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四面的怪異目光,司葵看得都覺得心裡發毛,但切原赤也竟然毫無感覺地繼續朝司葵發牢騷,“喂。你幹嘛不接我電話!”他好不容易從部長那裡討來的,既然她不給他打電話,那他給她打總可以吧。結果這丫頭竟然要麼是不接電話要麼就是關機!想到部長那張完美微笑的臉,切原赤也就想抓狂,那絕對是在知道真相的情況下對不知道真相還在傻傻等待的人的得意。
“電話?”司葵沒表情地說,“幸村精市廢話太多了。”
說到這個的時候,切原明顯地感覺到來自司葵發自內心的怨念,頭皮發麻地說,“那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司葵眉頭一皺,糾結且奇怪地看着切原赤也,“我給你打電話,要說什麼?我好像沒話跟你說。”到現在爲止,她和切原赤也每一次見面都說一些有的沒的的東西,要麼就是調 戲與被調 戲,捉弄與反捉弄。
“沒話跟我說?”切原一副見鬼的表情,抓住司葵的衣領,“你怎麼可能沒話跟我說,每次跟我在一起你不是挺開心的嗎?我們怎麼可能沒話說!”
被切原晃得七葷八素的司葵,伸手抓到切原的衣服,伴隨着腦子裡系統的那句‘柔道技能啓動’,就把切原給摔到地上,蹲着看到切原那不敢相信的樣子,在一小截同學的輕呼下,司葵好心地解釋道,“我最近在練柔道,那個是條件反射。”司葵捋了捋頭髮“還有,我好像給你打過一次電話,不過那次不是你接的電話。怎麼,你沒看到有未接來電?”說起這件事,司葵就有種把切原再摔一次的衝動,那次接電話的根本就是幸村精市,從此以後,她總會接到來自幸村精市名爲關心小葵的騷 擾電話和短信。
比如下面說的:
“小葵嗎?今天天氣不錯哦。神奈川的海看起來很漂亮,要不要過來看海呀!我過來接你。”
“今天天意回來了,不過是把自己的東西都帶走了。真是個讓人擔心的孩子呀!小葵,如果有空的話,能不能陪我去看看天意。”
“我找到一家挺不錯的料理,要不要過來嚐嚐。”
……
司葵額頭上懸掛的黑線隨着腦子裡回憶起幸村精市對自己的騷 擾就變得越來越濃也越多,直到切原從地上跳起來的大叫纔打斷,“不會吧。來電記錄里根本就沒有你的來電顯示。”
“那是怎麼回事呢?”司葵很壞心眼地誘惑着單純的小海帶往一條陰暗的道路。“電話會不會壞了?”
切原連忙把手機給翻出來,按了幾下,舉給司葵看,來電記錄裡從上倒下翻了一遍,沒看到手冢葵的字樣,倒是看到很多真田凌月的字樣。
她經常給切原赤也打電話?司葵疑惑了,真田凌月喜歡的不是幸村精市嗎?當初因爲這件事被大部分女生所排斥,本身又喜歡扮柔弱,喜歡在別人背後說三道四的,所以也就被一些強大(?)的女生欺負得更加厲害了,自己的這具身體再沒有討厭真田凌月之前還幫她解決了很多麻煩呢。
但就算她有千般不是,可喜歡幸村精市的心意是真的。莫非真田凌月這唯一的優點也要被抹殺了?
要是切原聽到司葵此時心裡所想鐵定會抓狂,幸好他沒有聽到,所以還能思考着到底是誰把葵的來電給刪掉的。
“是仁王前輩?不對,雖然那隻老狐狸很喜歡捉弄人,但是刪別人來電顯示的這種缺德事他應該是不會做的吧。難道是丸井前輩?他在報復我上次生日沒收甜點的事情?這也太壞了吧。”
聽到切原嘴中的名字,司葵哼哼的笑,“我聽到的那個聲音可是一個很溫柔的聲音。”
司葵的話讓切原眼前一亮,“我知道了。是部長!”
果然是隻單純的小寶寶~~司葵彎着眼睛心情舒暢地笑,這孩子說的還真沒錯,每次跟他在一起總是說着些無聊的話,卻異常的輕鬆愉快,不過,人生在世,有誰不會常說些無聊話呢?(司葵覺得自己想這些問題也很無聊的說)
“難怪部長知道你的電話號碼!”
切原的眼睛通紅了。
教室裡,教室外的同學馬上就行動了。
好些膽子稍微大一點的男生快速地擋開了司葵和切原赤也的距離,周圍的視線都警惕地看着切原。
“喂!立海大的。你想幹什麼!”
“對呀!你想對葵桑乾什麼!我警告你,不要亂來。”
“這裡是不動峰,不是你們立海大的地盤。輪不到你們撒野。”
聽着這些年輕氣盛的少年郎們的宣言,司葵帶着頗有嘲弄意味的笑容抱着雙臂立於‘人羣保護’之中,看着已經對面前事情從目瞪口呆慢慢又轉成驕傲型的切原赤也。
“哼。要不是葵在這裡,我才懶得來這種偏僻破破爛爛的學校。”立海大流傳已久的驕傲,絕不會讓切原低下頭,他的頭只會擡得更高。
那樣的驕傲呀……司葵略嘆氣的同時還帶着份佩服,立海大確實了不起。不過對於切原赤也口裡的偏僻破破爛爛的學校一話,司葵挺是無語的,一所剛建校沒多久的學校怎麼跟一所歷史悠久的學校相比,破破爛爛一詞雖說是正確,但司葵還是有些心生不滿了。又是該死的學校集體榮譽的情緒在作怪,沒人喜歡聽到別人說自己學校的壞話,雖然那是事實。
所以,切原赤也同學已經帶着他那立海大的校服得罪了不動峰的學生。
人羣氣氛激烈了,不分男女。
“立海大的。這裡輪不到你叫囂,你打哪來滾哪去!”
