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馬很是挫敗地看着她,少女的表情忽明忽暗,讓人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可是,現在看她的是龍馬,那個深深瞭解她的龍馬。
“跟我來。”龍馬不等景雪吃完,直接將她拉了出來。
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他們終於來到一家裝飾簡陋但卻無比溫馨的小店。
棕色的木漆大門上,掛着一排的門簾,小巧透亮的珠子因爲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推開門,裡面擺滿了裝飾,每一件都無比小巧精美,每一件都新穎特別,幾乎都不帶重樣的。
門裡,一個和藹的老婆婆正對着他們微笑。
“婆婆,我們……”景雪剛要開口,就被老婆婆打斷。
“你們是來選裝飾的吧,慢慢挑,選好告訴奶奶。”老婆婆笑着,眼角旁的皺紋彷彿也跟着喜悅了起來。
景雪點點頭,繞着小店轉了一圈,店裡的裝飾品都很可愛,都很漂亮,甚至都不會比那些高級商店買的差,但是這些裝飾卻沒有一件讓她滿意。
“婆婆,你可不可以教我製作方法?”景雪的眼睛格外澄澈,她看到老婆婆看她的眼神變得格外吃驚。
“好。”
……
…………
一個小時後。
景雪拿着一個小巧的手鍊走了過來。
龍馬早已趴在桌上睡着,少年長長地睫毛不停地顫抖着,他沉沉地睡着,看似隨意卻無處不透露着淡淡的冷傲。
景雪手中,是一個淺藍色的透明水晶彎成的花型,微微張開的花瓣在燈光下透着澈藍的光澤,這個形狀,是雛菊。
景雪小心地將手鍊戴在龍馬的右手處,淺藍色的手鍊很小,在他白皙的手腕上印下淺淺的藍色水影,透明又透徹的藍。
龍馬,我會將幸福一直留在你的身邊。
少年在睡夢中似乎作者什麼香甜的美夢,嘴角也勾起淡淡的輕淺弧度,美好得如同王子。
他是她的王子,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的公主。
她輕輕地理了理他額前的碎髮,手緩緩地摸着他的臉。
少年的臉白皙嫩滑,如同小女生一般,帶着一種莫名的嫩紅。
景雪的手冰冷徹骨,她一摸龍馬,他立刻就清醒,只是他並未睜開眼,而是靜靜地讓她摸着。
恍然間,他彷彿可以感受到她內心的掙扎。
她是帶着什麼樣的心態爲他製作這個手鍊,又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爲他戴上這個手鍊的……
她很害怕,一定一定,很害怕。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打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忽明忽暗,顯得有些迷濛。
景雪跟在龍馬背後,笑容燦爛地盛開在她的嘴邊,清秀可人。
倏地,一道黑影從她眼角的餘光處閃過。
景雪立刻警惕起來,環顧四周,穿着體面的人們依舊自顧自地走着,時不時地與陌生人發生擦碰,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剛纔的怪異情景。
景雪皺了皺眉頭,她在住院這段時間應該是最好下手的時段,爲什麼他們不選擇在那時候下手,卻反而……
她有點恐慌地看着前面拉着她小手的少年,難道,是因爲他?
景雪猛地將手從他手中抽開,龍馬莫名其妙地回過頭。
“龍馬,我……我要去……”她正在思考着用什麼樣的藉口。
“知道了。”龍馬以爲她要去醫院,也沒有多問,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看着消失在人海中的背影,手中似乎還停留着少年的體溫,景雪將那隻被龍馬牽過的手緩緩地貼在了胸口處,他的溫暖,她來保護。
她也相信在這人羣之中,有人想要取她的性命,自然也會有人保護她。
現在,她只要做到把他們引到一個無人之地,免得動起手來傷害到其他無辜的人。
景雪加快了腳步,見到一個衚衕就拐,就像一個無頭蒼蠅亂闖亂撞。
她的身後,一直跟着一個人,壓得低低的帽檐遮擋住了打在他臉上的燈光,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看那棱角分明的面廓,不難想象,這一定是一個很俊美的男子。
景雪七拐八拐,走進了一個死衚衕,沒有退路了。
她轉過身,剛想要跑出去,眼前一閃,一個人影就擋在了她的面前。
景雪腳步一停,身體頓時僵硬,這麼快就找來了。
“你是誰?”她從容地揚起了一個習慣性的淺笑,眼神深邃又清澈,沒有絲毫的恐慌。
“你應該很清楚纔對。”來人冰冷一笑,從懷中掏出一把閃着寒光的手槍。
景雪的笑開始有點僵硬,她再怎麼從容也是一個孩子,更何況還是一個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的孩子,會害怕難免。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的僵硬只是一瞬間,她掩飾的很好,好得令他都不得不佩服。
“沒關係,我知道就可以了。”他帶着變音器,聽上去沙啞又有點尖銳,還有朦朧感。
拿着槍的人緩緩地按動把手,黑暗之中,遠處高樓大廈的燈光打映在搶上,直直地指對着她的胸口。
“pong……”
一個人影從黑暗中閃了出來……
搶,響了起來,子彈以光速快速地從手機柄中飛射出來……
“撕啦……”景雪的眼睛驚恐地睜大,她遲鈍地摸了摸自己燒紅的耳朵,轉過頭,子彈穿過她的髮絲,擦過她的耳朵,打在了她身後潮溼黑暗的牆上,頓時,完好無損的牆上立刻多了一個冒着炊煙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