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少女,情敵初現
‘惠裡奈,給我一次機會,爲了我,試着再愛一次好不好?’
耳邊縈繞着方纔幸村在溫泉旅館對她說的那一番話,第一次聽到幸村如此的軟語哀求,惠裡奈心裡很不是滋味。
外面的街道異常的冷清,許是深夜的關係,在柔和昏暗的燈光下她依然能夠看到自己呼出口的白氣。
溫泉旅館提供的和服,在方纔衝動的情況下跑出來的她自然是沒有換下來。
身上的衣料很單薄,剛剛只是一時腦熱奪門而出,這下子她在冷風的吹襲下不禁瑟瑟發抖。
她的雙手緊緊環住自己的胳膊,不停的反覆搓着,以此來獲取些微溫暖。
儘管如此,她的腳步也沒有停下,依然向前走着。
要去哪裡,她不知道,只是一味的朝前走去。
街道上的合式建築房屋,她沒有欣賞的心情,卻是白白錯過了夜晚京都的古典之美。
冷風侵襲她的臉頰,有些疼。可是,她卻因此變得頭腦清醒。
方纔被幸村精市刻意引導喝下的酒,並非讓她的腦袋變得混沌,卻也讓她沒有了往日的清明。不過,此刻的她在冷風的侵擾下,腦海之中對今晚所發生的一切倒是呈現得越來越清晰。
此時,她的眼前似乎還呈現着幸村說完最後一句話的表情,那是一個她從未見識過的幸村精市。
那麼驕傲的幸村精市,在今晚被她挑起了怒火,被她的言語刺激得有些失控,可是,最後,他卻依然對她投降軟語。
在他們結婚這麼久以來,今晚是他們第一次鬧得有些不愉快。
其實,她的確有些過分了不是嗎?
可是,最後讓步的是他。
明明他什麼錯也沒有,她想,他唯一的錯誤是愛上了她,對她告白。
惠裡奈的心情在今晚跌宕起伏,心酸,甜蜜,矛盾,竊喜,種種相互交映。
‘惠裡奈,給我一次機會,爲了我,試着再愛一次好不好?’
她想當她聽到精市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用着近乎哀求的語氣卻依然保持着一絲期待等待她的回答。
可是,她卻是衝動得跑了出來。
那麼,留下來的精市是被她的舉動狠狠的傷害到了吧。
她總是那麼自私,因爲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卻不顧精市的感受跑了出來。
現在回想起來,她的做法真的不像是一個20歲的成年人應該有的處理方式。
今晚,她的做法和一個逃避面對事實的膽小懦弱的膽小鬼行徑沒有什麼區別。
她不知道她走了多久,她不知道她走到了哪裡。
直到她被納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才知道剛剛的她沒有出現幻聽,方纔耳邊聽到的聲聲呼喚正是幸村的聲音。
“惠裡奈,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了,不要想了。都是我的錯,不該將你逼得太緊。”幸村精市緊緊的摟着懷裡的人,捨不得一句重語責怪。
看到惠裡奈奪門而出,他有一瞬間的失望和茫然,隨即涌上心房的卻是更多的擔憂。
找尋她的一路上他都在自責,自責自己既然已經忍耐了這麼久,又何必要在今晚逼迫她來面對他的感情呢?
深夜,那麼低的溫度,惠裡奈會感冒的,那麼冷清的街道都無行人,她會有危險的。
他緊隨其後跑出溫泉旅館時,就再也沒有看到她的背影,他的心似乎空缺了一大塊,種種不安涌上心頭。
儘管是毫無方向的尋找,他也得試一試。
惠裡奈的包包還在旅館裡,她現在身無分文,就連手機也還在榻榻米上放着。
越想越擔心,越想越害怕,他第一次如此六神無主。
上一次因爲惠裡奈的擔心受怕,是因爲她被綁架。
那個時候他才漸漸發現自己變化的感情,而如今,他對她的感情早已深刻心底,所謂的擔心和害怕,比起之前更是放大了無數倍。
此刻的他無比後悔,後悔在今晚迫不及待的對惠裡奈說出那些話。
現在,他才知道比起惠裡奈接受他的感情與否,他更在意的是她的安全。
如果惠裡奈今晚會遇到什麼危險,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他何必要去逼迫她呢?
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他爲什麼還要那麼的急迫呢,以後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很多不是嗎?爲什麼他要這麼心急就向她表明呢?
