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跡部景吾

我喜歡跡部景吾

忍足趕到醫院的時候,仁王正抱着跡部團在沙發裡——用針線手縫被他扯掉的襯衣釦子。跡部抗議過這個彆扭的姿勢,被駁回……於是,大爺於無聊中不知不覺睡着了。

衆所周知,跡部在信任的人身邊時會很深眠,所以,看到仁王抱着狀似昏迷的跡部來開門時,事先毫不知情的忍足嚇得臉都青了。

仁王“噓”一聲示意忍足噤聲,回到沙發小心繞開跡部的長髮坐好。忍足很不爽,奈何與仁王早有約定:一致對外,絕不內訌!只得悻悻坐下,眼巴巴地瞅着半天不見的心上人。

“你們在學校天天都見,有什麼不滿的!”仁王恨恨咬牙道。

“嘛,仁王莫非你是在嫉妒?”忍足不甘示弱地落井下石,繼而狐疑“這麼熱的天氣,你給景吾穿外套做什麼?”

仁王還在忙手裡的活計,聞言心虛,忙轉移話題“要你管!你先看看桌上的診斷報告。”

“急重症?”忍足震驚,方寸大亂地擡起頭“這個……不是景吾的吧?”

“是幸村的”仁王好心解釋“如果是小景的話我哪裡還坐得住!”

那就好,不過,爲什麼是幸村的你就坐得住?忍足用目光鄙視仁王一番,低下頭細細翻閱。家裡幾個長輩都是醫生,忍足對一些病理名稱也有所瞭解,臉色凝重地看完一份診斷報告,輕輕合上放回原處。

“幸村君的病情還沒有嚴重到惡化,這個時候動手術成功率還是有保障的,不過,就算我爸爸是高級醫師,但他不屬於神經科,叫我來也幫不上什麼忙。”忍足推了推眼鏡,慢條斯理的模樣頗有幾分精明。

“叫你來不是讓你幫忙的。”仁王終於補好了最後一顆釦子,將襯衣放在一旁,將跡部的打算大略說了一遍“就是這樣,我出面反對的話太傷感情,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景吾的襯衣怎麼會在你手上?”忍足緊緊盯着那件眼熟無比的衣服,整個冰帝只有跡部的夏季制服是長袖,他剛纔居然都沒有注意到!真是太大意了!

仁王臉皮一僵,暗自懊惱忍足到得太快,他來不及給跡部換上完好的襯衣……

忍足眯了眯眼“把外套脫下來!”

“你想做什麼?”仁王警惕地將懷裡的跡部擁緊了些。

“不做什麼”忍足壓迫性十足地站起來,取下眼鏡丟在桌上“我們合作一下,幫景吾換衣服吧。”

仁王沒法反對,兩個人的確比一個人更方便,只是……隨着收到頂端的拉鍊被忍足輕快解放,跡部敞着嫩白前胸半遮半掩的撩人風情頓時讓兩隻動物同時眼神暗了暗。

“我想,你需要解釋一下,仁王”忍足啞着嗓子“這麼一大片草莓是怎麼回事?”

“就是這麼回事!”仁王光棍了,示威地側頭在跡部脣上輕輕舔過,一副挑釁的模樣。

忍足氣樂了,這隻臭狐狸翅膀長硬了嘛!居然在專家面前賣弄起來了!真是不知死活!要不是跡部正睡着,不知道他晚上是不是又徹夜工作,他就要立刻給討厭的狐狸上一堂真正的激情課程!

不過,也只是放狠話罷了,忍足瞬間泄氣。說實話,他是不敢多放肆了,他每次點的火最後都是燒到自己身上,跡部像個水晶人似的,稍停一會兒就能恢復常態,甚至徑自闔眼沉沉睡去,只苦了他既捨不得溫香軟玉,又礙於無天時無地利人又太小泄火不能,怎一個慘字了得!再這樣下去,他總有一天會染上習慣性功能障礙!眼看着小紅帽越大越誘人了,要不找個機會小心點吃掉吧!忍足危險地眯起狼眼,這隻狐狸太不可靠了,雖然說早有無法獨佔小紅帽的心理準備,可是,他答應過自己的!不管怎麼說,他的初吻初夜都只能屬於自己!

下了決心,忍足無視仁王的幼稚行爲,小心翼翼地托住跡部的後腦,將長髮撥到一邊,輕手輕腳地脫下外套換上襯衣。仁王乖乖從旁協助,兩人大氣都不敢喘,就怕一個不慎擦槍走火。好不容易扣上最後一個釦子,兩人倒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喘息,相視苦笑,只是換個衣服都能弄得汗透重衣,這個人簡直是妖精啊!

穩下心神,話題重新續上。“仁王,你有沒有想過,景吾之所以堅持那麼做,是因爲看出你的爲難?”恢復思路的忍足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關鍵。

仁王不語,狠狠握拳暗恨自己不夠淡定,居然被跡部察覺出了猶豫。

忍足沒有在這種大事上給仁王增加壓力,換了是他,估計也不好過。自古情義難兩全,以小見大,選了愛情的固然圓滿,卻終生失了大義被所有人詬病,選了義氣的千古流芳是不錯,可人生幸福沒了,其中痛苦又有誰知?

