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在知曉切原迷路的豐功偉績之後,夏木表示她會好好照顧切原,讓清田放一萬個心,她在切原在,她不在切原扔在。在經過這樣挺慘烈的誓言之後,清田很放心地將切原交給了夏木,同時沒有忘記告訴夏木等下一定要注意看他天才般的表現。

夏木打趣道比賽場地很大分不出哪個是哪個怎麼辦,於是清田表示夏木的擔心純粹多餘,因爲就算是再大的場地也無法掩蓋住他身上天才的光輝,聽得夏木一陣瀑布汗。

清田走後,夏木就和切原一道進入了觀看席。在走的途中夏木又對切原和清田的關係表示好奇,切原此時給予了詳細的解釋。原來切原媽媽和清田媽媽是好朋友,所以他和清田是從小認識的,關係挺好。他們兩家來往也很頻繁,在暑假的時候都會有人去另一個人家裡住上一些日子。

夏木對此表示理解,然後又問:“你會打網球該不會是真的因爲當時的清田打籃球的姿勢很難看?”

“就是因爲這個。”一提到這,切原還覺得非常慶幸,“夏木你不知道,清田哥打籃球那姿勢有多挫!偏偏他自個還覺得很帥,沒少摧殘我的眼睛。”

“可初學者一般都會這樣的吧?”夏木笑道,“難道你剛開始打網球姿勢就不會挫了?就算真是天才也得有個適應期吧?”

切原沒有回答,只是道:“那個時候每次清田哥一去籃球場,所有玩其他遊戲的小孩子都會聚集到籃球場,嘰嘰喳喳的很熱鬧。”

夏木疑惑道:“這是好事呀,說明清田的籃球打得很吸引人。”

“你是沒聽到他們說什麼纔會這麼覺得。”

夏木問:“那他們說了什麼?”

切原憋了下聲音,然後面無表情地:“快看,快看,猴子開始跳舞跳舞啦。”

夏木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所以你是不想被人說成是猴子?”

切原用力點點頭:“紅臉蛋紅屁股的多難看。”

夏木眨眨眼:“難道清田沒感覺?”

“怎麼可能?”切原道:“清田哥說,不被人妒是庸才。”

夏木哈哈笑道:“清田還真是個人才。”一邊說夏木一邊覺得清田其實是個有大智慧的人。如果是一般的少年聽到這種明顯是嘲笑的話肯定早就負氣地將籃球扔到一邊,視爲平生恥辱再也不要碰的那種,可清田偏偏是越挫越勇,從而如今到了海南王牌的地步。

清田的身高再打籃球的隊員中來說不高,可他卻是海南附中的籃球隊的小前鋒,由由此可見他的籃球技術有多強悍,竟然能用球技彌補身高的差距。這絕對是過硬的實力。如果當初的夏木純理能擁有清田這樣的個性,也許她也就不會出現在這了。所謂的必然其實是許許多多偶然中的一個,但看你想要選擇哪個。

就像是清田選擇直面困難,於是有了現在的成功;就像夏木純理選擇了自怨自艾,便離開了這個人士。所謂一着不慎滿盤皆輸,一時間,夏木竟然因此堅定了要去聖馬丁的心態。

夏木一貫的心路都是屬於得過且過,從來不會將自己逼至絕路。就像是這回規劃自己的未來,她也是給了自己三種選擇,而事實上夏木心裡也清楚照她這樣的規劃,到了最後聖馬丁肯定是無緣的,因爲她給了自己太大的寬鬆,從而讓自己喪失了明確得目標。畢竟要讀聖馬丁就得先去的讀預科,而這樣就無緣高考,甚至於連高中畢業證書都沒有,實在是太冒險了,不值得。

是的,從利益的角度來說,不值得,風險係數太大了,只有瘋狂的賭徒纔會去嘗試一二。

其實人都是這樣,有高有低的時候都會慣性地選擇低,因爲低得更容易達成更容易讓人享受勝利的喜悅。而高的往往披荊斬棘過後往往還看不到前路。這並不是選擇低的不好,只是這樣的人生,到了最後如果心態掌握不好就很容易造成一種缺憾,時不時就會發出這樣的感慨——如果時光倒流,我一定不……

可惜這個世上並沒有如果,而就算真正有人能夠逆轉時空,回到過去的人又有多少明知前路艱險仍然堅定不移決定走下去?也許,萬中都無一。因爲我們總是容易把自己想得很勇敢,而在面對困難的時候卻又變得太膽小。

夏木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爲她這算是經歷了另一種意義上的時光倒流。所以還要按部就班地走下嗎?不,絕不。夏木眸中升起幾許堅定之色。聖馬丁,就是它了。她不會給自己任何退路了。如果無法直接在高中就申請到聖馬丁的本科,那麼她就去讀預科,從而再考取本科。

拼一拼闖一闖,年輕人,怕什麼?

