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越前龍吟一直覺得冰帝的生活就是玩, 加上她老翹課,總是一晃眼就要放假了。
知道班主任一如既往的走到教室,宣佈從下週開始期末考試, 終於恍然她還在上學這個事實。
明明一樣都出去玩的, 明明一起打球的, 明明都是集體社團活動的, 爲什麼在考試關頭苦手的只有do、re、mi三隻呢, 雖然真正顯示苦手狀態的只有向日一人。
而同樣被扣在跡部家裡抓重點突擊的三隻裡面被掛機率最高的那隻一副“考試於我如浮雲”的態度,讓人想抽她。
“慈郎,醒醒。”忍足侑士無奈的推着做題做到一半不負衆望進入睡眠狀態的慈郎。
叫不醒啊, 果然只有叫樺地把人提起來晃比較實際嗎。
而跡部的書房裡正傳出讓人抽搐的鋸木頭聲音,好歹學了兩個學期了, 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越前龍吟如果肯把打網球的耐性分一個零頭給小提琴, 她的水平絕對不至於那麼慘烈。
真是怎麼教都教不會啊……
已經對越前龍吟毫無信心可言的神監督把這種化腐朽爲神奇的不可能任務扔給了跡部, 這也就是跡部爲什麼現在一副想掐死她表情的原因。
“姿勢錯了……”跡部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次這句話,矯正了多少次, 但是越前龍吟這人就是下意識的回到最早的姿勢,一點改進都沒有。
“嘛……”這種東西練多了一定會肩周炎、頸周炎的,越前龍吟揉着痠痛的脖子,到底什麼纔是正確姿勢啊,她爲什麼非學這種不實用的東西不可。
“你這傢伙……”
之前張揚的鼓點好像還在腦中迴響, 同樣是樂器, 而今卻完全沒有了靈氣。
也是這種不痛不癢的態度, 要是能練好才奇怪了。
跡部無奈了, 真是打理200個人的網球社都沒有越前龍吟一個人麻煩。
從辦公椅上起身, 繞過越前龍吟,從她背後環過。
“誒?”左右手都被跡部按住, 越前龍吟發出了一個單音節表疑問。
“別動。”跡部按住越前龍吟的手,左手覆在她的手指上,右手抓着她的手操動着琴弓開始演奏。
明明是同樣的樂器,爲什麼在別人手裡就是樂器,在她手裡就是鋸子呢,真討厭,不過嘛,算了吧,她又沒打算學……
“跡部同學,你這算是□□嗎?”雖然她經常和夙夜這麼玩也是事實。
“啊恩,本大爺需要□□你?”貼着耳朵的低語,調戲意味十足。
“你成年了麼?”小朋友啊,還玩這種沒營養的遊戲。
“本大爺還沒成年。”真不好意思,他才15,而且每次都是調戲他的是誰啊。
心跳快了兩拍,但表情紋絲不動。
翻了個白眼,想看到她變表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這個就是標準姿勢。”跡部也沒指望龍吟給正常的反應。
“唔……”隨便了,就算姿勢標準她也拉不出鋸木頭以外的聲音。
“算了。”
“唔?”
“本大爺說,你不用練了。”忽然覺得硬要越前龍吟學這種東西沒什麼意思,就算沒有明顯的反抗,但是這樣敷衍也沒有什麼結果吧,浪費時間,連神監督都放棄了,他管那麼多做什麼。
“誒?”不知道一直說本大爺的社團絕對不準有人掛科的是誰。
跡部景吾抽走了她手裡的琴和弓。
越前龍吟抓抓劉海,跡部終於發現她沒救了這個事實了?雖然很合她意,但是很突然啊。
“難道因爲你不是部長了?”她能找到的唯一原因。
“越前龍吟!”只不過他一直覺得作爲學生無論是上課還是考好試都是義務,但是越前龍吟根本沒有作爲一個學生的自覺,好心的不勉強她罷了。
“嘛……”又怎麼了?這個人就不能把話攤開說麼。
“做題去。”手指一指,讓她到樓下客廳和其他人一起做習題。
“去打球吧……”做題什麼的免了吧。
“啊恩,你還想不想混了?”小提琴不過也就算了,反正掛了一樣能升級,其他科目呢,難道想留級嗎,“本大爺可告訴你,英文卷只能申請一年,明年你還要不要考試了?”
“明年啊……不考了。”肯定不會考了。
“你!”
“在冰帝只到初中畢業,明年我已經回美國了,會不會讀高中還不一定呢。”所以不用爲她擔心考試問題啦。
“回美國?”他怎麼沒有聽說有這麼一回事?
“不然呢?”她是不是給人感覺太獨立了,全家都去了美國,唯獨一個人在日本晃還是理所當然的?