“我覺得,如果是景吾決定了的事情,就算你拉上我一起,那也沒可能改變他的主意。”忍足太瞭解跡部了,帝王作的決定不容任何人置喙,更何況,這是生死攸關的事情,別說是認識的幸村,哪怕是個陌生人,只要入了他的眼,那就是他的責任。除非幸村不識好歹堅決不領情,不然,這件事已經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了。

但是,幸村有可能不領情嗎?忍足冷笑,這位立海大太上皇看向自家小紅帽的目光可不太單純呢,要不是這次契機,他那種死巴着自尊不放的隱秘暗戀是永無出頭之日的。跡部從不是個主動的人,若不是恰好合了他的脾性,哪怕你是天皇巨星,他也不會浪費時間多看一眼。想到這裡,忍足沾沾自喜,話說,自己就是在球場上被慘兮兮地抽了一頓才換來了跡部的另眼看待,主動把自己拎回家照顧的呢,雖然說像極了撿流浪狗……

“但是,難道就這樣放任小景去抽血嗎?”仁王不甘心地低吼“要是這次發生什麼意外怎麼辦?”貧血的人要給別人獻血,這不是嫌命長麼!跡部不是低氣壓魔王,但平時不是非自然睡醒的話,一副茫然呆怔楚楚可憐彷彿迷路的孩子的模樣要維持好久才能徹底清醒,雖然那個樣子是很可愛,可是也很讓人疼惜,只有在那種時候,才讓人恍然想到,這個人和他們同齡,以往長期隔絕正常人際交往的精英生活抹殺了他的所有童真,一身不容抗拒的帝王氣場更是讓人不由自主地臣服。誰能想到,他其實不過是個缺乏寵愛的孩子呢!仁王雅治!你口口聲聲說愛他,可是你爲他做過什麼!你只是肆無忌憚地享受着他的庇護!你只是不停地丟下爛攤子讓他幫你收拾! Wшw● T Tκan● ℃O

仁王很難受,對於跡部一貫以來的無條件寵信第一次產生了愧對的感覺,他一直知道自己是個自私的人,但是沒心沒肺到這種可恨的地步,連他自己也覺得罄竹難書了!

“嘛,會有什麼意外?”忍足溫和地笑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在景吾身邊,他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人。”哪怕是死,黃泉路上也會有他一起,還有什麼可害怕的呢,是不是?

“哼!會陪着小景的不只是有你一個!”仁王頗不是滋味地撅嘴,爲什麼他總是在忍足面前落在下風!可惡!

“你記得就好。”忍足不在意地擺擺手“我覺得你最好去看看幸村君的情況,他現在不能單獨一個人待着。”

仁王團緊了懷裡的跡部,皺着眉頭道“我纔不要把小景交給你這隻關西狼!”

“喂喂!”忍足叫屈“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幸村君真的需要時刻注意,一不當心再受寒什麼的病情就會惡化!”

仁王躊躇一會,終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轉讓了跡部的看護權,臨走還不忘威脅忍足“你放規矩點!不要吵醒小景!”

“嗨海!”忍足心不在焉地答應着,如珍如寶般將跡部擁進懷裡,細心地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在仁王輕輕合上隔壁病房主臥的房門後,忍不住低頭在跡部脣上偷了個香。

跡部的睡姿很有可塑性,忍足早就發現,他可以隨着自己的擁抱任意轉換姿勢,也可以一動不動從睡着到醒來都不曾改變。柔若無骨,就是他的最佳寫照。就算他和仁王也通了任督,但遠遠比不上自孃胎裡就屏棄三關神經節的跡部,若他願意,整個身軀用來打結都不成問題,只是,那樣太不華麗了!大爺他纔不會幹!

隔壁的仁王一進門就發現幸村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睜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那個深深沉寂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一屁股坐在牀前的椅子上,仁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他和幸村其實不是很親近,平時在一起偶爾插科打諢什麼的,幸村也總帶着高處不勝寒的距離感。幸村和跡部不一樣,跡部的溫柔是從骨子裡散發的溫暖,讓人不知不覺就被吸引了,幸村的溫柔卻是神秘夾着威嚴,若即若離的態度更讓人寧願選擇敬而遠之。

沉默了很久,幸村像是才發現仁王一樣,轉過頭勾起一個無力的微笑“啊,仁王你來了。”

“幸村……”仁王還是不知道要說什麼,若是換了自己躺在病牀上,恐怕也是什麼都聽不進去吧?

“呵,看來你都知道了”幸村自嘲地轉回去仍舊望着天花板“命運安排如此,仁王你也不必爲我難過。”

仁王無話可說,連一向秉承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主上都開始相信命運了,他還能說什麼?

“你知道嗎”幸村狀似自言自語“我其實一直很羨慕你。”

“誒?”仁王驚詫地微微瞪大眼睛,開玩笑的吧?他有什麼能夠讓幸村羨慕的地方?

幸村不理他,繼續喃喃自語“你很自私,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想做什麼就不做什麼,恣意玩鬧,不在乎別人怎麼評論,活得灑脫自如……”

仁王無語,話說主上您是在誇我呢還是貶我呢?還有,不要製造像交代臨終遺言一樣的詭異氣氛啊啊!

“說了這麼多,其實最重要的是”幸村溫柔地微笑,輕描淡寫地拋出重型炸彈“我很羨慕,能在跡部君面前肆意張揚的仁王!”

仁王騰地蹦起身來,瞠圓眼睛瞪着幸村,彷彿突然發現他是個史前怪物。

“呵呵”幸村破罐子破摔,暢快地笑開了“看來你很驚訝,不過,我可是很認真的”斂了笑容,一字一句沉聲道“很認真的陳述一個事實……”

“我喜歡跡部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