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愛有多遠

空氣中的消毒水的味道讓人不舒服, 這裡每天都會上演生離死別,也有生的希望。仁王雅治不再排斥跟着珍珠到醫院,也許在這裡才能見到最真實的她。

仁王雅治曾經跟蹤她, 看過她不計前嫌地幫前一個挑釁自己的人治療扭傷, 那時候他覺得她善良得過火, 不過後來才知道月珍珠也是個小心眼愛記仇的人, 她雖然不違背醫者的職責, 但是將原本最快可以三天治好的傷硬是拖上半個月,還選用讓人疼的藥,雖然那藥的恢復效果確實很好, 都不留一點後遺症。

他還看過她嚴厲地斥責那位皇室小王子的貼身管家,不管身份, 自己只是醫生, 他只是病人, 病人就該遵醫囑,不然就拒絕治療。看起來冰冷無情的人, 不過在小病人苦着臉喝下藥之後,她會變出糖豆來給他,雖然沒有多大的笑容,但是小孩子敏感的察覺她是好意,都願意親近她。

從來不曾巴結諂媚別人, 也不會無視了別人的好意, 總是不經意的溫柔地替別人着想, 對冒犯的人又可以手段果決, 不留後患。

長久的相處, 他漸漸的瞭解,月珍珠自有自己的一套準則, 並且非常堅持,但凡不牽扯到她的底線和準則,她就會不理會,不在乎,不做反應,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

“喂,小鬼,吃飯了。”仁王雅治將一份營養餐搬到那個“小鬼”面前。

“謝謝。”小鬼顯然已經習慣了。

“珍珠有沒有說你什麼時候開始治療?”仁王雅治自來熟的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

“珍珠姐姐說楓葉紅了的時候就開始,現在要先把身體調養到最佳的狀態。”小鬼頭拿起勺子開吃,一點都不挑食,其實醫院特地準備的營養餐也確實沒啥可挑的。

“你喜不喜歡珍珠姐姐?”仁王雅治今天的任務就是在病房玩,月珍珠和忍足侑士去辦公室研究病例,他只好自己找事情做。

那個小鬼頭吃下一口菜,珍珠姐姐說了要細嚼慢嚥,對身體有好處,然後看着仁王雅治嘻嘻笑,那一瞬間讓仁王雅治有些熟悉,不過又被笑得很生氣,猛然間還會生出一種“原來大家被我笑的時候是這樣的心情”的想法來。

那小鬼頭卻不罷休,人小鬼大的取消仁王雅治,“我知道你喜歡珍珠姐姐,(*^__^*)嘻嘻。”

“小滑頭!”饒是仁王雅治厚臉皮,被一個小孩子說出來,也覺得不好意思,“快吃你的飯吧。”

“你也喜歡珍珠姐姐嗎?”小鬼頭卻不願意就此罷休,嘟着嘴巴等他的答案。

“是啊,喜歡,”仁王雅治在月珍珠面前無賴的緊,在小孩子面前倒是矜持起來,不過還是鄭重的回答,“我喜歡她。”

“我的喜歡肯定比你多一點!”小鬼頭不滿地瞪着仁王雅治,珍珠姐姐那麼好,當然要最喜歡珍珠姐姐了,才5歲的小孩子,哪裡理解他們的喜歡相不相同。

“我的喜歡多一點。”仁王雅治在這個問題上很較真。

“我的喜歡多,我喜歡珍珠姐姐這~~麼~~~多!”小鬼頭端着餐盤雙臂張不開,於是他站起來,站在牀上,一手舉得高高的。小孩子童言童語純真無比,感情也是真摯無比。

“那我的喜歡比你多,我的喜歡要到天花板那麼多。”仁王雅治歪頭看看小鬼頭,伸出手指指指天花板。

“我的喜歡要到樓頂那麼高。”小鬼頭很不服氣,乾脆坐下來,氣哼哼的拿着勺子往嘴巴里塞了一勺子飯使勁地嚼,跟飯有仇似地。

“我的喜歡有天空那麼高!”仁王雅治玩得興起,看着小鬼頭氣哼哼的樣子覺得好玩極了。

“我的喜歡,我的喜歡,”小鬼頭知識有限,一時想着比天空還要高是什麼,突然想起前幾天看的科普節目,眼睛一亮,“我的喜歡從地球要月球那麼遠。”

