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以王者之名
adelsitztgemut,nichtimgeblut.(高貴不存在於血脈,而源於心中。)
黑紅雙色的外套拋向空中。
修長的手指打出漂亮的響指。
他依舊是他,跡部景吾。
幸村平靜地看着跡部光芒四射地站在場地中央。的確,這就是跡部景吾,無人可以取代。正如榊所說的,“冰帝需要的唯有可以君臨天下的王者,第二把交椅這種說法毫無意義。”
因爲atobekeigo,生來以王者之名。
跡部握緊了手中的球拍,他的目光冷毅而沉着,沒有半分的動搖和遲疑。
“三號場和五號場現在是二比二平,這就意味着,決定勝負的,就是跡部的這一場比賽了吧。”柳放下了手中的筆,安靜地站在幸村的身旁,“入江奏多作爲二軍no.20,是一個連在球場上也不忘演戲的傢伙,實力不可小覷。精市,你就這麼堅定跡部會贏麼?”
幸村輕輕地勾起嘴角,聲音輕得像要飄散在空中:“因爲,他是atobe啊……”
小球漂亮地越過球網,留下一條迅疾的軌跡離開場內。
“邁向失意的遁走曲。”跡部挑起眉,依舊張揚得意地望向對面的入江奏多。
入江微笑着,饒有興致地推了推眼鏡,笑眯眯地站到後場。
跡部的目光瞬間恢復了銳利。他顛了顛小球,發球。又是一個邁向失意的遁走曲。然而入江奏多早已經扶着眼鏡,睜着眼睛安靜地站在原地,連一點接的意思也沒有,
“怎麼了?那個入江站在原地不動了。”切原有些迷惑地望着入江奏多,良久才遲疑地說,“……跡部的殺傷力有那麼大麼?”
仁王毫不客氣地揉亂了切原的一頭亂毛:“剛纔看你和白石的雙打配合得那麼默契,還把對手狠狠涮了一頓,我還想你的智商提高了不少。沒有想到還是一如既往地蠢萌呢~赤也。”
柳生推了推眼鏡:“我還以爲這個挑釁的意味很明顯呢。”
幸村挑眉:“還在浪費時間調|赤也教麼?算了吧,認真看比賽。尤其是你,雅治。你要是連cos對手都不成功就一點價值都沒有了,還是早點和柳生散夥打單打吧。”
仁王瞬間變成苦瓜臉。
場上的跡部並沒有因爲對手的輕慢就放鬆警惕,又或者說,他希望的就是對手的這種輕慢的態度。入江奏多,一個在技術和精神力上都極爲拔尖的選手,最大的弱勢,就是體力和力量。跡部從不打算在對手的強項打敗他,不需要動用他的眼力,他也知道他們在精神力上的差距。但偏偏,他身邊就有一個全日本精神力最頂尖的網球選手作爲陪練。
應付起這樣的對手,跡部心中早有了一番策略和謀劃。只等着對方乖乖掉到自己的陷阱裡。
場上的入江至今一分未得,看起來是跡部穩穩佔據了上風,但熟悉他的高中生都知道,這傢伙不過是在演戲罷了。不把對手全部的潛力和底牌都榨乾,他是不會輕易動真功夫的。
“這個孩子看起來可不好對付呢,入江這樣真的好麼?”種島修二揉了揉頭髮,不無擔憂地說。
一臉冷靜的德川和也開口:“讓他吃虧也好,至少,能讓他的勝負之心被激發起來。”
“但願如此。”種島點點頭。
真田的臉色一如既往地沉着冷靜:“那個高中生不那麼簡單,跡部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被騙過。”
柳點點頭:“就看跡部有什麼準備了。”說到這裡,軍師不着痕跡地看了看自己身邊一臉從容的幸村,心下一片瞭然。
“本大爺可是每天都在進步呢,這樣的速度對我已經不成問題了。”跡部驕傲地仰起頭,右手食指搭在太陽穴上,“我已經通通看穿了呢……你的破綻。”
“哦,是嗎?”入江奏多笑意吟吟,一臉愜意。
在冰之帝國的包圍下,他依然怡然自得,不見難色。
跡部跳躍起來,向着其中一顆冰錐扣殺,但在小球擊中冰錐之前,入江場上所有的冰錐通通消失了,反而一一反射到他的場上。
“這……不可能。”跡部茫然睜大了眼睛,看着落到身旁的小球。
“那麼現在,憑藉着你的眼力,能夠看到我的破綻麼?”入江奏多走向後場的腳步停下了,他笑着回過頭,嘴角掛着微笑,眼神卻異樣地冷厲。
跡部想要再一次發動冰之帝國,然而此時的入江奏多已經不是剛纔的破綻滿滿了,而是完全,完全沒有死角。
“這怎麼可能?!”
