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Chapter 10

“切原, 你,你,你, 你……”路人甲同學手指着旁邊睡得正開心的切原同學, 一連叫了N個“你”以後, 終於一臉地不可思議地說了後半句話, “你竟然及格了!”然後痛心疾首地做捶胸頓足狀, “爲什麼我卻只有可憐地59啊!你一定是賄賂老師了吧,嗯,一定是, … 喂喂,你給我起來!!!!!”

“哥!”

從冰帝的校長室裡出來, 楓湮剛出了樓就被一抹靚麗的銀色擋住了視線, 女孩微微喘着氣, 似乎是跑步過來的。她擡頭衝他微笑,露出一口潔白的貝齒, 眼中真誠滿溢,“哥,我似乎,趕上了呢。”

看着她的笑容,楓湮終於想了起來, “Yan?”

“阿姨已經告訴你了吧, 她讓我來這裡找你, 說是帶我熟悉新家。”芾依親暱地挽住了男孩的胳膊, 熟悉地拽着他向前, “那麼我們現在回家吧,我很期待呢。”

自從母親叫自己來到這兒, 說會收養一個女孩起,他的腦子就是混亂的,然後就這樣被母親推了出,然後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這個女孩拉走了?!

“時,雨,芾,依。”

平靜掀不起一絲波瀾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芾依像聽不見一樣繼續衝着楓漂微笑,“對了哥,你餓不餓,要不我先請你吃東西?”

“不華麗的女人。”身後的大少爺掃了一眼面色沉重的忍足,似乎是無事推了下眼鏡,然後扔下句“我要去約會。”就留下個有些落寞地背影匆忙離去了,

“跡部,和我交往怎麼樣?”

“你這麼不華麗地把本少爺叫到這裡,只是說明你也終於沉迷在本少爺華麗的……”

“我想你可以停止那過分自戀的言語了,跡部。”芾依將叉上的巧克力邊同草莓一起送入口中,邊又輕呷了一口桌上的檸檬汁。在聽完少年越來越不着邊際的話語後,終於開口。

跡部一挑眉,看向她的眼中有着一閃而過的光芒。

“我知道你沒有在交往的對象。而且你最後的結婚對象無論怎樣,也會是家族間的聯姻,不是嗎?”她向對面嘴角向上一挑,繼續說下去,“現在的你沒有在交往的對象,不想,也沒有遇到自己心儀的人。老實說,就算你遇到了,你有能力去和家族對抗嗎?呵,”她仍是不慌不忙地吃着蛋糕,眼睛卻始終盯着跡部,氣勢不輸給他半分。“本人我呢,正好遇到了一些麻煩的事情,所以,我們交往,沒有任何感情的交往,你接受嗎?”

跡部優雅地端起桌上的咖啡,斜眼掃向她,“你憑什麼認爲本少爺會答應?”

“我並沒有說你一定會答應啊,只是個提議罷了。只是我想了想,這種事情似乎還是找跡部少爺您比較合適呢。”

跡部有種想要使勁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揪的衝動,少女自始自終的嘲笑表情都太過刺眼,讓他感到有些壓抑,卻又不自覺想要靠近。那微笑面具下的表情,他想要看到,想要深入地瞭解。而這些讓他,更加的不舒服。

芾依低下頭來,睫毛微微顫動,像是翩躚的蝴蝶,聲音向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咒語一般低沉,“我們是一類人,不是嗎?”

還未將少年鮮少透出的驚異表情收入眼簾,她便利落地從包中拿出一本雜誌,輕輕推了過去,擡頭微笑,“這是我最近看到還算比較有趣的東西,相信少爺您也會有興趣吧。”芾依站起身,壓低了頭上的帽子,“想好了就給我打電話吧。我現在,可要和新家人去“培養感情”去了,回見!~~”

“你想知道的事情就是這些了,哥哥。”芾依向他露出個甜甜的笑容,面前男子太過冷靜的表情讓她暗自讚賞,該說,真不愧是時雨仁芥的兒子嗎?

