了搖頭,自己這都在想些什麼啊,大廳裡景秀正在與來行禮的客人寒暄,看來短時間是不會完的,手冢就想轉身回偏室,跡部卻正好在這時鬼使神差的朝他這個角落望了過來,正好與手冢的視線相對,跡部看到手冢明顯愣了一下,眼中明顯閃過詫異。

這一瞬間,手冢沒想到什麼其他的只是猛然間意識到,那個這一段時間在夢裡與自己肢體糾纏的人,雖然自己從不曾看清他的樣子,但恍惚間似乎,那個人,有着一頭紫色的頭髮。

這個認知讓手冢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向臉上衝了上去,幸虧常年的面癱冰山慣性表情,讓人看不出什麼一樣,手冢此時面無表情,冷靜的轉身,回屋,關門,把那個令自己受刺激的來自一頭紫發少年的目光關在門外。

跪在在屋裡,手冢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揉了揉額頭,手冢覺煩躁透了,這究竟見鬼的是種什麼狀況!?

豪華的加長版汽車裡,跡部沉默無言的和父親跡部澤仁坐在後座裡。

良久,跡部澤仁開口道:“景吾,你今天表現的太冷淡了。”

跡部景吾淡淡的道:“我沒有任何失禮的地方。”

跡部澤仁皺了眉,道:“景吾,不要任性,我應該教過你,跡部家的男人不可以婦人之仁。”

跡部的嘴角扯了一個囂張而譏諷的微笑,道:“父親,我不會對我的任何一個競爭對手婦人之仁,但……”跡部看向窗外,天已經黑了,城市裡滿是霓虹燈的色彩,在黑夜中閃爍,淡淡道,“但……家人除外,利用關心自己的人,我不覺得那算是真正的強大。”

那天晚上,手冢徹夜未眠。不過還好的是拜良好的身體素質所賜,第二天倒是也沒有什麼熊貓眼,最多看起來疲憊了一點罷了。

雖然有點疲憊,但躁亂的頭腦也漸漸清明瞭,雖然前世自己看動漫的時候卻是曾經很喜歡那個華麗囂張的傢伙,也曾爲了跡部輸給龍馬覺得可惜,爲有着強勁實力的冰帝總是做青學的踏腳石而覺得可惜,但這裡不是一本簡簡單單的漫畫,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是活生生的,也許自己這一世永遠也不可能和那個女孩子談戀愛了,但他卻從來沒有想過會與哪個男生有什麼滲入交往,又不是bl小說裡,現實裡的男孩子怎麼可能回去喜歡和自己一樣的男生,肯定會覺得噁心的。所以,這一世,手冢想,也許自己註定是要一個人走完一生了,什麼夢啊,紫色的頭髮啊,早早的忘掉吧,不要再想這些沒用的東西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正廳裡已經沒什麼人了,看來來行禮的人昨天已經來到差不多了,進屋的時候,只看到景秀跪坐在伯父的相片前。看到景秀蒼白的臉色,手冢不知道說什麼好,田中老師走的時候那種感覺自己至今還記得,親人離去的這種悲傷並不是靠別人的語言就能緩解的。

陪坐在景秀身側,景秀擦覺到了手冢,但卻沒有回頭,只是靜靜的道:“伯父他,有的時候我覺得和手冢你有點像,總是很嚴肅,很嚴格,有的時候,我甚至都有幾分怨恨他,總是讓我做自己不喜歡的事,走自己不喜歡的路,可他走了,我卻又覺得,好像天塌了。”

手冢看着景秀的樣子,有些不由自主的開口道:“景秀你還記得田中老師嗎?”

景秀愣了一下,看着他有些迷茫的眼神,手冢知道他應該是想不起來那個只在他小時候教過他幾年的網球教練了。

手冢側着頭,看着窗外聲音裡有些莫名的落寞,道:“田中老師也總是很嚴厲,對我的要求很高,訓練時也總是不留情面,雖然有的時候會覺得有點委屈,可我知道,老師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所以那個時候是那樣任性而放心的信任着老師。我總會和老師講很多事情,不僅是網球的,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生活上的,學習上的,開心的,不開心的,有時我想,田中老師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像是我父親一樣的存在。”

景秀沉默着,聽着向來少話的手冢難得的說這麼多的話,說關於自己生活裡的一個人。

“田中老師走的很突然,連悲傷還沒來得及感受,就要承擔失去的痛苦了,”手冢聲音裡聽不出什麼,很平淡,“可離去的人已經離去了,活着的人還要繼續活着,揹負着離去人的期望和夢想,”手冢看着靈柩上景秀伯父的照片,道,“不管如何悲傷,以後的路還要繼續的走下去,事情總是這個樣子的。”