場上跡部的失態讓五號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跡部的冰之帝國……無效了?”
“怎麼會?即使是技術完美如手冢在跡部的眼裡都滿是死角。那個入江奏多……”
真田皺起眉頭。
柳翻開筆記本刷刷地寫起了什麼。
“入江奏多的技術臻至完美,精神力也很驚人,他剛纔的一切弱勢不過是作秀罷了,那麼跡部真的有被他騙過去麼?”柳好似喃喃自語,然而他的目光卻落到了幸村身上。
幸村彎脣。
場上的跡部握緊了球拍,轉過身微低着頭走向後場,低垂着的銀灰色劉海沒能讓人看清他的表情,也因此錯過了那微微上挑的右側嘴角。
入江奏多一改之前溫吞的作風,球風凌厲了起來,完全不給跡部留下任何的死角和破綻。跡部被迫在底線往返消耗體力接球,但收效甚微,不到十分鐘,剛纔入江失去的三分已經追了回來。
跡部喘着氣,銀灰色的頭髮被汗溼了,顯得有幾分狼狽。
入江微不可查地輕輕喘了一口氣,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儘管落於下風,但跡部還是盡力去接每一個球,搶每一分,這樣頑強的作風讓場外的同伴都很受觸動。接下來的兩局,兩人打了足足半個小時,跡部幾乎就要被入江拿到第五局,但最終還是驚險地一個看似運氣球的削球拿到了一分。
接下來的局勢愈發嚴峻起來了。跡部已經消耗了大量體力,而入江看起來仍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經過了剛纔的消耗戰卻似乎還是遊刃有餘。
就在這時,跡部的洞察力再次成爲了逆轉局勢的關鍵。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入江奏多的每一塊骨骼,每一塊肌肉。所有的暗傷,缺陷一一在他的眼前展現,一覽無餘。
這就是——跡部王國。
“怎麼樣,本大爺的眼力絕不是你可以輕易駕馭的東西。”跡部笑着,眼中卻仍是一片平靜。
入江奏多沒有再次試圖隱藏自己的實力,既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一條路已經被跡部堵死了,那麼就讓他好好見識吧,什麼,纔是入江奏多真正的網球!
“入江要認真起來了。”德川抿了抿脣。“跡部看起來危險了。”
種島雙手環胸,眼睛中染上了一絲興趣:“爲什麼我覺得,跡部就是要逼出入江全部的實力呢?”
火力全開的入江奏多讓跡部一步步陷入困境,即使有跡部帝國的幫助,能夠看穿對手的一切弱點,但如果沒有能力擊中對方的弱點,那麼這個絕招也不過是雞肋而已。
入江奏多的跑動變得積極起來,招式也越發層出不窮。精神力和技術的雙倍加成給了跡部雙倍的壓制。
跡部垂着頭,喘着氣。
“敗在自己最引以爲傲的持久戰上是什麼感覺呢?跡部。”入江奏多笑。
終於切原赤也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地喊了起來:“勝者是冰帝!勝者是跡部!勝者是冰帝!勝者是跡部!!……”然後整個五號場的人都響應了起來。
整個場上被這樣洶涌的吶喊聲如潮水般包裹了。
彷彿一瞬間。
這裡,成爲了跡部的主場。
跡部擡起頭,揮動的劉海灑出一道汗水的痕跡。他高舉起左手,打了一個響指。
“勝者,就是本大爺!”