“所以說,你是我的親妹妹,而他,已經去世了?”溫和的面龐此刻變得有些嚴肅,說話的語氣很是平靜,似乎是在談論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是的。我說了這麼多,你現在還怨他嗎?”

少年笑了,臉上的表情也就變得柔和生動起來,“母親都不怨的話,那我又有什麼埋怨的資格呢?畢竟懷着對一個已經過世的人的恨意,無論如何,只是對活着的人一種折磨吧。那我又爲什麼要懲罰自己呢?”

一雙綠眸印入他的眼簾,透着讚賞與驚喜,楓湮不由得伸手撫上她的發,聲音放柔,“真好呢,我一直都想要個妹妹。”

哪怕不習慣和人有身體接觸的芾依也順勢靠了上去,呵呵,久違了,家人的擁抱,原來是這樣溫暖。

懷中少女的聲音就像撒嬌一般,“我也一直想要個這樣優秀出色的哥哥呢。”

“所以啊,哪怕有過那樣一段童年,可是現在,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覺,真的是很好呢。”

伊野尾雅泠的臉上終於有了種可以被稱爲慈母的溫柔表情,她笑着點點頭,“菜的味道不錯,楓湮你做的?”

楓湮拍了拍旁邊自己已經認做是妹妹的少女的銀色的腦袋,“她也幫了不少忙呢,就是害的我把廚房又整個打掃了一遍還損失了些原材料而已。”

芾依吐了下舌頭,“誰沒有個第一次嘛,對吧,哥哥,Oba… Okasan(媽媽)。”

身邊的兩人一起停下了手上的筷子,楓湮還是笑着,而伊野尾雅泠臉上的表情卻是瞬息萬變,最後是帶着微微顫抖的聲音問她,“你剛纔呢我…”

“媽…媽,那個,不可以嗎?”

伊野尾雅泠什麼都沒有再說,只是上前緊緊擁住了那個瘦弱的身子,而從楓湮的角度,剛剛好可以看到那幾滴順着母親面頰滑下的水珠,那是他二十年來,第一次,看到自己總是獨自承當一切的堅強母親的奪眶而出的眼淚。

她究竟揹負了多少,沒有人知道。她也總是將一都深埋在自己的心裡。那些說是她女強人的人,又有誰知道她要獨自一人撫養一個孩子的艱難呢,甚至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樣在人前光鮮靚麗卻又一個人在受煎熬的母親,讓他看了只覺得心痛。那個男人,拋下他們母子的男人他怎麼能不恨,可是當母親告訴自己會有個妹妹的時候,當這個“妹妹”坐在自己身邊淡定地微笑着講述那一段故事時,他想他放下了。就像他告訴她的,懷着對一個已經過世的人的恨意,無論如何,只是對活着的人一種折磨吧。那他又爲什麼要懲罰自己呢?現在的他過得很好。

楓湮終於起身擁住了兩個已經在他生命中很重要的女人,感到很安心。

“我們會是最幸福的一家人。”他笑着說,手臂稍稍用了些力,將自己的心情與決心傳遞給懷中正微微顫抖着的兩人。

“魔女老師今天請假?”

“太好了!~”

一大早的,立海大附屬中學二年級的幾個班就鬧的不可開交,而以切原赤也同學叫得最大聲也最興奮。擺脫魔女老師的“殘酷壓制”(?),怎麼着都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啊,但是此時的切原赤也同學顯然已經忘了,他這次英語測驗的61分是怎麼來的。

好吧,下面鏡頭回放。

“好吧,切原同學,今天你的網球也練完了,下面我們老老實實來背英語吧。”笑得優雅又善良的女性,叫做時雨芾依,而一旁垂頭喪氣的黑色捲髮少年,叫做切原赤也。

“可是老師,已經放學很久了,你不再這麼敬業的吧。”他還在做垂死掙扎,邊用眼神向周圍的隊友們求救,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呵呵,算你運氣好,你老師我呢,偏偏就是那種敬業到極點的好老師,我可是犧牲了自己的私人時間幫你免費補習哦~所以,……”她的眼睛掃到周圍,“這麼晚了,各位也該回家吃飯了吧,不然你們爸爸媽媽可是會擔心的哦,少年們~

