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伊武賢認識是在小學課堂上, 那麼一個小小的孩子站在講臺上一語不發。
後來老師安排他和我一起坐的時候其實並不是很願意,可能一個人獨處慣了,並不習慣身邊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很意外的, 那個孩子卻是異常沒有存在感的。他不像其餘的孩子一樣吵鬧, 甚至於他在學校的話不會超過三句。我曾經翻看過他的作業本, 一個字一個字的寫的極其清楚明瞭和簡單。並沒有同齡的孩子所具有的共性。
我以爲我會和他就這樣井水不犯河水的一直相處到小學畢業。轉折出現在那一天, 老師找上我, 叫我帶着那個孩子一起回家。
其實並不是沒有拒絕過,只是老師的堅持依舊,我纔不得已答應了老師。因爲, 我不是很會拒絕老師的那種學生。
直到那天之後,我才知道身旁的那個孩子其實並不是什麼天性如此, 而是具有自閉傾向。
那一天我告訴他他要和我一起回家的時候難得的看見那個通常面無表情的孩子露出孩子氣的表情。就在那麼一瞬間, 我發現我並不是那麼反感和他一起回家。
後來他被同學打了, 鼻青臉腫的,一雙大大的眼睛卻沒有淚水, 依舊沉靜如天空。當我蹲下身背上他的一刻我就在想,他是我的第二個朋友,在乾之後的第二個朋友。
那個孩子意外的沒有運動天賦,跑兩步也會摔倒,更不要說打網球了。無論我想盡什麼辦法, 他也很努力, 卻連一個最簡單的發球都做不好。可能是他真的沒有運動天賦吧, 我稍稍有些鬱悶, 他也很沮喪。
後來, 我帶他去畫室裡面學畫畫,是很簡單的素描, 他對畫畫卻很有天賦和興趣。
小學畢業以後,我們進了立海大,那所網球強校。裡面有一個人和我同級卻極有領導才能,我決定追隨他左右,他在夕陽下對着我說,立海大在未來的三年裡會被我們帶領着稱霸全國。那是我第一次對勝利有着那麼大的執着。
我開始習慣於他陪伴於我左右,習慣於在打完球后總能看見他的身影。從來沒有設想過如果他不在了,那我又該何去何從。
他生病了,是一種遺傳性的疾病。就連現在的醫療技術也拿那種病毫無辦法。
醫生說,現在只能讓他儘量的放鬆心情,走完剩下的日子。
走完剩下的日子?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只有他,只有他我不能放手。
原來,他在我的心中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比貞治重要許多了嗎?
我想退出網球社,專心陪他。但他卻不願意,我現在仍記得他眯起眼,黑眸閃亮,“我最喜歡的蓮二就是在網球場上的蓮二啊。”
就爲了這句話,我不能離開網球場。
網球社裡來了個一年級生,囂張而又霸道,在來的第一天裡就打敗了除正選以外的所有隊員。我出手狠狠的教訓了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卻也在心中明白,自己的網球比以前的下降了許多。
而那個孩子,前途不可限量。
他也很喜歡那個孩子,似乎是在那個孩子身上看到了以前自己所希望卻不能實現的事情。
而我,也自然而然的對那個孩子多投注了幾分關注。
但不可否認的是,那個孩子似乎就是他的相反面,會哭會鬧,從一開始,兩個人就是一個極端。
我告訴自己,要傾盡全力培養那個孩子,只因爲,那些若有若無的相似點。
小賢……
你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