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常笑在恆遠界轉悠了半個月，對這裡的風土人情有了大致理解，也對他們的其樂融融感到詫異。
過於太平，過於和睦。
實在有違上層宇宙以武爲尊的主題啊。
“不對！”
君常笑託着下巴道：“肯定有貓膩，肯定有問題！”
“切。”系統不屑道：“你就是見不得在殘酷世界裡存在烏托邦。”
君常笑道：“也許這太平的背後，藏着不爲人知的骯髒。”
這世間有沒有烏托邦，他難以給出定論，但在武道之上的位面，可以做到互利互助，太平無憂，實在不可思議。
比如萬古界吧。
君常笑一直提倡公平公正，但不可避免武者之間產生仇怨，乃至相互廝殺。
人和生靈都有七情六慾，哪怕定下律法來限制，仍會出現很多不可預料，不可控制的事情。
狗剩不會明令禁止武者之間的廝殺，在不做出喪盡天良事情的前提下，彼此可以任意解決個人恩怨。
恆遠界呢？
人們相互謙讓，彬彬有禮。
沒有所謂的勾心鬥角，沒有所謂的爾虞我詐，簡直就像童話裡編制出來的大同世界。
更何況，這還是天魔皇暗中掌控的位面，此人爲了改變宇宙格局，鎮壓所有反抗自己的力量，怎麼會讓如此美好的世界存在？
“走。”
君常笑道：“去界城看看。”
他心中存有疑慮，必須要打探清楚。
……
恆遠界主城，恆遠城。
聽名字也能看出，意思是恆久存在，源遠流長。
靠着隱身能力，君常笑順利走了進來。
沒必要，因爲哪怕這裡貴爲界城，哪怕存在士兵鎮守，出入人員也不會盤查。
“……”
君常笑搖了搖頭，道：“一點防備都沒有，這要突然派大軍殺來，豈不分分鐘鍾就能拿下？”
“轟隆！”
倏然，城內傳出碰撞聲。
君常笑轉頭看過去，就見城樓方位浮現模糊漣漪，一名武者的臉貼在上面。
原來有護城大陣。
那哥們也怪，城門口不走，幹嘛去撞牆？
“咻！”
“咻！”
恰在此時，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飛來，一人架着一個胳膊，將那名武者往城裡擡。
這麼大動靜，居民應該圍觀纔對，結果沒人轉過頭來，似乎沒意識到，似乎又習以爲常了。
“我沒瘋！”
“我不要吃藥！”
被拉走的武者大吼道，目光中閃爍着恐懼。
“……”
君常笑心裡嘀咕：“精神病患者？”
出於好奇，他跟了過去，很快來到一處名爲‘療養院’的建築前。
“不！”
“我不吃藥！”
那名撞牆武者被拖着，仍然大吼大叫，從聲音中可以聽出，已經愈發的崩潰，已經愈發的絕望。
“咻————”
突然，療養院內飛出數道流光。
他們朝着城外逃竄，結果無一例外撞在護城大陣，無一例外被士兵擡回，無一例外喊着自己沒瘋，不要吃藥。
“……”
君常笑道：“這裡的精神病患者有點多。”
走。
進去瞧一瞧。
“嘭！”
君常笑剛要沿大門進去，腦門彷彿撞在鐵板上，整個人瞬間被彈回來，呲牙咧嘴道：“療養院怎麼還有陣法保護？”
“廢話。”
系統道：“怕病人跑了唄。”
“他們怎麼出來的？”君常笑指向被壓回來的幾名患者。
從剛纔情況看，這幾人壓根就沒被陣法阻攔，順利的從裡面飛出來。
“這……”
系統啞然了。
君常笑揉了揉腦門，道：“依我看，這裡不準隨意進入，可以隨意出去。”
“越是如此，越存在貓膩！”
狗剩來了興趣，當即盤坐下來，以靈念去觸及存在無形中的陣法，很快與之取得聯繫併成功融進去。
自從飛昇上界後，他對陣法的研究幾乎等於零，所以靈魂體融入後，看着錯綜複雜的陣線，頓時有頭大的感覺。
“這陣法層次不低，宿主如何破掉呢？”系統譏諷道。
“簡單。”
君常笑閉上眼睛，開始記下密密麻麻的紋線，然後……傳遞到萬古宗陣法堂。
“刷！刷！”
以太玄老人和上官歆瑤爲首的陣法精英齊聚一堂，眼睛始終鎖定光幕上，宗主不斷復刻出的陣法紋線和基本構造。
以君常笑現在陣法水準，很難破掉高層次陣法，但他可以記下來，傳送到宗門，交給一羣工具人來破解！
狗剩看似隻身一人在恆遠界，其實背後還有一個萬古宗。
裡面個個都是天才，說話又超級好聽！
“靠！”
系統道：“這和作弊有什麼區別？”
“你管我？”
君常笑翻了個白眼，然後繼續向宗門輸送紋線。
陣法堂成員也是非常給力，在宗主還沒把整個陣法構造復刻出來，就陸續研究出了好幾種破解方法。
“選個不破壞陣法的隱秘辦法。”
“第二種可以。”
“好。”
君常笑按照太玄老人給出的破解方法，輕輕鬆鬆破開了，甚至都沒泛起絲毫波瀾。
沒了阻礙，輕鬆進入療養院。
當君常笑來到類似演武場的外堂，看着幾千名武者被綁在木柱上，被身穿特質服飾的醫療人員強行喂藥，臉上表情頓時凝固了。
這麼多精神病患者？
“噗！”
這時候，先前那名用臉撞牆的武者被綁在木樁上，口中噴吐白沫，身體劇烈抽搐，彷彿遭受電擊。
君常笑皺眉道：“喝的毒藥？”
他箭步行來，一隻手扣在對方手腕上，然後將脈搏跳動以及經脈運行傳送到煉毒堂的光幕上。
“沒錯。”
苗賽鳳道：“是毒藥。”
“這纔對嘛。”君常笑釋懷道：“怎麼可能真有烏托邦呢，看似太平的世界，暗地裡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勾當。”
苗賽鳳繼續觀察光幕上浮現的脈搏、經脈跳動頻率，道：“這種毒藥不會致死，但會控制靈魂和思維。”
古有懸絲診脈。
今有看光幕斷病狀。
不虧是玩毒行家，就是專業。
“控制靈魂和思維？”君常笑詫異，道：“莫非……”
“鬆綁。”
這時候，幾名士兵走來，將那名抽搐武者鬆開，後者慢悠悠站起來，單手放在胸前，宛如虔誠的信徒道：“我願成爲恆遠界一員，願永生追隨界主大人。”
“……”
君常笑道：“果然被洗腦了！”
因爲隱身的緣故，他站在附近始終沒被發現，旁觀着那些被喂藥的武者一一化作信徒，宣誓永生追隨界主。
“呵。”
君常笑坐在旁邊凳子上，雙手一抱，翹起二郎腿，嘲諷道：“以控制武者靈魂，以洗腦控制思維，這就是童話裡的大同世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