他在心底將自己責怪了千百回,只求惠裡奈能夠平安無事。今晚的事情若是她想揭過,他絕對不會再緊緊相逼。
彷彿是上帝聽到了他的祈禱,他終於看到了遠處有一抹身影像及了惠裡奈,不,那就是惠裡奈。
他急忙了跑上去緊緊的抱着她,彷彿只有緊緊的擁抱着她,他才能放下心來。
還好,她無事。
惠裡奈的手被幸村緊緊握着,或許是幸村剛剛對她說的話,在回旅館的途中,她一言不發,而他卻是對她無比縱容。
不說,不代表不懂,不說,不代表沒有感覺到。
她知道,精市今晚對她說的話,分明顯示他是愛上了她,深深的愛上了她,愛慘了她。
如果不是她在之前一直裝作毫不知情模樣,毫無察覺的表態,不至於逼得他迫不及待的對她坦白。
自私的是她,過分的也是她。
或許,他說的對,爲什麼她不會學得勇敢一次呢?
是的,她膽小,她懦弱。
那曾經被傷害得太深的傷口,讓她對感情怯步不前,可是,這對精市來說是非常自私的吧。
她知道,從她和他結婚的那一刻起,他們兩人便是這一輩子都要緊緊綁在一起的人了。
她比誰都清楚她需要正視過去的傷害,可是,懦弱害怕的她卻只是一味的選擇逃避。
精市他,今晚將她逼得不得不去正視過去的傷害。
她惱怒,慌亂,甚至是遷怒於他。
他沒有錯,錯的是她。
她不該如此自私,如此的自以爲是。
在被冷風吹襲的這段時間之中,她的腦海之中回放着他們自結婚以來所發生每件事情的畫面。
那些他們在一起的時光歷歷在目,那些他們一起經歷的事情依然清晰的存在腦海之中。
原來,她的心早已被他瓦解,早已有了他的存在,她卻自欺欺人的不敢面對。
只是,她還需要時間。
所以,對不起。
兩人回到溫泉旅館,洗漱睡覺。
可是,今夜註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次日,兩人均不提起昨夜發生的事情,回程的途中,兩人並沒有多少言語交談。
直到惠裡奈提出她要在東京單獨呆上一段時間不和他回神奈川居住,幸村的表情有了變化卻也沒有將疑問問出口。
看着幸村隱忍着失落和悲傷,惠裡奈最終還是不忍。
她不忍傷害幸村精市,可是,卻在最近數次殘忍的傷害了他。
無論是她對他付出的裝作不知情,還是她對他的暗示不予理會,儘管她有他的理由。
可是,不得不承認,她的做法,她的態度卻是真真實實的傷害了他的驕傲,他的自尊和他對她的一片深情。
“精市,請給我時間。”想到此,惠裡奈拉住欲轉身離開的幸村的手說道,說完,她卻是沒有去看他臉上的表情,先一步離開。
幸村呆愣的一會,看着少女已經遠去漸入人羣之中的背影,他心底從昨夜到今天回程的途中累積的所有失落的情緒,都瞬間消失不見。
這麼說,惠裡奈決定要接受他了?
好,既然你需要時間,那麼我會等。
這對於他來說,真的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那麼,再過不久之後,他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回報。
雨過天晴,幸村的心情很愉悅,他這樣的好心情一直延續到冬假結束返回學校開始第三學期的課程。
惠裡奈這段時間一直入駐在剛剛回日本所居住的那家酒店,因爲酒店在銀座,她每日做的事情不過是逛街,品嚐美食,偶爾也會去自己的西餐廳查看或者是去亞美的店裡玩玩。
冬假結束之後,日本的學校均已開學。不過,惠裡奈卻是將她的冬假假期無限延長。立海大開學了,她卻偷懶乾脆請長假不去上班。
在東京所居住的這段時間,她拒絕精市和弟弟的打擾,兀自享受自己的時間。她和精市每天都有一通電話聯繫,不過,開學這幾日精市在電話裡說話有些支吾,問起他時卻又被他巧妙轉移話題。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她開始有些隱隱不安。
惠裡奈女性的直覺敲響了警鐘,在她準備返校上班之前,她從仁王亞美那裡得到了確切答案。
‘意大利名模Alyssa即將和日本的LMV經濟公司簽約,不日在東京XXX舉行簽約儀式。’
這一天,惠裡奈再度去了亞美的‘Felicity’,看到亞美雙眼盯着攤開的八卦週刊的某一頁正在津津有味看着。當她晃了一眼那個標題以及那個模特的長相,惠裡奈的眼裡閃過不悅。
仁王亞美轉頭便看到惠裡奈眼裡閃過的變化,調侃道:“你該不會是看到情敵,心情不爽吧!”
情敵?
“亞美醬,你在說什麼?什麼情敵?”惠裡奈敏銳的捕捉到什麼,也有了隱約的預感,不過卻是希望得到確定的答案。
她還在僥倖,應該不會那麼湊巧。
“喂,奈奈醬,繼續裝下去可不好玩哦,讓你承認又不會很丟臉。”仁王亞美第一反應是惠裡奈在裝傻。
“你是說,這個女人就是上野晴子。”惠裡奈聽到仁王亞美的一番話,心底的僥倖已然落空。哼,這個世界還真是小!
