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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王]不玩BL 本少愛上他 / 緣何愛/看書閣

前天電腦中毒,昨天重做系統,於是今天才補上一章。爲毛雪姬以前喜歡跡部,已經寫出一部分了。明天一章,繼續解說。

盂盆蘭節過後,傍晚就會吹起涼風,天空變得好高,夏天就要結束了。

不二剛剛在活動室的盥洗間洗了澡,出來時感受着微涼的空氣,打了個冷顫。

手冢站在身後將外套遞給他,叮囑着要注意身體,不二淺笑着點頭,玩笑地說手冢越來越像媽媽。

手冢站在不二的旁邊,揉揉他的發,脣角輕揚,沒有反駁他。

和手冢告別後,不二揹着網球包坐上了地鐵。

青春高中離東京附屬醫院有着大半城之隔,不二每個週五的傍晚都會繞過半個城市去醫院看一個人。然後整個週末差不多都會在醫院。這樣的習慣已經延續了近兩年。

走進病房的時候,那個躺在牀上的人依舊安靜地睡着。房間裡只有她微不可聞的呼吸聲和心電圖跳動的滴滴聲。

將網球包放在一邊的桌子上,不二拉開拉鍊,拿出一本書,坐在牀邊。

看着兩年來一直安靜的睡顏,不二的心裡有些苦澀。

已經兩年了,他還會回來嗎?

翻開書,不二習慣性地在天色微沉時爲她讀上一段文章。

夜色漸漸沉了下來,不二擰開燈,病房裡滿是柔和的橙色光。

病房的門被推開,跡部走了進來,看到不二,面上是瞭然的笑,不二對他點下頭,繼續讀。跡部走到沙發邊坐下,仰頭靠着沙發,閉着眼睛,像是很累的樣子。

不二讀到“When he had finished his speech, the president turned to the male prisoner”時拉長了音,書頁翻動的摩擦聲後,不二輕柔的聲音緊隨其後,“‘Simeon Kartinkin……’”

不二的聲音突然停了,跡部睜開眼睛望去,不二看着牀上的人,神情恍惚。然後突然合上手中的書,側過頭來看向旁邊的跡部,“吶,小景還記得當年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跡部被不二這個橫空一問問得有些愣,接着點點頭。他當然記得。

那一年應該有十歲吧。那一年的夏天,難得父母因爲一個宴會聚在日本,他便從英國回到東京度假。自然也參加了那個宴會——宮澤雪姬家的公主十歲生日。

穿上小西裝,他第一次和父母一起出席宴會。

那本是個尋常的生日晚宴,與跡部從前參加的並無不同。然而就在那一場宴會進行到一半時,因爲保安裡混入了劫匪,他和同樣出席宴會的不二被歹徒劫持了。

然後兩個孩子同時受傷住進了醫院。他醒來時忘記了很多事情,那時不二就住在他隔壁的病房,時常來看他,兩人便是這樣漸漸地熟悉起來。

不二聽到他的回答,卻是淺笑地搖搖頭,“跡部,有些事情你忘記了,或者是記錯了。那一天被劫持的人,除了你和我,還有一個,就是宮澤雪姬。”

跡部眼神微眯,這個事實他並不知曉。從未有人告訴過他,他的記憶裡是空白的。

“究竟怎麼回事?”跡部皺着眉頭看向不二,不二苦笑着將手裡的書放在桌上,起身走到窗邊,看着暮包四合,路燈照亮的街道,緩緩地開了口。

那一年,不二明彥工作的公司與宮澤家有一個江戶川區的商業街合作項目,不二明彥便被邀請參加了這場生日宴。宴會要求每一個赴宴者都要帶上一個孩子,由美子姐姐去了大阪,裕太九歲不大懂事,不二週助便隨父親一起去了。

到達宴會時,離開宴還有一個多小時,不二明彥和一些工作上認識的人交談起來,不二則被侍者帶去了一個小型兒童樂園。

到處都是小孩子,玩着那些遊戲設置。不二剛進去時,就有一個小女孩跑過來拉着他去坐旋轉木馬,不二看了一眼,淺笑着婉拒了,轉身的時候,看到了身後站着的跡部。

“不想玩不說不想玩,什麼‘我有些累,看着你玩就好’,這話聽得真假。哼!”跡部的聲音高傲不桀,不二卻是淺笑着轉身即走。

身後跡部跟了上來,“喂,本大爺說話你沒聽見嗎?”

不二卻是懶得理睬跡部的大少爺語氣,快步地穿過兒童樂園走向另一個小庭院。

與剛纔的樂園不同,這是一個完全日式的庭院,假山怪石,碎石小道,綠萌密佈,走進去的時候,心情突然轉好,感覺這夏天的熱度都降了下來。

穿過那一片假山,竟然有一面開闊的湖,湖邊空曠的草地上擺着室外茶庭,上面跪坐着的和服女孩,正雙手端着一杯茶,閉着眼睛輕輕地嗅着茶香味。

不二自覺打擾了別人,轉身想要離開,那女孩卻是開了口:“既然繞過假山走過來了,就過來坐坐吧。我一個人在這裡,挺無聊的。”