“你小子得意什麼呀!是你學校了不起,又不是你了不起!”
“你要覺得立海大好,就會你立海大,不要來找我們的葵桑。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這裡是不動峰,不是你們立海大,輪不到你囂張。”
“這傢伙是在挑釁的,他是在挑釁的!”
更有人在激憤的人羣裡添油加醋再添一把火,從四處衝擊過來的話也越來越惡毒,甚至有人牽扯到海帶媽海帶爸了,這一切的發展迅猛得讓司葵和切原兩人都目瞪口呆了,司葵全然沒想到羣衆的憤怒竟然是如此的恐怖,而海帶同學也好像發現自己闖禍了,眼睛自發地朝司葵求助了過去,可是——
“他竟然還敢跟葵桑拋媚眼,這個色狼!”
“這個頭髮彎彎曲曲長得莫名其妙的傢伙,還敢打我們葵桑的注意,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喂。你這個海帶頭,不是說我們學校破破爛爛的嗎?那幹嘛來我們學校找女生,滾回你們立海大那一畝三分地去。”
看到唾沫星子亂飛激動的不動峰一干人,切原赤也剛想爆發的那一刻,真田副部長的鐵拳、幸村部長的女神式微笑、仁王前輩的狐狸臉等等畫面,還有他們的那個聲音‘不要給我們在外面惹麻煩哦’,飛快地劃過切原的腦海,這衝動的少年異常地冷靜了下來,滿是鬱悶地看着在被保護起來的司葵偷笑的嘴臉,他不就說了一句實話麼。
得到切原穿透而來的哀怨眼神,司葵笑着嘆了口氣,剛想說話,就聽到人羣一陣振奮。
有人大喊,“宮野前輩來了!”
司葵神色瞬間凝重,撥開人羣就拉住切原赤也準備往外走時,一隻手有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司葵的手鬆開了切原的手,力道適中。宮野站在她的背後,柔聲地對司葵說,“小葵。”
“嗯。有事?”司葵冷冷清清地笑着,掙開了宮野的手。
圍在旁邊的人,都很聰明地消聲了。
“這裡不痛了吧。”宮野的手剛要觸碰到司葵的臉時,就被人甩開了,不是司葵的手,而是一個網球拍。
黑色的球拍直指着宮野崎,離他的臉只有幾公分。
球拍的另一端是切原赤也自信的臉。
“我認得你,你是宮野崎!”
宮野崎的眼睛裡的光從面對司葵時的那份柔和漸漸變成了一種冷,黑雲壓城城欲摧的那種壓抑中的冷直襲切原。
“怎麼立海大就派你這麼個小不點來嗎?也太看不起我宮野崎了吧。小鬼,還是把你家大人們叫過來吧。”
一旁的女生偷偷地露出了愛慕的表情,低聲說着什麼好帥好酷之類的話。司葵冷然地望着宮野崎,這個樣子的宮野崎,她是第一次見到。
“我要徹底擊垮你!”切原的球拍往肩膀上一放,隸屬於王者的驕傲綻放得十分耀眼。
那樣子也着實帥氣得很。
但司葵有種預感,這孩子可能會‘死’得很慘。
宮野崎諷刺地看着切原擺出來的POSS,再看向司葵時,目光又柔軟了起來,“你說,我做。”他根本就不把切原赤也放在眼裡,什麼學校榮譽,對他也就是一堆破爛。
司葵扭頭,“隨便你們。”說完,她就走進了教室。
“喂!你跟我來。”宮野崎冷漠地瞟了切原一眼,如他來時一般,靜靜地走開了。
切原抓着球拍邊走邊朝教室裡的司葵喊道,“等我把那個宮野崎打得落花流水,我們就去看電影,我連電影票都買好了。”
那個白癡!說這些話根本就是火上澆油,他絕對是故意的。司葵深吸了幾口氣,才壓制了自己的怒氣。打開揹包,拿出手機,開機,無視掉上面N多短信和未接來電,挑了個號碼就撥了過去,裡面的才嘟了一聲,就被接通了。
“喂。”真田弦一郎聲音厚重很有穿透力地傳了過來。
頓時就讓司葵有種壓力感,這讓她有種自 虐的感覺。
“我是手冢葵。”
“……”
對着那邊的無聲,司葵也不管有沒有人聽,接着說,“切原赤也和我們學校的宮野崎要打起來了。”
那邊沉默了一會,真田弦一郎才說,“告訴赤也。不要鬆懈!”
司葵看向鐘錶,輕描淡寫地說,“下午記得來幫切原赤也收 屍。”掛了電話,就聽到同桌伊武深司說,“你很擔心他?”
“沒有的事。”司葵支着腮翻了幾頁書,但似乎是看不下去,便把書往抽屜裡一塞,往教室外走去。
她發誓,她絕對不是擔心,只是去看一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