仁王亞美聽完惠裡奈的話,此刻纔有所察覺。
“奈奈醬,你不會剛剛纔知道這個模特兒的日文名字叫做上野晴子吧!”仁王亞美頓感驚訝,不過心底還是有一點懷疑,奈奈醬爲何看到雜誌就對這個女人明顯不喜呢?害得她還以爲她是看到情敵纔會不爽。
惠裡奈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心裡卻是想起這幾天精市在電話裡的反常就是因爲她嗎?
她極力忽略自己因爲這個發現引起的不悅,皺了皺眉。
原來,她還真不知道啊!
仁王亞美看到惠裡奈的表情想到,最後的一絲懷疑消失無蹤。
當她看出惠裡奈因她提及上野晴子而露出吃味的表情,不免心情愉悅。
“我還以爲你早就知道她是誰,所以纔會討厭她。不過,這個女人還真是讓人很反感,不知道回日本的她又會引起什麼軒然大/波。”仁王亞美說完悄悄看了一眼惠裡奈。
仁王亞美心裡對上野晴子沒什麼好感,八卦雜誌看看也不過是打發下時間找找娛樂罷了。不過,心底卻是對上野晴子那張漂亮的臉蛋感到可惜。無論是她以前我見猶憐的模樣,還是此刻的嫵媚誘人的模樣,作爲女人,她對於上野晴子真是一點好感也沒有。
惠裡奈沒有在意仁王亞美說這番的話刻意行爲,卻是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她的?”
惠裡奈問完這句話卻不禁暗惱自己問出如此低級的問題。亞美醬是仁王君的姐姐,對於上野晴子是精市曾經的初戀女友自然是不會陌生。
仁王亞美看出惠裡奈暗惱的神色,回答了她的問題。
“以前去立海大國中找雅治那傢伙的時候,和她見過一次面。前段時候在米蘭時裝週看到了她,當時還沒認出來,畢竟除了她那張臉,其餘的變化也太大了點。後來,還是她不知怎麼認出我的,就上前打招呼。”仁王亞美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玩味的看了看惠裡奈臉上的表情。
惠裡奈挑了挑眉,對於亞美的惡趣味有些無語。
仁王亞美不禁對惠裡奈的恢復神色不快而倍感驚奇,這女人還真是一下子就恢復了自己因低級問題而有的羞惱啊。
不過她知道適可而止,繼續道:“她說她知道我是雅治的姐姐,還問了我關於雅治他們的一些事情,當然,主要是問幸村精市的。後來回日本,我對這女人沒好感,自然將和她見過面的事情拋擲腦後。然後我就忙着拍海報幫你做婚紗,等我想起來的時候,你都和幸村精市結婚了,我自然是不會對新婚燕爾的你們提到這個掃興的女人。不過,我以爲你早就知道她呢!”仁王亞美想到剛剛惠裡奈一閃而過的厭惡之色,最後一句話像是特意對惠裡奈說的。
仁王亞美沒有提到的是,上野晴子這個女人她向來不喜,說出來恐怕會打擾到周圍一切的平衡。她不是雅治,她比雅治大幾歲的同時比雅治多吃了幾年社會上的飯,對於看人一方面自然是比那些毛頭小子看得準。第一次見上野晴子,她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好貨色。
後來她聽雅治提到幸村和那個女人分手,她就直覺是那個女人的問題。【亞美醬,乃是真相君。】早不分手晚不分手,偏偏要等到幸村生病那麼嚴重的時候分手,她纔不相信他們之間的分手會像是切原那小鬼說的是因爲幸村不捨得連累了那個女人,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爲何雅治說幸村都不准許他們再次在他面前提上野晴子這個名字呢?
不過,這裡面的內幕,恐怕只有當事人幸村精市最清楚。
不過,她還是替幸村感到不值。
“哼,真是陰魂不散,難怪我很討厭她!”
仁王亞美從思緒裡反應過來卻只聽得耳邊響起惠裡奈如此的感嘆。不過,她沒有去細想。
惠裡奈拿起仁王亞美丟到一旁的雜誌,雙眼死死地盯着有上野晴子報道的那一頁。
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還有臉提起精市嗎?
你現在回來到底是要做什麼呢?
上野晴子,我拭目以待。
從仁王亞美的角度看來,惠裡奈的雙眼猶如激光恨不得在上野晴子的照片上瞪出一個洞來。
她絕對相信,上野晴子那個女人從來都不是安分的主,此番轉戰日本娛樂界發展絕對是別有用心!
想到此,仁王亞美倒是萬分期待上野晴子和奈奈醬的碰面了。
此刻,仁王亞美心中的小惡魔現在正在撲扇着翅膀,以她對奈奈醬的瞭解,奈奈醬是絕對不容許眼裡有一粒沙礫存在。
嘛嘛,現在在歐洲受熱捧的名模迴歸故鄉或許會從頂點跌落也說不定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