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個露天網球場,大家想要一起送越前回家的,尤其是桃城,十分放心不下,但卻被手冢制止了,看着越前低着頭,網球帽把整張臉蓋住,一副不想面對衆人的樣子,手冢覺得,這個時候也許有必要讓龍馬靜一靜。
讓大家各自回家後,手冢握了龍馬的手,道:“我們走吧。”
手突然被握住了,溫暖的感覺,龍馬愣了一下,隨即抗拒的拼命的從手冢的手掌中抽着手,道:“我自己能回去。”
手冢放開龍馬的手,直視的龍馬眼睛,有些洞穿性眼神讓龍馬有些承受不住的轉開目光,只聽手冢有些低沉的聲音道:“龍馬,你是爲什麼在打網球?”
龍馬一愣,想都沒想頭口而出,道:“爲了打敗一個人。”
“你父親?”手冢站在那裡低頭看着比他小了不止一個頭的龍馬,兩個就這樣站在路邊彷彿對峙一樣一動不動。
“打敗了你父親之後呢?”
龍馬低着頭沒有回話。
“每個人做一樣事情,都會有一個原因,你打網球,只是爲了打敗你的父親的話,那打敗了他以後,你要如何前進?”
“你的網球是什麼,真正屬於你的網球是什麼,你想過嗎?”
龍馬擡起頭來,沒有回答手冢,只是眼神中的迷茫似乎更加濃重了。
“如果以前沒想過的話,現在停下來好好想想吧。”
手冢伸手叫了一輛出租車,對龍馬道:“天太晚了,再晚回去你的父母會擔心,我送你回去。”
到越前家的時候,來開門的是越前的堂姐,道:“龍馬,好遲啊……”卻看到龍馬身後的手冢,一愣,道:“是你。”
龍馬一言不發,低頭進了屋子的樣子。
手冢看着龍馬進了屋子,對越前的堂姐行了禮,道:“冒昧拜訪,實在叨擾,請問越前南次郎先生在家嗎?”
“哎呀呀,誰有事找我啊?”一個有些油腔滑調的聲音響起,越前南次郎插着袖子懶洋洋的從客廳走出來,看到手冢,有些訝異,道:“呀,冰塊先生啊!”
如果這是動漫裡的話,一定可以看到手冢的額頭上冒起一個十字,不是動漫也不妨礙手冢在心裡腹誹,越前南次郎這個種隨便給別人起外號的不禮貌行爲,不過這個時候,手冢也顧不上卻和他糾纏這種小事情,道:“越前先生,冒昧拜訪,實在失禮,我有些關於龍馬的事情想和您談談。”
本來手冢那過於禮貌的態度讓越前南次郎全身都有些不自在,但在聽到對方是想說關於龍馬的事情,注意力馬上就被轉移了。
客廳裡,越前姐姐上了茶和點心便退了出去,手冢把今天龍馬和跡部比賽的情況大致敘述了下,末了,則爲了沒有看顧號龍馬而十分鄭重的向越前南次郎行禮道歉。
越前南次郎眼神有些複雜的望向龍馬的房間,嘆了口氣道:“不要這麼說,這不關你的事情。”
手冢搖了搖頭,道:“是我疏忽了,其實本可以避免。”
越前南次郎擺了擺手,道:“不用什麼錯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嚴格說起來還是我的錯,我早就察覺了龍馬的這個毛病,但卻沒有很好的方法點醒他,這次雖然讓他受了點打擊,但有可能因禍得福,讓他更上一層樓。”
手冢沒有回話,在他的心裡也是覺得龍馬作爲許斐剛的寵兒,這個世界的主角,應該像一切熱血漫畫裡的主角一樣,是個打不死的小強,摔倒一百遍就能爬起來一百遍,但送龍馬回來的這一路上,向來囂張活潑的龍馬一言不發,大大的貓眼裡隱隱的迷茫與空洞,讓手冢真的有些拿不準。
似是看出了手冢的擔憂,越前南次郎笑了笑,道:“越前家的男人經得起打擊,如果連這樣一個小小的挫折都經受不住的話,龍馬也不配再握着球拍,繼續打網球了。”
手冢有些驚詫的看向越前南次郎。
越前南次郎似乎一下又恢復了一副猥瑣的樣子,歪歪斜斜的隨意在沙發上,道:“別這樣看我,我可不是溺愛兒女到喪失理智地步的笨蛋老爹”,看向龍馬房間,眼神中雖然不掩隱隱憂慮,但隨即豁達的笑了笑,伸了個懶腰,道,“人生中總有些地方,要他自己想通才可以,我這個老頭子代勞不了的。”
回家的路上,手冢還在回想着越前南次郎的話,明明是那樣苦心孤詣的培養着兒子,但在該放開讓他一個人去領悟時,又那樣毫不姑息的放手,不去幹涉,這樣說來,雖然人猥瑣了點,卻是是個非常不錯的父親呢。
走到快到家門口時,發現那裡停了一輛車子,手冢的第一反應是跡部的臉皮太厚了吧,明明都說過不歡迎他的,還來!但隨即發現不可能是跡部,跡部那輛是豪華的加長車,眼前的這輛是普通的豐田,而且眼熟的很。
手冢隨即反應過來,那是自己家的車啊,是……爸爸的車子。
向來的面癱使得外人此時根本看不出手冢腦子其實是有幾分鐘的當機的,眼看着車上下來的熟悉身影,迴避已經來不及了,緊了緊握着書包帶子的手,手冢還是向前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