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Q 堅決的棄與立】這一戰, 是爲了光榮而戰!
“很少見,部長竟然真的發火了。”手冢的表情沒什麼改變,但是由內而外的氣場卻完全不同了。好像是表面平和內在卻洶涌的岩漿, 只等待着時機即將噴薄爆發。
“不是, 手冢那是悲傷。”不二好像回憶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表情也沒了平時的溫和笑容。
“……悲傷?”安寧只覺得身上一陣顫抖, 想到了很久之前, 在她還沒有喜歡上手冢的時候,大石曾經告訴過她的,手冢被學長打傷手臂的事。
“或者說是傷感吧。”露雅輕輕嘆了一句, 手冢的事情她也知道,手冢不是會自怨自艾的人, 那是一種感同身受的悲憫吧。
安寧沒有再說話, 卻暗暗下定決心, 他的過去她來不及參與,他的未來她希望她能有機會好好守護心上的人, 不會讓他再受傷了。
“算了吧你,你這算不能說是忠告,只能叫說教。”木手永四郎不知道踩到了手冢的雷區,還自鳴得意。
“看來和你是說不通道理的。”手冢倒是爽快的放棄口頭上的來往,不甚明顯的微收握着球拍的手, 就讓他證明給他看吧。
溫和縈繞在身上的淡淡光暈, 無言的張揚。
安寧並不瞭解無我境界, 她所追求的打法一向是以控制爲主, 控制球路、落點、旋轉、力量。不二所說的心無旁騖心無雜念, 不是經過思考後再行動,而是憑藉身體的實際經驗, 無意識地進行反應,雖然能夠提高速度,但是與安寧一向的打法並不相符。
所以說,無論是無我抑或是千錘百煉之究極,對於她來說,都是他的王者之姿,僅此而已。
看着他加倍回擊木手的來球——所有的球,所有的迴旋,所有的軌道,所有的破壞力,不僅僅囿於模仿,而是在以眼還眼的基礎上活用身體能量。安寧的心中一陣激動,那強大的實力,是他傷愈後爆發出的力量。
比賽結束,大家在休息席上整理東西,等待着出外考察的乾回來。
“那邊的兩位,要高興還爲時尚早啊。”乾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阿桃和菊丸身後,右手拿着他視如生命的筆記本,左手緩緩地推了推眼鏡,毫無覺悟的潑着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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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阿乾。”不同於桃城菊丸兩個人被嚇到的樣子,不二倒是言笑晏晏的和乾打着招呼,安寧安然坐在不二身邊。
“關於其他學校的戰況,給我們彙報一下吧。”站的筆直的手冢最先切入正題。
“千石率領的山吹中學雖然在首戰中戰勝了聖伊卡洛斯,但是在第二戰中敗退。果然亞久津離開之後漏洞還是太大了點。”手冢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坐在不二身邊的安寧,看她還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才稍微放下心。桃城聽了有點遺憾,沒有機會和千石在全國大賽上碰面了呢。
乾沒有注意到大家的小動作,繼續說,“去年的優勝隊立海大附屬中學、大阪的四天寶寺、愛知縣的名古屋星德等呼聲很高的隊伍目前都順利晉級。還有不動峰中學……”
說曹操曹操到,黑色軍團不動峰從不遠處的路上經過。
“難道那個是……橘?”菊丸瞪大了一雙貓眼,有點難以置信。
桃城點頭表示贊成,“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把頭髮染成金色的緣故,給人的印象完全不同了呢!”
以前的橘,沉穩低調,如今的橘盛氣狂狷。或者說,這纔是本來的橘桔平吧!安寧點頭,不愧是原九州雙雄之一。
菊丸主動地和他們打着招呼。
“他們以4-1的比分戰勝了去年的亞軍牧之藤學園,晉級到八強。”
“真有一手啊!”
“接下來的纔是重點吧。”安寧看着阿乾,之前說的都是其他區的,接下來的纔是他們馬上就要面對的對手吧。
乾略一點頭,“還有獅子樂中學和冰帝學園的比賽。”
“他們的獲勝隊就是我們下一場的對手了吧。”海堂的話一說,整個氣氛都緊張了起來。
“乾,哪個隊贏了?”看着菊丸一雙大眼睛直盯着乾,安寧幾乎要笑出來了,在場的各位裡數她的心態最淡定,聳肩。
乾緩緩轉過頭,把眼睛從筆記本上移開,鏡片一陣閃光。乾非常淡定的問:“你覺得是哪個隊呢?”
