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假面週末(二)

仁王雅治終於受不了先妥協, 放開了手指,不再抵抗,月珍珠也放開了手指, 早就忍不住的兩人迅速的收回手, 還心虛地看看柳生媽媽, 那動作看在柳生媽媽眼中, 就是十足十的因爲被發現而不好意思。

月珍珠低頭做不好意思狀, 手指在袖子的掩蓋下活動,一邊在心中詛咒仁王雅治。

仁王雅治也不怎麼好受,在月珍珠暗中傳來的眼神意思解讀中, 眼光左右遊移,將手背在後面企圖掩藏事實, 手正在一張一合運動, 放鬆手指呢。

“因爲一直想要送一套衣服給鈴奈, 本想着趕在下週做出來,昨天接到媽媽的電話, 福嬸趕工到中午才完成,所以只好晚來一會兒,媽媽等急了吧。”月珍珠將手中的衣服遞給柳生媽媽身邊站着的鈴奈,似乎沒有看到她嘟着嘴巴不高興的樣子。

“你有心了。”柳生媽媽轉頭伸出食指輕點柳生鈴奈的額頭,“還不快謝謝珍珠姐姐,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套這樣的衣服嗎?這可是全手工做出來的, 費心思着呢, 你嫂子大方, 才捨得送給你。”

柳生鈴奈小聲的嘀咕, 在柳生媽媽的警告下接過禮盒,不甘不願的道謝。大家沒有聽到柳生鈴奈的聲音, 月珍珠卻極耳聰目明,真真切切的聽到她說的“我纔不承認她是我嫂子,別以爲一件衣服就收買我了,哥哥最討厭了”。

月珍珠毫無異狀地和柳生媽媽說話,透着幾分親近和愉悅,還有一分刻意裝出的害羞,還要在大家看不到的角落裡觀察仁王雅治不要露餡了,或者警告他不要得意忘形。不過這些在大家看來卻是兩人感情真的很好的證據,只當兩人臉皮薄,衆目睽睽之下不好意思表示親近,暗地裡眉目傳情。

“這是家裡帶來的一些藥丸,這個排毒養顏很有療效,在家裡的時候,大伯母很喜歡用這個。”月珍珠曾觀察到柳生媽媽十分羨慕大伯母的皮膚,天然光彩細膩,沒有一點斑點和痕跡,泛着健康的珠光的色彩。

柳生媽媽果然十分欣喜,接過東西,笑得更親近了幾分。

仁王雅治站在一邊,看她微笑着三言兩語就解釋了來晚的原因,又幾句話就哄得柳生媽媽高興起來,心中卻奇怪起來。不是說她很受寵嗎?被寵愛着長大的孩子哪裡會做事這麼周到,還這樣善於察言觀色,如果是自己領悟的,那她也太可怕了,又想着,或許月珍珠沒有表面那麼受寵愛,畢竟父母雙亡寄住在別人的家裡,雖然這個別人就是他爺爺和大伯父。在別人家中,就算再寵愛,到底隔了一層,自然沒有親生父母那麼親密包容。【仁王童鞋,乃又想到什麼狗血故事了!??】

到了裡屋,又將送給柳生爺爺和柳生爸爸的禮物遞上來,大家又是一番交談,月珍珠正想着找個藉口拉着仁王雅治回房間,免得相處時間太長被察覺出不對來,而且還要防備柳生爸爸興致來了來個考覈,那就真的露餡了。畢竟,仁王雅治裝得再像,也不能連柳生腦袋裡的知識也裝出來。

柳生爺爺卻開了局,讓月珍珠陪他下棋。正好,月珍珠使了眼色,仁王雅治立馬意會,賴在旁邊當觀衆,似乎終於對下棋表現出極大的熱情。他這一舉動自然又惹來大家一番暗笑。

柳生老爺子退休後就開始愛上了下棋,這是個磨時間的東西,一個人就可以拿着棋譜解殘局,也可以左手和右手玩,絕對是打發時間的好東西。以前老爺子就只能虐待兒子跟孫子,不過孫子太沒有挑戰性,兒子挑戰性太大,每次故意輸給自己,還不會掩飾,總是做得太明顯,老爺子不高興了,覺得傷自尊了。

