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十年了

下午社團活動時間,不動峰網球部。

爲數不多的人員各自分佈在球場各處練習揮拍或是相互對拉,四周關注球場內的女孩並不太多,橘杏是其中一個,只是她不是站在外面,而是站在球場內。在神尾的旁邊有時候會幫他遞水或是毛巾,和學校很多運動類型的社團不同,網球部沒有正式的經理,因此作爲部長的妹妹橘杏就差不多有些時候會擔當這樣一個角色。

身爲一個少女,尤其是身爲一個關心網球部的每一個成員的部長的妹妹,球隊裡每個正選成員她都是挺熟悉的,她深切地感覺到了在球場角落裡練習揮拍的伊武深司的情緒不太穩定。

橘杏在把毛巾遞給哥哥橘桔平之後,便帶上一瓶水走到伊武深司的後面,“深司。今天你不夠努力呀!”一早她就聽說校門表白事件,她以爲對這種事早就習慣了的深司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只是看現在深司的狀態,情況不太妙。

伊武深司握着球拍站好,接過橘杏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半低着頭,無神地看着手裡的水,長長地吐了口氣,“我沒事了。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今天有人跟葵表白,感覺上很不舒服,也不知道那個人到底跟葵說了什麼,葵看上去好像不是很開心,以前她不是這樣的,我記得以前不管誰跟她表白也不會影響到她的情緒。我還聽說宮野前輩要那個跟葵表白的人明天不用來學校了。也不知道宮野前輩到底在想什麼,保護葵卻又不想讓葵知道他的存在,實在是讓人想不通。”

“好了。深司,你確定自己沒事?”聽到深司一連串的碎碎念,橘杏確定了他絕對是很有事。

深司愣了一下,擡頭看向橘杏,隨即搖頭,“放心吧。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你有空擔心我,還是關心一下阿明那傢伙吧。聽說這傢伙認識了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說是立海大的。你一定要看好他了。”

橘杏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嗯,嗯。我知道了。那個女孩我也知道,說是幸村精市的妹妹,人也挺好的。還有,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們今天要說的是葵桑,你確定你沒事了嗎。”

明明是還很介意的樣子呀!橘杏頗爲苦惱地想,自從深司對手冢葵一見鍾情後,平常除了網球之外就是手冢葵,在打網球的時候,有時候會受到葵桑的影響,雖然這種影響在兩年來的磨練中慢慢地減少,但並沒有到無的地步。

“沒事了。是真的沒事了,我說了沒事了,你幹嘛還要確認。”深司又囉嗦了幾句,便把頭扭到了一邊,望向遠方。

表情是像不在意了,可是感覺上還是很在意呀!不止是橘杏能夠感覺到,就連網球部其他那羣遲鈍的傢伙都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伊武同學又在爲葵桑苦惱了。只是誰也幫不了他,在網球方面,伊武深司很有天賦也很勇敢地前進,只是在戀愛這方面,全網球部的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前進纔不會陷入更加尷尬的地步。

“我可以幫你約葵桑出來。”橘杏主動說。要深司去主動表白,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深司回過神,看向橘杏。

“把她約出來,你跟她表白。別告訴我你準備繼續等下去,只怕你等到高中畢業,她也不一定會感覺到你的心意。你已經從國中等到高中了。”對於伊武深司如此的被動,橘杏愁了,整個網球部的人也很愁。看伊武不太想拒絕的樣子,她雙掌一擊,“好。就這麼決定了,時間就定在這周的星期天吧。放心吧,你的身後還有我們這羣后盾,一定會幫你把葵桑追到手。”

“沒錯!”那邊豎着耳朵不知道聽了多久的神尾立即表態,其他人也點頭,就連橘桔平都同意了。

那麼這個時候,他們口中的女主角又在幹什麼呢?

司葵咽完最後一口的麪包,就覺得人生實在是慘淡無光,她發現自己嚼麪包的次數越來越多,吃糧食的日子越來越少,應該說吃慣了中國菜,日本菜就有點無從下口的感覺,但是爲了活下去,司葵還是很努力地挑一些比較容易嚥下去的菜咽飯。

“系統。切原赤也那個混蛋到底在哪裡呀!”

司葵極爲痛苦地看着系統弄出來的電子地圖,上面標得很清楚,綠色的閃光點是海帶的位置,自己的位置是藍色的光點,可是就算看得着,她卻發現自己是越走離切原赤也的那個綠色閃光點也就越遠了。

“爲什麼就沒有自主尋路的工具呀!”司葵抱着頭,極爲鬱悶地想吐血。

在第N次抱怨完畢後,司葵又掛上自己冷淡的面具,踏上了尋找切原赤也的路程,小身板擠在人羣中看上去楚楚可憐。

就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停着一輛普通的出租車,一雙紫色的眸子中只印着司葵夾雜在人羣中的身影,車開得很緩慢。

“寒少爺。爲什麼不直接將天音小姐請過來?”坐在前面魁梧的司機恭敬地對後面纖秀的男子說。

目光不離司葵的背影片刻,男子咀嚼着笑容,“上田。記得,她現在不叫天音,她叫手冢葵,以後不要叫錯了。”聲音溫潤如玉,只是掩飾不住那雙紫色眸子裡看向司葵時的佔有慾。

“是。寒少爺。”

男子點點頭,低頭擺弄着放在一旁的相冊,一頁頁翻過去,笑容更甚。要是司葵在這裡看到這本相冊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爲這裡面全部都是那具身體的照片,就連她小時候幾個月大的照片都有。

翻了幾頁,男子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哦。對了,上田,聽說你家的兒子很喜歡葵呀!今天還跟葵表白了。”他從身後又拿出一個紙袋,掏出幾張照片,上面顯然是早上上田哲向司葵表白的場景。

前面開車的司機雙手一抖,從後視窗看到男子手中的照片,汗就冒了出來,“寒少爺。回去我一定好好管住阿哲。”

“那倒不用了。”男子微笑地擡頭,“我想阿崎會解決吧。十年沒回來了,沒想到阿崎竟然成了葵的保護者,這還真是難以預料呀!”他拿着一疊厚厚的打印紙,臉上是笑着的,只是眼睛裡充滿了陰霾。

上田擦了擦汗,“寒少爺。要不要我把葵小姐請過來。”

“不用了。等過一段時間,我會親自接她過來的。”男子將一塊手帕遞給了前面開車的上田,上田戰戰兢兢地接過手帕。

再多年沒見面,他也能夠一眼就在人羣中發現她,就如當年他在許多的學生中一眼看中了她。她是他的,沒有人能夠搶走。男子暖如春風地望着挺直了揹走在人羣裡的少女。

十年了,他等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