風揚起她銀色的髮絲,笑得那麼燦爛,動人心魄。張揚的笑容卻不會讓人產生一絲的反感,只是有種從心底裡泛起的舒暢。真正想起曾在醫院看到她的人,也只有仁王和柳生這對搭檔而已。

病房裡,帶着淡然的微笑說自己叫做Yan的少女,被幸村稱爲朋友的少女,處世不驚討厭被人打擾的那個女孩,原來竟是如此。

柳生推了推眼鏡,掩住了鏡片下那一抹探究之色。大家告別後便給紛紛離去了,而最後出來的幸村,一臉關心之色,“芾依,你一直等到現在,不用去吃東西嗎?”

“呵呵,工作至上,工作至上,對吧,切原同學。”

剛離開網球場不遠的部員們注意到了在切原面前正笑得有如聖母一般的少女,以及,呃,同樣笑得很燦爛的部長大人,一股涼氣就突然從體內泛了上來。於是忙縮縮脖子,急急忙忙地離開。

“真是抱歉,我們的部員這樣麻煩你。”

“真的不用這些客氣,這是我的職責不是嗎?”芾依不客氣地拍了下切原的頭,“啊,對了,幸村君晚上是否有空呢?教完這傢伙以後,我說不定心情好就會吃東西呢,幸村君要一起去嗎?”

“好啊。”幸村微笑着點點頭,然後看向切原,“加油吧!”

而原本在一旁嘟囔着“什麼‘這傢伙’”的切原,立刻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是,部長!”

結果所謂的學習也只不過是看幾部英文電影?!

切原作苦大愁深狀看着自己身邊那個完全不注意形象正大嚼特嚼薯片的女生…老師,顯然是一副無聊到極點的樣子。

“那個,老師,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先回家了…”

“哦?”她頭一偏,眉一挑,“是膩了,還是餓了?”

“啊?”

“語感啊,我們可貴的語感。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要犧牲打報告的時間陪你看這種三歲小孩子纔會看的電影啊!”

“三歲小孩子纔會看的電影……”

旁邊的人只給了他一個很不屑的眼神就繼續吃她懷裡的薯片,邊好像津津有味的盯着電視完全陷入了劇情。

拜託,看得那麼入迷的“三歲小孩”明明是她自己好吧!切原憤憤地想着,邊不滿地看向她。

“不滿的話要不我們現在來講講語法,背背單詞,再做張卷子?”

好像完全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樣,芾依連頭都沒往這邊轉,就笑着這樣說道。

“啊,那個,還是不用了,老師……”

“那就老老實實給我聽發音,少看下面的翻譯。真是的,下次還是找部原文電影,讓你現場給我翻譯好了,省得看你這麼無聊,對吧,切原同學。”

她笑得越是無害,切原就越發寒冷。完全和部長是一個類型的啊,也難怪他們這麼投緣了。

可憐的小海帶只得耷拉着腦袋,沒精打采地開始豎起耳朵“培養語感”了。

她從來都沒有認真給他講過語法,只是每天都會在訓練後準時出現拉自己到她家去,要麼看電影,要麼就扔給他一本什麼《小學生必讀英文》,自己在旁邊用很純正地的發音背出來,讓他讀,再讓他翻譯。偶爾會用簡單的英文和他交流,他慢慢習慣的同時也開始用一些很簡單的句子對話,她就會把一些錯誤的點揪出來。後來如果他要同一種錯犯兩次,她就會讓他掃自己家的地,邊自己坐在一旁這吃零食邊往地上又扔垃圾。切原卻只是敢怒不敢言,自己她家訪了幾次以後,家裡人都完全把她當成上帝來對待的,把她誇到天上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部長啊,那個沒事就對自己笑得很燦爛的部長啊,他深怕這個老師又“不小心”在部長面前說點他的什麼“小事”,他的訓練可能就會被停了,天哪,這日子,他過得!

鏡頭拉回,正在課桌上補眠的切原突然被一陣手機鈴聲吵起。

“我說,你昨天的地沒掃乾淨,今天放學以後重新來掃吧。”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