“……”確實,越前龍吟爲什麼還在日本這個問題他根本就沒想過。
習慣了就理所當然了吧,不只是越前龍吟,總覺得冰帝這種一路直升的學校,到大學爲止大家都會在一起的,他都忘記了,越前龍吟原本就是被他弄來的,而且她本身就不是一個能用常理判斷的人。
“不用留我,我肯定要走的╮(╯▽╰)╭。”(某犽:就算是實話,你就不能委婉一點麼- -||)
“本大爺什麼時候說要留你了,你走了我省事!”(某犽:稍微坦率點不會死的。)
“也是。”最終什麼忙都沒幫上,制定菜單這種事情是她的苦手,又不能參加比賽,其實她的出現完全沒有意義吧。
(某犽:其實光你是個女的這種事已經鼓舞了一片人了,被一個女生打敗這種理由夠他們發奮好一陣子了。)
“……”他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不管是誰,一起相處時間長了都是會有感情的吧。
氣氛一下子詭異了起來。
“我餓了。”
剛想說什麼的跡部,被越前龍吟的一開口抽住了,撫額,揮手讓管家去準備下午茶。
“小龍吟還是決定要走了?不抽籤了嗎?”點心時間自然醒的慈郎抱着pocky。
“不必了。”抽籤,她有陰影了。
“拿pocky測好了,單走,雙留。”
“沒差別吧。”不管結果如何,她非回去不可的啊,但還是隨了慈郎的意,抽了一根放進嘴裡。
單、雙……單……
越前龍吟把最後一根pocky放進嘴裡,這下死心了吧,逢籤必兇的命運看來很難改變了,5%都不到的機率她還是每次都中,何況這個50%機率的。
羊蹄子捂臉,明明他吃了那麼多的pocky都是雙數,爲嘛只有這包是單……(某犽:我還真麼數過,隨便說說的。)
抽籤啊,原來那時候特地跑去廟裡說什麼求籤,就是爲了這件事嗎?那不等於是他強迫她留下的?(某犽:不要想太多,某娃不是能強迫的人。)
“南次郎先生同意你去打職網了?”忍足侑士推着眼鏡,原本她會留在日本他就覺得奇怪了,不過大家都不希望她走,所以他也沒問。
“唔……”點頭,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不過她家老頭子做事一向沒有什麼邏輯性可言。
“美網?”跡部景吾微微皺眉,好像別人什麼都知道,唯獨他一點都不瞭解。
因爲越前龍吟是一個你不開口問,她不會主動說的人啊……
“唔……”有啥好奇怪的,她天天都在說,她只要網球就好,當她開玩笑?
對,真當她是開玩笑的……
跡部一直以爲她是開玩笑,說這句話是敷衍他- -|||,叫她做什麼都來一句我只要打網球就好。
跡部景吾總覺得人生就要嘗試,不做怎麼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他崇尚華麗和完美,不管嘗試什麼,他都堅決要做到最好。
所以越前龍吟這種人一直是他最不待見的,做什麼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什麼事情都敷衍了事不願意做好。
現在看來,只不過是越前龍吟和他不同吧,她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了自己的未來,而和預定無關的根本不需要在乎。
上個學期會認真複習考試不過是因爲答應他要一起去全國大賽,不想掛科被禁止參加社團活動罷了,現在考試對她而言並不是需要費腦子的事情。
不在乎是不是能夠畢業,不在乎小提琴能不能演奏出聲音,就像她一直以來強調的,她只要有網球就好。
雖然她不曾承認過喜歡網球,但是人生路估計就是網球俱樂部打工、職網、再以後可能專職教練或者俱樂部裡的教練,以她的技術,只要不發生什麼重大事故,未來基本沒什麼好擔心的。
確實不是每個人都決心和耐性可以和跡部一樣把所有事都做到最好的,如果不能把每件事做好,那就只挑一件來做不就好了,其他的都靠邊吧,這就是越前龍吟的思維模式。
天大的誤會啊……
越前龍吟這個人,越瞭解她越覺得她就是個謎樣生物,15歲的孩子有明確的理想和目標很正常,但是像她這樣不留後路去貫徹的絕對少有。
到底是怎麼養成這樣的,真讓人好奇……
點心過後是複習時間,練習捲過半,某個在轉筆的娃開始散發着“球啊球啊,我呼喚你”的信息。
忍足侑士搖頭,當做沒看到,跡部景吾嘆氣,伸手往她腦門上就是一下。
“你再打也沒用……”越前龍吟揉着腦袋,不痛不癢的表情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
“走。”對瞪了半晌,跡部終於鬆口。
“唔?”
“不是打球嗎?”
“誒?你被外星人附身了嗎?”現在流行穿越文啊,難道這個跡部是被穿越的?
“啊恩,你到底走不走?本大爺沒時間陪你耗!”這個人真是一點對她好不得。
“去~”平時到底是誰不由分說拖着她就走的,現在假民主,算了,隨便了。
越前龍吟從包裡抽出自己的球拍,跟着跡部就走。
“嶽人,你還有兩套考卷呢。”忍足侑士攔住了要開溜的向日。
“喂,明明成績最差的那個都溜了。”不公平啊!
沒事和她比什麼,她連高中都不打算讀了,你還讀不?他和跡部可是自己都沒複習,來幫他們補課的誒。
啊呀呀,事情越來越好玩了,慈郎揉着眼睛,可惜不能跟去看,到底還有多少考卷啊,他也想打球啊。
期末考試在有的人擡頭望天、有的人淡定答卷、有人抓頭苦思、有的人毫不自覺的和周公下棋中度過。
放榜的時候,幾乎全校的人都聚集在成績布告欄前,查找子自己的分數,或是慶幸低空過關、或是欣慰複習有所成果、又或是苦惱排名落後。
自然也會有人例外……
比如幾乎所有文科都掛了還老神在在的在網球場上做着擊球練習的越前龍吟,比如不看榜也知道自己一定在榜首的跡部景吾,剛拿着球拍推開網球場的鐵門。
世界上沒有兩片一樣的葉子,人與人本身就是不同的,用自己的觀點去看別人本身就是錯的,一起只在於願不願意去了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