不二轉過身,看向茶庭上的女孩,依舊閉着眼睛,聞着茶香味。便擡腳走上了茶庭。跪坐在女孩的對面。

那女孩睜開眼睛看着他,脣角輕輕地勾起:“既然客人大人願意賞臉,請讓吾爲您煮上一杯清茶。”

說着有模有樣的話,女孩放下茶碗,轉身一邊的茶器,不遠處卻響起了那個不羈的聲音:“既然本大爺也繞過假山走過來了,給本大爺也煮上一杯吧。”說話間已經走到茶庭邊,看着跪坐着的女孩。

只見那女孩點點頭:“來者皆是客,請坐吧。”

跡部走上茶庭,隨意地坐了下來。那女孩皺了眉,沒說什麼,便低頭開始清洗茶具。

“既然都是客,我想小小姐也不介意我帶幾個朋友進來吧。”粗嘎的聲音響起,三人皆擡頭看向一邊,一個穿着黑色西裝戴着墨鏡的人站在不遠處,身後站着的幾個人也用墨鏡遮住了臉,皆一臉冷酷。

不二心上一驚,他們手裡拿着的,竟然是槍。

“涼上。”

“小小姐,有何吩咐?”

“你怎麼忘記了我身邊一直都有五個以上的保鏢嗎?”

“小小姐不用擔心,他們已經被我安排好了,不會來打擾小小姐給我們煮茶的。”被喚作涼上的人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槍,指着她:“只是這裡太熱,不適合煮茶,只能麻煩小小姐移步和我們一起走了。”

那把手槍對着她,她卻笑了,“好,涼上,你終於有些頭腦了,不用天天受到淺草的責罵了,我應該爲你高興嗎?”

不二皺眉,這句話說得有些故意挑起那個叫涼上人的憤怒。果不其然,那個涼上隨即開口呵道:“還不快走,囉嗦什麼。”

那女孩淺笑着出聲:“涼上,你本意是我,我和你走,這兩個小孩,讓他們走吧。”

那個涼上卻是笑:“跡部家的少爺,十年來難能見一次,這次見面怎麼也得好好地招待下。”

不二皺着眉,空氣有些溼氣地渾濁着。

三人都被關在宮澤家一個小的地下室裡。四處光線黑暗,只有地板縫隙間有些光滲進去。

三人倒是不慌不忙地在地下室裡來回看着,然後宮澤開口:“我是宮澤雪姬,你們呢?”

“不二週助。”

“跡部景吾”

“初次見面就讓你們遇上這樣的麻煩,真是抱歉。不過很快,我們就可以出去了。”宮澤雪姬的聲音平靜而堅定,稀少的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模糊不真實。不二卻是這樣簡單地相信她了。

過了約半個小時,有匆忙的腳步聲,那個叫涼上的捂着肚子走了進來,血撒一路。看着宮澤雪姬,面上冷冷地:“小小姐果然聰慧,竟然將茶倒扣來通風報信。但就算這樣又如何,我殺了你,他們就算找到了,也只能看到你的屍體。”

那男人笑着走近,臉上嗜血的表情猙獰,從口袋裡掏出手槍指着宮澤雪姬:“你宮澤家欠我涼上家的,都要還。”

那幾聲槍響不二至今還記得,只是地下室太暗,他那時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很亂,他被人推到了一邊,撞上了冰冷的牆,後腦勺是刺痛,接着陷入昏迷。

不二敘述到這裡時停了一下,接着又說了走來。

他醒來時已經是一個多月後,跡部就住在隔壁的病房,他時常過去看他,想要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兩人漸漸熟悉。

只是跡部那天受了重傷,醒來時記憶有些混亂,他便不敢再和他談及此事。

再見到宮澤雪姬時,是國二那年和冰帝的網球賽。不二在冰帝的後援團裡看到了宮澤雪姬,標誌性的褐紅色頭髮淺褐色眸子,站在人羣裡癡癡地看着跡部。

不二走過去,她一眼便認出了他,兩人一起走了一小段路,宮澤雪姬沒有提多少當年的事,只是目光看着夕陽一點點地沉落。

“一開始覺得他救了我,應該抱答的,但是後來,便是越來越喜歡他了。他是一個很有魅力,能讓身邊的人信任且崇拜。”

那一次聊得很少,走到路邊時,她與他告別,走進了一輛車裡。那車揚長而去,她的背影也在不二的生命消失了一年。

不二說話很簡略,跡部卻聽着,面色越來越沉重。

“不二,爲什麼當初不告訴我?”跡部的聲音,有些惱意。

如果當初告訴我,我就不會那樣對她。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讓我心結的事情。

“跡部,你知道嗎?”不二的聲音帶着些迷茫,“如果當年我沒有看錯,其實你當時很喜歡她,因爲你看她的眼神,不同。”

跡部一轉頭看着他,眼睛微眯,神色滯重。

不二隻是笑開:“當然,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跡部卻是起身,向門外走去。“當年的事情,我會查清的。”

不二看着跡部消失的方向,搖頭苦笑,走到牀邊看着少女,拿起桌上的書讀了起來,“‘Simeon Kartinkin,rise.……”

西蒙?卡爾堤金,站起來。

宮澤雪姬,或者,景天,站起來,可以嗎?

這裡的人,天天都在期盼着你能醒過來。請不要讓他們失望。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