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發上坐了會兒,幾隻好動的傢伙和忍足侑士等都起身去轉轉了,好動的幾個傢伙是去找吃的,而忍足侑士則是去獵豔。
跡部景吾、手冢國光之流穩如泰山地坐在沙發那兒,不知爲何,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也留了下來。
看到有侍者託着酒水從旁邊經過,東宮九將人叫住,眼神亮晶晶地拿了一杯伏特加。
朝日奈右京見狀就要將她手中的酒給拿走,頗爲義正言辭地道:“小九,你還小,不能喝這種烈酒,如果實在想喝的話香檳或者紅酒也都不錯。”
東宮九難得幼稚地撇撇嘴,拒絕道:“不要,那些酒跟飲料有什麼區別,沒味兒。”
見東宮九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朝日奈棗也跟着遊說了起來:“小九,其實我們日本的清酒也是不錯的,你可以嚐嚐看。”清酒度數大概在十八度左右,比較安全。
東宮九皺眉道:“我們朝日奈家的男人怎麼都喜歡喝那種沒勁兒的酒?我覺得還是伏特加比較好喝,實在不行,給我來杯朗姆或者威士忌也可以。”說着,她將杯中的伏特加一飲而盡。
東宮九的表情很淡定,喝完之後完全沒有一般人會有的那種覺得太烈時的糾結表情,她的表情就跟喝白開水一樣,甚至嘴角還帶着一抹享受的笑意,看得衆人嘖嘖稱奇。
而跡部景吾、手冢國光和朝日奈家的幾兄弟則是有些震驚又有些擔心地看着東宮九,那微微伸出的手做好了隨時接住倒下的人兒的準備。
可是灌了一杯伏特加的少女卻是淡定地將酒杯放下,那清澈的眼眸沒有一點醉態,這讓他們的心情輕鬆又凝重,輕鬆的是,這些酒難不倒她,凝重的是酒喝多了怕傷身。
朝日奈彌看到東宮九那享受的樣子,也跑去拿了一杯伏特加過來,雖然侍者看到他是孩子阻止他喝這些烈酒,但是小彌卻是興沖沖地端着酒就跑到了東宮九的面前,笑得像是隻偷了腥的貓兒道:“姐姐,這個什麼伏特加的是不是特別好喝?”
以爲朝日奈彌是端酒來給自己喝的,東宮九笑眯了眼睛道:“是啊,很好喝。”
朝日奈彌的眼睛一亮,端着酒杯就喝了一口,酒水入口之後,小彌一下便被那種濃烈的感覺給秒殺了,整個人像着火了一樣,臉色瞬間變紅了,大大的眼睛出現了蚊香圈,身子也開始有些搖晃了起來。
東宮九趕緊將人給扶住,看着他手中那搖搖欲墜的酒杯,她張嘴輕咬住杯沿,瀟灑地一仰頭,剩下的酒液一滴不落地灌入了口中,那入喉的火熱讓她眼神微蕩,好喝!
看着東宮九抱着小彌,朝日奈琉生突然開口道:“小九,把小彌交給我吧。”
東宮九原本有些小盪漾的眼神瞬間清澈了下來,她將小彌交給了琉生,琉生在侍者的帶領下將小彌送進了客房休息,自己也留在了客房中陪他。
東宮九見酒杯放了下來,看着空空的酒杯突然起身往酒水區走去。
手冢國光一看,就知道她是要去拿酒水的,趕緊將人給攔了下來,渾身冷氣直冒:“東宮,酒喝多了傷身。”
東宮九的眸子突然冷了下來,渾身的氣勢一放,差點讓手冢國光招架不住。
看到她此時的表現,手冢國光第一個反應就是她喝醉了。
有這個感覺的不止是他,其他熟悉東宮九的人都感覺到了她的異樣,其實東宮九有時候是個很好了解的人,那就是如果你是真心對她好的,她是不會輕易給你擺臉色的,而眼前這個東宮九顯然跟平時的不同,唯一的答案就是喝醉了。
“小九,你喝醉了。”右京開口道。
東宮九皺眉,語言清晰地道:“兩杯酒而已,醉不了。”
這下原本堅定的衆人又有點動搖了,看東宮九臉色紅潤,並非那種醉酒的嫣紅,而是正常的血色,那清晰的話語一點也沒有磕絆,完全是一副清醒的模樣,這好像也不是醉酒啊?
“就算沒醉,烈酒喝多了也對身體不好。”朝日奈棗忍不住地道。他偶爾是會喝點酒的,但是卻從不貪杯也不追求什麼高度數,看到東宮九這喝酒的樣子,他還真是有些擔心的。
“練武之人,哪兒這麼脆弱。”她甩袖往旁邊的酒水區走去。
朝日奈棗無奈了,他伸手拉住了東宮九往後面帶了帶道:“好了小九,兩杯已經很多了,以後喝酒有的是機會。”
東宮九回頭,盯着朝日奈棗看了良久,然後在對方完全措手不及間,抓着他的衣領向下來,讓他的視線跟自己的齊平,冷着聲音道:“本宮不喜仰視。”
“小九?”朝日奈棗這時完全忘了反應了,今兒的小九真的有些奇怪啊,他不確定的問,“你認出我是誰嗎?”
