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Chapter 36

網球俱樂部裡, 自動發球機轟轟作響,力道再大,速度再快的發球都能果決的回擊, 落球點準確無疑。

櫻乃默默的看着球場裡的背影, 汗水淋溼了運動衫, 粘在背脊上, 是男生清瘦的蝴蝶骨。

“有事嗎?”即便長時間的運動, 語氣依舊平穩的絲毫沒有起伏。

櫻乃一驚,怯生生的說:“沒,沒什麼事。龍馬今天沒有去網球部, 所以我……”擔心的話因爲害羞而說不出口,龍馬對她來說是隻能仰望的存在, 龍馬身上的光輝劃出一道淡漠孤寂的圓把他籠罩其中, 而自己只能站在圓圈外面看着他散發光芒。但是, 有個人是例外的吧!

“龍馬沒有去網球部是因爲學姐的事嗎?”攖乃垂下眼簾,語氣森然。

迴應她的只有一聲聲的擊球聲, 那沉重的擊球聲像是在發泄什麼一樣,敲擊着攖乃心慌起來。

空氣裡的塵埃凝聚成一塊巨大的鴿子灰,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攖乃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雙手緊緊拽着衣領, 彷彿這樣就能消除心臟上微微的刺痛感。眼眶裡的灼熱被逼了回去, 不可以哭, 不可以嫉妒, 攖乃對自己說, 龍馬回過頭的時候一定要讓他看見自己最美麗的笑臉。

龍馬會回頭看自己吧?會的吧?

……

人總是這樣,只看自己想看的東西, 只注視自己想注視的人,卻往往沒有發覺自己在注視別人背影的時候,自己的背影也在被別人注視着。

龍馬回到家看到那個和自己老爸打球打的左跳右竄應接不暇的人,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又像被許多複雜混淆的情緒添滿了胸腔。她出現在這裡還是因爲在意他的感受的吧?有這個認知,龍馬憋了一整天的煩躁和不安以至到後來的生氣情緒,好象略微減少了些。

“啊!龍馬!”琉璃眼尖的看到龍馬,拍子一扔,用像在漆黑的大海中航行的船隻見到指明的燈塔一樣的激情與豪邁朝龍馬撲了過去。“你可回來啦!”灼熱的鼻息噴灑在龍馬頸後,引起一片雞皮疙瘩。

“呦,青少年回來啦。這麼晚回來,還好有小琉璃陪我打發了無聊的時間。哈哈,真過癮啊。”越前南次郎肩扛着球拍手撓着胸脯,一副猥瑣大叔樣,一步三晃神兜兜的走開了。

“龍馬,我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你那麼想把球打進南次郎叔叔的嘴裡去了,真讓人惱火啊!”琉璃掛在龍馬身上,氣喘吁吁,那個爲老不尊的老頭子玩玩龍馬也就算了,居然連她也玩,這次從美國偷偷帶來的PLAYBOY就不給他了,琉璃憤憤的決定。

“龍馬,從你身上我終於瞭解到人類的遺傳基因是多麼的奇妙,不知道是你老爸突變了你還是你突變了你老爸。”琉璃覺得這是個學術性問題。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龍馬面無表情的越過琉璃朝主屋走去。

大風捲着黃沙呼呼的朝琉璃臉上吹去——灰頭土臉!

琉璃摸摸鼻子跟着龍馬走向主屋,兩人雙雙坐在迴廊上。卡魯賓卷着身子在牆角邊呼呼大睡。

太陽只剩個尖兒還掙扎在地平線上,月亮已經高高的掛在天上,天空的一半黑夜開始降臨,另一半陽光沒有完全消失,城市在亮與暗的罅隙裡搖曳,像一個巨大的海市蜃樓。

琉璃小心的看向龍馬,黑暗一分一秒模糊了少年英俊的輪廓,在少年轉頭的一瞬間沒有邊界的輪廓重疊出的陰影恍若是黑暗裡能見到的最美麗的影像,琥珀色的眼眸裡有着微弱的光芒在隱隱流動着。

“龍馬,其實我去冰帝是因爲……”

“是因爲部長嗎?”龍馬突然說。

琉璃愣了愣,搖了搖頭說:“不是,和部長和不二學長都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問題。”琉璃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我被捆自己製成的桎梏裡無法前進,我迷失在對蘭德兒的思念裡,看到一個相似的背影,一張相似的笑容就讓我不顧一切的追隨過去,卻忘了心裡一旦被烙下印記,誰都無法比擬。部長不是蘭德兒,不二學長也不是蘭德兒,我不要用看蘭德兒的眼光看他們。所以我選擇離開,離開,讓一切變得簡單,讓我有重新來過的理由,讓我可以用新的眼光看他們。”

“蘭德兒,還是忘不了嗎?”那麼長時間了啊!