“冰帝。”四重奏……的說。
“BINGO……”大家的氣氛瞬間垮了下來。說實話,如果說起青學的宿敵的話,冰帝絕對夠格稱得上。實力不相上下,而且都在東京,正規比賽或是友誼賽合宿,總是避免不了的碰上。與此同時,青學最不願意遇到的對手,冰帝應該也排的上號了。
不說雙方互相熟悉到爛熟,每次比賽都打得激烈甚至是慘烈無比,就憑冰帝在跡部授意下組建的後援團,也絕對夠格上青學最不願意對戰對手的黑名單了。每次比賽都要在超強大的噪音干擾下打球,偏偏對方還一副享受的樣子,這種打客場的感覺真是有夠煎熬的。
安寧默默在心中嘆了口氣,早知道她就應該充分利用霧島雪糾結的一衆妹子好好鍛鍊一下青學的抗干擾能力了……
“果然。”菊丸泄氣。
桃城也一臉的無奈,“又要和他們打啊。”
還是大石副部長阻止了大家的抱怨和歪樓,“他們不管是首戰還是第二戰,都是以5-0壓倒性的勝利獲勝的。特別是第二場,他們的對手可是九州的名校獅子樂中學。”
“看來他們已經和我們在關東大賽所遇到的冰帝在水平上有天壤之別了。”不二確認了冰帝的實力,想必不會輕敵。
“我們這麼快就在全國大賽上遇到危機了!怎麼辦啊啊啊!”堀尾抓頭狂吼,那樣子倒是讓安寧實在是板不住一張臉。
“好了,大家不用這麼悲觀,要有信心哦!”安寧看了一眼旁邊站着的手冢,略微的點點頭,用她習慣的溫情路線出場,“我們也不是他們在關東大賽遇到的青學了。所以我們要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我們一定會取得勝利的!”
明天就是對戰冰帝的比賽了,這個時候再加強訓練提高技術意義並沒有調整好心態來得快,首要的就是要有捨我其誰的霸氣和自信,如果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夠取勝,那麼還不如趁早打包回家了。
“5:0順利晉級,恭喜部長。”安寧對身邊的人道賀。剛纔隊伍解散,她說要去體育商店,難得的手冢也說要去,所以兩個人就很自然的脫離了大部隊的順路,青學的大家也沒有多想就讓他們兩個先離開了。
說實話,手冢說也要去的確有點超出安寧的意料,她去,是想平息心中洶涌的戰火,是想爲她的心上人做點什麼,哪怕只是一隻護腕也好。如今,雖然感到幸福和喜悅,心中洶涌的激動卻好像更迫切了。
“啊,對冰帝是場硬仗。”手冢抿脣,現在的冰帝究竟強到一個什麼份上,他也不能打包票。“他們和我們之間有一個無法填補的決定性差距。”
安寧出乎意料的勾出一個微笑,點頭稱是,“我懂。”手冢啞然。
“部長說的是,敗者的印記吧。”
手冢驚詫安寧能夠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畢竟她一直都是強者,是沒有輸過的,怎麼會理解冰帝的那種覺悟。
安寧好像看透了手冢的想法,很簡單的解釋,“我從他們眼中看到了一種鬥志,那是表哥曾經教會我的,決絕的棄與立——不成功,便成仁。”
手冢沉默良久,就是因爲她雖然在網球部裡,卻遊離於勝負之外,所以她比任何一個人都冷靜客觀的理解青學所面臨的現狀。
“部長,我有一個唐突的建議,不如讓龍馬試一試單打一吧。”安寧沒有矯情的說什麼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因爲,她和手冢之間,用不着那些虛禮和欲擒故縱。她雙眸燦爛,裡面是絢麗的火光,真是個大膽而奇襲的提議,卻說到了手冢心裡。
“啊。”手冢淡淡的一個字,卻蘊含了多少驚喜。
“你要放棄第一單打?!”大石的語氣裡是濃濃的難以置信,手冢即使不看他的表情也能想象得到他的反對。
“啊。”
“等一下……手冢你很有經驗,和比嘉中的比賽,你展示了和以前一樣的,不,甚至是比以前更強的實力,不是麼?對於現在的青學來說,除了手冢你以外,還有誰能夠勝任第一單打啊?!但是,爲什麼……”大石的激烈是手冢意料之中的,所以他能夠很順暢的應對。
“他們冰帝學園和我們之間,有個無法填補的決定性差距,你知道那是什麼麼?”
“決定性的差距……”
“那就是作爲一支隊伍,是否嘗試過敗北的恥辱。”手冢看龍崎教練微微鬆弛的表情,還有並沒有出言反駁,他知道他已經成功了一半,“嘗試過失敗痛苦的人會變強,他們會捨棄自尊與過去的榮譽,捨棄所有的一切來和我們比賽。要戰勝這樣的冰帝學園,就必須擁有與以往不能相提並論的實力。”
手冢難得說了這麼多話,最後看着大石動搖的表情,他語氣堅定,青學需要這場勝利。
“這是我和安寧的決定。”
安寧並沒有和手冢一起回青學討論明天的作戰計劃和出場順序,她完全相信手冢。和手冢告別之後,安寧去看望了千石。他的傷沒有傷到筋骨和大腦,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會恢復。當然,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手冢在內,安寧最後一站,來到了關東大賽首戰,青學戰勝了冰帝的那個球場。
在這個球場發生的事情幾乎改變了她的一生,把她引入到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上,朝着一個完全不同的方向努力前進着。這是一場值得紀念的比賽,她的覺悟,手冢的覺悟,都在這裡明確。
明天的比賽,對於青學很重要,冰帝的雪恥之戰,亦是青學攀登巔峰的重要一步。
她靜靜地站着,本以爲會一直站到思緒盡數沉澱,滿心只有堅決。可是,卻見到了意料之外卻是情理之中的人——
當跡部點亮球場的燈,把球場照耀的輝煌若白晝之時,安寧暗自握住拳頭;而那妖豔美麗的玫瑰花瓣隨風紛飛,冰帝的隊員沉浸在那風華之時,戰鬥的序曲已經響起!
如果,跡部景吾是冰帝的神袛,那手冢國光便是青學的帝王。這一戰,是爲了光榮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