“那我的喜歡可是從地球到月球在返回來地球那麼遠。”仁王雅治不嫌幼稚的跟小孩子槓上了,還笑得好不得意,剛纔的那點矜持真讓人懷疑是不是裝出來的。

“反正我的喜歡多!!”小鬼頭再想不到什麼距離來,只好氣哼哼的強調。

“呵呵~”仁王雅治反而笑起來,“小鬼要是快點好起來,以後多看點書就知道月球其實也不遠,外面還有太陽系,銀河系,還有宇宙空間,還有那麼多東西呢,呵呵~”他覺得好玩,捏捏小鬼頭鼓鼓的臉頰,拿出一塊糖,“這個給你吃,不過要先吃完飯。”

“我不要吃這種的,我要珍珠姐姐的荷包裡那種,可是珍珠姐姐不給我。”小鬼頭很不忿。

“噯?珍珠姐姐荷包裡裝的什麼糖,告訴雅治哥哥的話,說不定雅治哥哥也有哦?”仁王雅治一聽月珍珠這麼寶貝,立刻來了興趣。

“有好多顏色,都是花朵的樣子的,我上次偷偷拿了一個,軟軟的可好吃了。”小鬼頭一臉我跟你分享秘密的表情,說得忒神秘了。

仁王雅治張着嘴巴閉不上了,他自然是知道小鬼說的是什麼,然後傻笑起來。

“喂喂,你傻笑什麼啊,おやじ!”小鬼頭十分不爽仁王雅治傻呆呆的表情,十分鄙視地送上白眼一枚。

“什麼大叔!是哥哥,哥哥!!你不想吃糖了啊?”仁王雅治跳腳,這個小鬼總是喜歡叫珍珠姐姐,卻叫他大叔,要不就叫名字,要不就是喂,只在珍珠面前裝乖巧喊他“哥哥”。

“你有那種糖啊?”

仁王雅治終於找回場子,一個白眼送過去,“有是有,不過不給你吃,哈哈,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不要這麼拽。”最重要的是總是對着我拽,讓我很不爽啊。

“大壞蛋!”小鬼頭大喊出自己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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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珍珠和忍足侑士談妥,忍足侑士被自己的父親叫去,月珍珠只去打了招呼,便找了理由出來,在樓下找了處僻靜的地方給爺爺打電話。

“媽,你先別急,我在想辦法查查,你一定不要衝動。”

“不行,你絕不能答應,先不要哭,有我在,我想辦法來解決。”

“嗯,好,你先放鬆心情,自己不要亂了。”

月珍珠剛放下電話,嘴角的笑還沒有消失,爺爺老頑童脾氣又犯了,居然爲了逃避醫生跑出去了。花園邊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地傳過來,雖然偷聽是不道德的,不過,這是光明正大傳到耳朵裡的,總不能算數吧。

聲音柔柔的,倒是挺熟悉。這幸村精市倒是挺孝順的。不過,能跑到這邊打電話,自然是不想有人打擾的。月珍珠猶豫着,要不要在對方發現自己之前先離開,免得又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好,……媽媽,我先掛掉電話了,嗯,週末我就回去。”幸村精市發現了樹後的月珍珠,於是講了幾句,掛掉電話,不過一直防備的盯着月珍珠,月珍珠則相當鎮定一副任君觀賞的模樣,十分坦然。

“真是好巧,在這裡遇到幸村君。”月珍珠敷衍的打個招呼就打算離開。

“嗯,來檢查身體,真巧遇到月桑。”幸村精市最初的驚訝之後,也很快恢復。

“看個病人。”月珍珠說完就考慮着找個藉口離開。

“月珍珠,你真幸運。”

“哦?”月珍珠有些驚訝,按說他們現在的關係,也就當點頭之交,這樣子會不會有些交淺言深,“幸村君……”不瞭解,還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說呢。

“不是每個人都有你的幸運。”幸村精市輕笑。

月珍珠有些訝異,這語氣,她皺了皺眉,輕笑,“你嫉妒呀?”

“是啊,真是嫉妒你。”幸村精市的語氣有些尖刻,似乎在發泄什麼。

月珍珠不解的搖頭,有什麼好羨慕的,個人有個人的生活,又羨慕不來。“有些事情只有去做了纔有資格評說,所以我們都沒資格評說別人的事情,你又知道你嫉妒的人經歷過什麼,也許他還在羨慕你呢,大家都是這樣子,總覺得別人比自己要好,要過得容易。”

“呵~也許吧,還沒有做過什麼,就直接下論斷,似乎是沒什麼資格呢。”幸村精市笑得有些勉強,眉頭一直皺着。

月珍珠微點了一下頭,“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他只是仁王雅治的隊友,並不算她的朋友,她也沒什麼義務聽他說故事,陪他不滿世俗不是。她又不是聖人,也不打算做聖母,她只關心自己要關心的人。

仁王雅治那傢伙不會又把小病人們惹哭了吧,剛纔似乎聽到樓裡面傳出叫聲和哭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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