“忘得了嗎?忘不了啊!時間是最偉大的治療師,那些曾經出現在生命裡的人和美好記憶, 在時間的沉澱下會變成印刻在心房上的美麗花紋。無法忘記了呀!”琉璃淡淡地笑着,恍若一株在風中搖曳的車前草,“就像龍馬一樣,龍馬已經在我的心裡烙印成最美麗的花朵了,就算有一天分開了,我也不會忘記龍馬的呀。”

溼潤且柔軟的聲音被風吹散在空氣裡。

卡魯賓張開圓溜溜的眼,看了眼表情嚴肅的主人,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我不要成爲你的記憶,我要我們一直在一起,不要分開。”倔強的聲音裡,決心下的鏗鏘有力。

琉璃啞然,真是小孩子心態,世界上哪有永遠不分開的人啊?

“龍馬,我們稚嫩的雙脣現在還無法說出永遠這樣的堅定誓言,等你長大了就會有自己的世界,有想要在一起的夥伴,有自己喜歡的人或者是喜歡自己的人。而我也一樣,我們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整天粘在一起,當然都是我在粘你。我們的世界會慢慢分開,就像原本住在一間屋子裡的兩個人,因爲長大了,其中有一個人就要搬到別的屋子裡住了,但是這不是分開,思念對方的時候還是可以敲敲對方的門說一句我好想你這樣的話……”琉璃細細的說着,感覺好象是給龍馬講述青少年成長心理學。

“不要。”龍馬忽的站起身來,驚的卡魯賓睡意全無,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琉璃也不明白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話惹的龍馬那麼大反應。

“屋子不夠大的話就再找一間大的一起住好了,我也不會不聲不響的一個人離開了,當你找不到我的時候,你就在原地等着,讓我來找你好了,我也不會喜歡其他的人,你也不要喜歡其他人,不要喜歡猴子山大王,不要喜歡部長。我們,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男孩子利落低沉的聲線錚錚的敲打進琉璃的耳膜,思維跳出一段空白……

因爲是獨生子女的關係,從小就把龍馬當弟弟一樣,整天粘着他跟着他,半強迫的要龍馬接受她這個自以爲是的‘姐姐’。原本以爲龍馬無所謂的態度就算以後真的分開了,他也是不痛不癢的說一句:我無所謂。卻沒想到龍馬會這麼固執的說出要永遠在一起的話,也許龍馬真的以爲以前形影不離的人理所當然的就應該一直在一起的吧。

琉璃突然的感動起來,有一種養大了的孩子終於叫媽的悲壯感,原來並不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在她沒有發覺的時候,她在龍馬心中也已經是像親人一樣的存在,那她可不可以理解爲弟弟對相依爲命的姐姐的佔有慾?

“琉璃,作約定吧!”龍馬的眼睛在逐漸黑下來的暮色中光芒四射,像天幕裡永遠高懸的北斗星。

“要一直在一起。”

“嗯。我們拉鉤。”琉璃伸出左手,微微彎曲的小拇指等待着雕刻下遙遠的約定。

手指和手指絞纏,肌膚接觸的地方溫度漸漸升高,散發出美好而溫暖的觸感。

“龍馬……”

還未來得及說出的話消失在了脣齒間,口鼻裡突然涌進男孩子身上乾淨的青草味,微涼的脣像一塊柔軟的絲絨,溫柔又緩慢的在琉璃的脣上輾轉,輕吮細舔,一絲酥麻的感覺電光石火間傳遍了琉璃的全身……

夜晚,星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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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那個……比我原來設想的情節提前了一大步,我發現自己給自己出了個難題,後面該怎麼寫啊啊啊啊!!!!!!

雪好嚇人哦,爲什麼說其他人都可以就是不喜歡冰山呢?是我把冰山的形象糟蹋了嗎?還望雪和12告訴我啊!

下面是在網絡上看到的對不二的描寫,超經典,大家一起分享一下:

他用永遠也睜不開的笑眼掩蓋住裡面鬼樣的精光,偶爾發力的時候估計連大象也會嚇死。他所裝出溫柔外表,經常被人誤會成一個體貼,善良,可愛,只不過有時候很恐怖的好哥哥。然而此人,卻在比月亮還彎的眼眉下,用恐怖的眼神把你瞪得死去活來。當他想要報復的時候,可以作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手段。甚至,“好像很有趣的樣子”,可以面不改色地微笑着看着別人的臉色開始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