珍珠卻能不動聲色的讓,輸了也不過一目半目,贏了也是這個樣子,總的還要輸多贏少,讓老爺子覺得兩人勢均力敵,並且自己還是略勝一籌的。而且一段時間之後,再和棋友們下棋,老爺子明顯感覺到自己實力升了,於是柳生老爺子十分欣慰自己找到最合適的——下棋搭檔,果然對手要旗鼓相當纔是最好的。

到了晚餐時間,仁王雅治壞心眼地夾了一筷子蕎麪涼粉給月珍珠,這是柳生比呂士最喜歡的東西。大概因爲柳生比呂士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柳生媽媽便做了一碟子放在桌上當菜了,公私兼顧,碟子還就放在仁王雅治的位置前。蕎麪的東西調味的時候都要加了芥末才地道,大家都知道那芥末的味道一般人都會受不了,打噴嚏是一定的。偏偏仁王雅治還小聲解說,“你嚐嚐這個,我很喜歡吃的。”

在衆人熱烈的曖昧的眼神中,月珍珠面色無異動作優雅地將那上面沾了綠色芥末團的蕎麪涼粉吃下去,低頭不明顯地皺了皺鼻子,氣息就平穩了,沒有失態打噴嚏什麼的,不過臉頰上可是染了淡淡的粉色。

仁王雅治扳回一局得意,小樣,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忍得多難受。

*****

既然要留宿一晚,自然牽扯到住宿問題,本來是沒有異議的,仁王雅治睡沙發,月珍珠睡牀,現在晚上又不像前段時間那麼冷,仁王雅治總是幸運許多。

既然說到了本來,那麼就有一個實際上了。月珍珠跟仁王雅治回房間之前注意到柳生媽媽那興奮的過分閃爍得過分的目光,突然覺得有些冷,一向端莊地大伯母似乎在表哥和表嫂剛結婚的時候會裝作不注意闖進臥室,然後再畫蛇添足地添一句“我什麼都沒看見”之後離開,看總是冷麪的大表哥變臉是她的興趣之一,母子兩人已經鬥智鬥勇鬥臉皮二十幾年了。

柳生媽媽不會這麼【嗶——】吧。請原諒她用這麼【嗶——】的詞語,不過很貼切,人捨不得換掉,雖然好像很破壞形象。

月珍珠坐在牀邊給爺爺發消息,爺爺都70歲了還不服老,硬是學着人家年輕人用電腦聊天,還給她也申請了一個號碼,說是這樣還可以看到她,月珍珠拿到手機就琢磨上網的功能。

她耳朵動了兩下,突然起身將盤腿坐在地板上玩的仁王雅治拉過去,一個旋轉兩人就倒在牀上,月珍珠背對着門的方向,仁王雅治還來不及喊,就被月珍珠捂住嘴巴,沒發出一絲聲音。

“比呂士啊——!”門開了,柳生媽媽手裡拿着個盤子,上面放了些切好的水果,連那突然由正常語氣到驚訝語氣的“啊”都轉換得極爲自然。真是一樣的行爲!

“我只是來送水果的,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繼續。呵呵~”一樣的藉口!!一樣的畫蛇添足!!!

“咔!”門關上了,落鎖了。於是終於可以放心的睡覺了。

仁王雅治眨眨眼睛,月珍珠看着他也眨眨眼睛,手上還有他呼出來的熱氣,兩人就這麼近在咫尺四目相對。

“兒子你夫綱不振啊,居然是下面,珍珠看着柔柔弱弱知書達理的,竟然如此剽悍強勢,果然人不可貌相!”此爲柳生媽媽心理活動。於是,第二天連家裡的小老鼠都會知道了,柳生比呂士是被壓的那個,月珍珠是個彪悍急色女。

月珍珠第二天待在雖然隱蔽但是熱烈八卦的無數視線中,終於還是忍不住破功。果然前輩說的話很有道理,如果你想把一件事弄得天下皆知,那麼首先你要把它告訴一個女人。

不過這是第二天的事請了,現在,月珍珠正呆呆地撐着牀不讓自己倒下去,眼睛看着衛生間的門,疑惑着仁王雅治突然間大力地推開自己飛速跑掉,把自己關進衛生間,到底是因爲被疑似非禮之後害羞了,還是惱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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