景秀看着手冢,他和小時候不一樣了,不是那時候還帶着點嬰兒肥,可愛精緻,像個芭比娃娃似的樣子了,仍然精緻的容顏,卻分明有着成熟與堅定的神態,景秀帶着幾分疲憊微笑了,道:“手冢這是在安慰我嗎,很不習慣呢,手冢會安慰人。”

手冢沒有說什麼,他也許真的不太會安慰人,他真的是這樣認爲的,離去的人離去了,活着的人卻還要堅強的活着。

景秀看着伯父的相片,道:“手冢,我快訂婚了。”

手冢一怔。

景秀道:“訂婚的對象……是跡部家,跡部和子。”

往學校走的時候,手冢的腦中仍然在消化着景秀和跡部的姐姐要訂婚的消息,毫無疑問,這是場政治聯姻。跡部的姐姐比景秀大了五六歲,據景秀說,跡部的姐姐——跡部和子,從小體弱多病,據說心臟不太好,所以一直在歐洲療養。跡部的母親早逝,跡部和子比跡部景吾大了差不多十一歲,可以說跡部是由他姐姐一手帶大的,所以國小一直是跟着姐姐在歐洲上的。

手冢微微皺眉,讓自己不要去想關於跡部的事情了(不想還把人家的事情記得那麼清楚,說你們是不是有□,手冢:……),在這次關東大賽上,青學是不會和冰帝相遇了,自己和跡部也不會有再交手的機會了,所以現在跡部怎麼樣並……不重要。

景秀的伯父去世了,現在景秀便是家族的當家了,爲了穩定因爲伯父去世而動盪的家族,聯姻是必要的,但景秀的幸福,在這樣的婚姻中是否會幸福,卻在家族利益面前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回想着景秀疲倦卻平靜面孔,手冢擡頭看着天空,心裡有種無言的酸澀,看着自己的朋友身處無奈,卻幫不上忙,這種感覺並不好。

這樣想着,擡頭向前的時候卻不經意間瞥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快走了兩步,拍了一下那個人的肩膀。

黑木感覺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回頭時,卻看見了自己現在最不想見得人。

“部……部長。”

看着黑木左顧右盼恨不得找個地縫裡鑽進去的樣子,還沒等手冢開口,黑木的眼淚已經像珠子一樣掉了下來,連連的道:“部長,對不起,對不起。”

從黑木哽咽的斷斷續續的解釋中,手冢已經大概瞭解了事情的經過,黑木的父親是政府機構要員,家裡想讓黑木也走從政的道路,所以便讓黑木參加學生會。

黑木哽咽的道,本來便沒什麼天賦,現在因爲學生會的事情太多,連擠出時間勤奮的練習都做不到,再在網球部待下去,只會拖累別人,所以纔想要退出網球部。

這是網球王子的世界,但這個世界不僅只有網球,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們,都是活生生認真的過着自己的生活,所以他們的背後,總有很多的事情是與網球無關的,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圍着網球轉,像景秀,像黑木,還有,那個未來在初中畢業後繼承家業不再打球的河村。

看着沉默不語的手冢,黑木更是覺得無地自容。

“你的退部申請我不會批准,”手冢道,“網球社本就是給愛好網球的人活動的地方,不僅僅是爲了比賽而存在。在學生會做累了的話,就來網球部放鬆下,拖累的什麼的,不要多想,網球是好玩的,記住這點就好。”

黑木愣愣的,直到手冢走了還沒反映過啦。

放學的時候,走進網球部,手冢看到大石招着手大聲的和他打着招呼。場上打着球的少年們,喊着叫着,陽光下留着汗水的臉青春洋溢,帶着彷彿又不衰竭的希望、健康和活力,那一刻,手冢感覺到了自己第一次握緊球拍時的感覺,那種心動,那種雀躍。

因爲喜歡,所以執着,能夠單純的因爲喜歡,就努力執着,是多麼的幸福。

所以,辛苦什麼的,委屈什麼的,與這樣的幸福相比,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好久沒更新這篇,上來看時發現還有親在追,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真的很感激各位親。

這段時間一直很忙,我畢業了,四月份開始準備畢業論文,然後是答辯,後來又要落實工作單位,辦理各種離校手續。六月份就要搬寢室了,租房子,搬東西什麼的,搬家公司又把我電腦摔壞了,前不久才修好,所以一直沒更新。

很慚愧,一直不敢上來看,今天上來,發現還有親在看,沒有忘記這篇文,真的很感動。我會努力一直更新的,爲了實現自己不棄坑的諾言,也爲了這麼久還記得這篇文的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