一旁的切原忽然感覺到身邊的夏木好像有些變了:“夏木,你很高興?”

“恩,因爲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夏木點點頭,聲音很輕快,“切原,謝謝你。”

“我有幫到你嗎?”切原挺迷茫的。

“有的有的。”夏木笑了笑,然後問,“你等下坐在我旁邊吧?”

切原應得飛快:“當然。”

夏木很壞心眼地道:“爲了不迷路?”

“夏木純理!”切原包子臉鼓起很憤怒。

“彆氣彆氣。氣壞了身子等下清田找我算賬怎麼辦?”夏木嘆了口氣,“雖然我身強力壯,可是清田他可是整整比我高一個頭,說句實話我真沒把握打贏他。”

看着夏木煞有介事的模樣,切原心裡淚流滿面,夏木這人插科打諢的功力實在是太強大了,他擋不住/(ㄒoㄒ)/~~

倆人有說有笑地沒多久就來到了海南附中球員家屬觀看席。這位置很好,是觀衆席的第一排,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場內的一舉一動。他們來的其實挺早,即使從現在算起距離比賽時間也還有五十分鐘,所以觀看席上很空曠。夏木選了第一排稍微靠近中間的地方,從這個角度可以比較清晰地看到海南隊的一切。

夏木道:“我們好像來的真的很早。”

“對。”切原點點頭,然後發現夏木正盯着自己的肩膀,切原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該不是困了吧?”

“切原你真聰明。”在有求於人的時刻,夏木從不吝惜糖衣炮彈,“吶吶,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那就不要大意地將肩膀貢獻出來吧?”

切原道:“你可以將頭靠在椅背上。”

夏木白他一眼:“你以爲我沒有試過?”這椅背挺短的,頭壓根沒地放靠。

切原實驗了一下,發現果然如此,於是他很爽快地出借肩膀。夏木笑眯眯地將頭靠了上去,不得不說,這高度剛好,靠起來不會覺得頭很累,不過這肩膀真硬。臨睡前,夏木道:“切原你應該多吃點肉。”

“爲什麼?”切原道,“我這是標準體重,不需要增肥。”

夏木道:“這樣肩膀靠起來會舒服點,不像你現在這樣一點彈性都沒有。”

“彈性?”

“恩,就像墊子樣一按下去就會有個小坑。”

切原當即咂舌:“那得多胖纔有這個效果?”一邊說着一邊他將手伸向了夏木的肩膀,一根手指按了下去,果然發現了好大一個坑。

夏木頓時有了瀑布淚的衝動。雖然說她的胖是即成的事實,可是切原做出這樣的舉動,她還是感到很受傷,不過沒一會兒切原的話就將她的碎了的玻璃心粘了起來。

“夏木,你這個難度太高了。如果我胖到這個地步,會很影響打網球的移動速度的。”想了想,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個厚度,“我最多隻能再胖這麼一點。”

夏木驚詫道:“你是認真的?”

切原道:“我爲什麼要說笑?”

夏木嚥了口唾沫:“你別告訴我現在在想怎麼增肥?”

切原問:“你怎麼知道?”

夏木狂汗了下:“切原,你認真了。”

切原道:“不是你說要虛心聽取別人的意見?”

夏木道:“那也得是正確的意見才行。”

切原道:“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他用手按按自己的肩膀,“我這裡是沒什麼肉,靠起來是不舒服。”

夏木快哭了:“可你不用給別人靠的啊?”

“你又不是別人。”切原道:“朋友,是用來關愛的。”

夏木被切原這話感動了。當然她也壓根沒想到一句肩膀太硬會引發出這樣的對話,在她看來正常板應該是這樣的。

“XX,你這肩膀靠起來真不舒服。”

“有的靠你就好了,居然還嫌棄?你還要不要靠了?”

“要的要的。”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這回切原思路照舊詭異,但這一回真是詭異得人見人愛啊。只可惜爲了她的小命着想,她得親手打消掉這樣可愛的念頭。

“花這麼說沒錯,不過切原你這肩膀我也就偶爾靠靠,你爲了這個偶爾就去增肥是不是有點太大題小做啦?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不過我更不想因爲這個影響你打網球。這樣我會很自責的。你也不想讓我自責難過吧?”

切原點點頭。

“所以別再想着增肥了啊……”她發誓如果切原因爲她這一席話變成了胖乎乎的海帶,絕對會有很多人想要將她殺之而後快,無論親疏遠近。

“好。”切原微笑了下,指指肩膀,“你還要靠嗎?”

“當然。”夏木將頭靠了過去,閉上眼睛的時候還說道,“別忘了提前十分鐘叫醒我。”

“恩。”

這回那叫一個文思泉涌啊……

切原乃真是可愛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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