“atobe!atobe!atobe!……勝者是冰帝!勝者是跡部!”
“啊拉,就算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想要垂死掙扎麼?”入江奏多扶了扶眼鏡,笑容愈發燦爛了起來,“那麼,就讓我們更爽快地結束吧。”
“唔~”跡部臉上的笑容慢慢擴大了起來,眼中的笑意越發明朗,他不再大喘,而是平靜地說,“那就試試吧。”
“難道說……”柳的腦中冒出一個很可笑的想法。
他轉過頭和真田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的眼中找到了震驚和意思肯定,然後兩人雙雙看向幸村。
幸村臉上的笑容輕鬆極了:“怎麼了?”
柳握着筆的右手顫抖了起來:“真正在演戲的人,根本就是跡部吧!”
“唔?”幸村裝傻。
“從一開始的強勢,中間的弱勢,到被持久戰拖得體力全無,真正的目的,其實反而是耗盡入江奏多的體力吧。不讓他被麻痹,以爲自己的僞裝騙過了對方,他是不可能用盡全力的。”柳激動地說道,“然而真正的目的,就是讓他用盡全力,耗盡體力。因爲論體力,他是怎麼樣都贏不過跡部的。”
“很不錯的想法。”幸村既不否認,也不肯定。
真田壓了壓帽子:“跡部的體力不可能那麼差,我早該發現的。”
“所以這一招對你沒有用啊,弦一郎。”幸村聳聳肩。
入江奏多幾乎驚異地望着對面的跡部,剛纔一瞬間網球在拍子上強烈的碰撞似乎還留有餘韻,但是怎麼可能,他明明快沒有體力了,他明明還在垂死掙扎不是麼?
獵物撕掉了溫和的僞裝瞬間轉換地位狠狠咬了獵人一口。入江奏多沒有想到,跡部從一開始就在演戲,而被騙的人,恰恰是他這個本以爲成功用心理戰壓制了對手的獵人。
跡部的目光很銳利,他看穿了入江手腕那一瞬間的顫抖,還有他很盡力掩飾,但還是難掩疲憊的身體。
陽光愈發刺眼了起來。
跡部抿脣,他想,是時候結束這場比賽了。
比賽進入搶七局。
然而入江奏多攻勢未減,他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別人的圈套,但不盡力一搏,又有誰知道結果如何,即使是這樣縝密的佈局,難道跡部就完全不會犯錯麼?
不,他會犯的。
入江奏多眯起眼,即使跡部不犯錯,他也可以給對方製造錯誤。
最後的賽點到來了,拿下這一分,跡部就贏下入江奏多。
“真是精巧的佈局呢,沒有想到我也有被別人騙過的一天,但是……”入江奏多的臉上掛着神秘莫測的笑容,小球席捲着吞天撼地的雲浪向跡部撲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被淹沒的跡部。
煙塵滾滾,場地被濃煙籠罩着。
等煙氣散開,小黃球已安靜地躺在了球網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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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塵埃落定。
跡部和入江握手。
“這是一場很好的比賽。”入江的目光很誠懇,“你是一個很厲害的對手。”
“你也不錯。”跡部難得誇了一句對手,然後笑着走上看臺。
“感覺怎麼樣?”種島湊到入江的身邊問。
“輸球的感覺糟透了。”入江先低頭嘆了一口氣,然後又道,“不過沒有下一次了。”他的目光灼灼。
種島笑。
“精市。”跡部笑。
“你做到了,小景。”幸村輕輕地擁住跡部。
正想上來恭喜跡部的切原瞪大了眼睛被柳攔住了。
“想要明天跑一百圈就過去當電燈泡吧。”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打雞血的感覺,有沒有雞皮疙瘩全身的感覺!快給厲害的作者點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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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帝正選:部長你爲了愛情還有下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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