東宮九面露怒容,似是受到了什麼侮辱般地開口道:“我沒喝醉,不要考我。”
這下子衆人是確定了,她真的是喝醉了,只是她喝醉的樣子跟一般人有些不大一樣而已,別人醉了,要麼睡覺,要麼話多,要麼撒酒瘋,可東宮九喝醉的感覺怎麼說呢,似乎變冷了很多,有一種俯視衆生高高在上的感覺,而且思路清晰。
“好,不考你,我就怕你不知道我是誰。”知道喝醉酒的人比較執拗,棗順着她的話說下去。
東宮九垂下眼簾,再擡眼時,眉目間已經滿是平時的柔和,這是那個他們認識的小九呢,朝日奈家的兩兄弟都鬆了口氣。
只是東宮九的下一個舉動讓衆人完全傻眼,她突然湊近了朝日奈棗,然後將自己的脣印在了他的脣上。
朝日奈棗此時傻傻地忘記了反應,腦袋中一片空白,唯有那帶着伏特加氣息的柔軟顯得格外地清晰。
東宮九的脣離開了他的,然後在他脣邊低語道:“我知道你是誰呢,棗尼~我可是沒醉哦~”
說完,東宮九步伐輕盈穩健地朝着酒水區走去,此時的衆人仍然處於呆愣狀態,沒有人再去阻止她拿酒了,她端起一杯龍舌蘭淺嘗一口,神情享受,心道,看誰還再攔她喝酒。
這時,一對中年男女朝着東宮九的方向走了過來。
男子大概四十歲的樣子,女人雖然保養得意,但是東宮九以一名醫者的角度來看,女人並不比男子小多少。
那男子一米七三左右的個頭,身上有些癡肥,帶着點雙下巴,嘴脣偏厚,鼻子倒是挺拔,眼睛雖然不大,卻處處透着精光。
東宮九下意識眯起了眼睛,男子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恨意她沒有忽略,男子看似面帶微笑,但在那看似和善的笑容背後,東宮九卻感覺到他渾身上下那帶着些陰冷的氣場,這個男子是誰?
如果說男子是個懂得隱藏的主,那麼他旁邊的女子則要差上很多,她在看着東宮九的時候,眼神憤恨,甚至東宮九都能聽到她後槽牙的咬磨聲,這得多恨才能如此咬牙切齒啊。
東宮九裝作漫不經心地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們,只是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心中已經猜測出了來者的身份,除了麻生葵的父母還有誰會這種表情看她。
而那兩人確實是麻生葵的父母麻生真翔和麻生園子。
這段時間對於麻生家來說簡直就跟地獄一樣,親弟案件纏身,獨女又怪病難離,他們二人爲此差點心力交瘁,就在今天上午,他接到了通知,出席親弟麻生真輝的庭審會,他眼睜睜看着一手帶大的唯一的弟弟被判死刑,而且是立即執行。
到了下午的三點鐘,他帶走了親弟的屍骨火化,五點鐘的時候接到醫院的電話,說獨女小葵因難耐疼痛輕生未遂,一時之間,他覺得自己的心都是冷的。
而在醫院的他接到秘書的電話,說今晚有跡部家宴會,問他要不要推掉。
他則是雙眸一睜,扯出一個冷冽的微笑,推掉?爲什麼要推掉?他麻生真翔豈會被這點事情打倒,他還得爲弟弟報仇,他還得爲解救女兒而努力,跡部家是日本的頂尖家族,與會人員都是上流社會的人,這是個拉關係的最好時機,會放棄的是傻子。於是,他將所有的傷痛掩了起來,帶着微笑走進了跡部家的大門。
周圍的人看到麻生真翔出現的時候,很是震驚,但是更多的則是心內一冷,從小養大的弟弟今天剛喪命,女兒還在醫院中,而這個哥哥、父親,卻能夠面帶微笑地參加別人的壽宴,這得多大的忍耐力,如果被這樣的人給惦記了,那絕壁是一件很悲催的事情,這樣的忍功多少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不過他今天來不怕跡部老爺子生氣嗎?你一個還在喪期的人去參加別人的壽宴,這不是咒別人嘛。
不過這些麻生真翔並不在意。
此時,麻生真翔沒想到這次來參加壽宴會有別樣的收穫,他沒有想到會在宴會上看到東宮九。
通過女兒的描述,他大概猜出女兒的病應該是那名叫東宮九的校醫所爲,所以他就調查了東宮九,沒想到這一查倒是讓他冷笑出聲了,朝日奈家的養女?呵,這身份真是讓他興奮。他記得鳳凰寺家請的律師就是朝日奈家的二子,看來,他和朝日奈家真的是死結呢。
“東宮桑?”麻生真翔看着東宮九緩緩地開口道,“或者該稱呼你一聲朝日奈桑。”
東宮九將手中的朗姆仰頭灌下,然後將酒杯放了下來,那酒杯一離開她的手整個就化成了一小堆粉末,她左手斂了斂右手臂上的長袖,端莊地坐直了身子,笑容清淺地道:“我還是希望麻生君能夠稱呼我一聲東宮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