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紫氣汪洋中,漣漪泛起,掀動的浪花,淹沒了嗚嗚的聲音,大片的紫氣從高空垂落下來,也將夏拓的身影給淹沒。
天爐山輕顫,雲氣間一道道紫華大柱浮現,直入九霄之巔,好似神嶽天降,鎮壓住了這方天地蒼穹。
昂!
一聲龍吟,響徹寰宇,紫氣雲海翻滾間,五彩神光匯聚的龍影,披着紫氣環繞一根根紫華大柱朝着天穹直上九霄。
龍吟在耳邊響徹,夏拓擡頭朝着天穹,望着朝天穹之上飛舞的靈龍,眼睛微微眯着。
終於還是等到這裡這一天。
地脈蛻變,化爲中品,擁有了掌控西北大地地脈的實力,大夏的侯部之基終於圓滿無缺。
龍吟聲讓大夏城微微顫動,往來於城中的武者,特別是大夏子民,都下意識的朝着天穹望去。
大夏城上空,紫氣汪洋掀動,有紫氣神柱屹立如神嶽,有圖騰神形巍峨如神,在紫氣神嶽間一頭超過三萬丈的靈龍舞動雲霄。
“一~二……十三……十五……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快看,城池上空出現了二十九座神嶽。”
這一刻,無數人仰望天穹,瞳孔被紫氣充盈。
自大夏立城以來三百年,夏拓詔令遷四方強族,以充城中人口,外加大夏立族西北,這裡成了大夏族庭的中心,城中的族民已經超過千萬。
“大夏!”
“族運昌隆!”
廣袤的城池內外,無數人仰望天穹,心中抒發着震撼和自豪。
大夏東南城,一座高三百丈的樓閣中,身穿華麗獸袍的老者,仰天望去,眼中的震撼久久無法消散。
“大夏~”
久久之後,老者輕吟,帶着唏噓。
老者正是當年和大夏有過交易的盤龍伯部的盤鳳,自從天侯山化爲南疆防線之後,他將端龍閣遷到了大夏城。
藉着曾經和大夏的先期友誼,在大夏城中這些年來爲族中收集了不少資源。
盤龍伯部就是一座巔峰伯部,距離侯部也只有一步之遙,但這一步之遙已經阻隔了盤龍伯部六千年,始終跨不過去。
“終究這裡是邊荒。”
輕輕搖頭,嘴角沉吟,給了自己一個安慰。
盤龍伯部六千年來無法晉升侯部,既有自己內部原因,也有很大外部原因。
大殷王域經過四萬多年的繁衍,部族之間的關係早已經盤根錯節,諸多侯、伯部之間早已經形成了定勢,盤龍想要晉升侯部,所需要打破的僵局,是將要面對周圍其他的侯部。
反觀邊荒這裡,沃野萬萬裡,大族不顯,大夏的晉升可沒有外部這麼多傾軋。
至於邊荒數萬年來發展局勢,曾經大啓王部的覆滅,此刻被盤鳳下意識的忽略了,大夏一個立族纔多久的部落,已然構建了侯部之基,他需要一個理由來安慰自己。
天穹上的異象持續了數十息,就開始逐漸的散去,城池上空的紫氣雲海恢復了平靜,顯化在外的紫氣大柱也消失不見,只剩下了天爐山上空一根獨立。
天爐山巔,夏拓看着靈龍舞動九天之後,靈意下沉,迴歸到了地脈之下。
地脈晉升的動靜並沒有完全顯化出來,這也是夏拓有意爲之。
大夏城中武者衆多,來自邊荒乃至邊荒之外,有些人他不得不防。
鳳棲、大啓的前車之鑑,他可不敢以身試法。
不要忘了,那個佔據着荒土九域中心,最強大的王庭,一直以來都不願意讓邊荒有大族崛起,當年大啓只差一步之遙,卻也落得族毀人亡。
“真沒勁,一點樂子都沒有。”
嗚嗚化爲了泥鰍模樣,落到了夏拓的近前。
伸出手輕輕在嗚嗚小腦袋上點了點,夏拓知道嗚嗚沮喪何在,畢竟地脈蛻變完成,代表着大夏距離侯部真的就差一線了,但異象顯化短短時間就收了回去,好好的興致被打斷了。
不要看大夏族運中只有二十九道氣運世柱,但所差的這一道氣運世柱,一旦夏拓昭告天地、族民大夏立下侯部之基,頃刻間就可以彌補完整。
這麼好的時候,竟然沒有慶祝,嗚嗚不高興了,而且很不高興。
“走了,睡覺去了。”
語罷,嗚嗚化爲一道流光,朝着紫氣世界中鑽去。
“對了,不要忘了,找個好點的傢伙祭刀。”
鑽進紫氣世界的嗚嗚,聲音傳進了夏拓的耳朵中。
聞聲,夏拓也不由得苦了一下。
這祭刀的玩意,不好弄啊。
按照古老相傳的規矩,部落想要晉升,自然要表現出應該有的實力才行,只有朝着四方部落證明了自己實力,才能被四方所公認可以達到相應的地位。
雖說大夏族庭和荒土部落不同,但古老相傳的規矩,從延康流傳到了現在,也在不斷的推陳出新,經過一次次的衍變,大體規矩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
在很早之前,荒土上存在的兇獸遠比現在要強橫很多,人族生活艱辛,人族數量也不是很多,每一個部落都將人作爲部落發展的重要資源。
部落匯聚人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比拼實力,實力強大才能給人安全感,纔會有更多人的來投奔。
至於實力表現,就是獵殺強大的惡獸,什麼都是虛的,將強大惡獸斬殺,拖着屍骨擺在部落中,供四方人觀看,這便是實力的見證。
最後來,部落品級衍化出來,無論是從無到有立族,還是部落發展晉升的時候,都要獵殺一頭和部落品階差不多的兇獸作爲考驗,能夠獵殺什麼樣的兇獸,就代表着部落有多強大的戰力。
再後來,隨着衍變,就成了部落晉升必要的形式了,比如說伯部晉升侯部,怎麼告訴別人自己有實力了,就獵殺一頭闢地境兇獸,擺在部落擺上百年。
這百年裡,任憑四方往來的武者觀摩,然後將部落之名朝着四方傳遞而去,這樣也等於揚名了。
當年大夏立伯部的時候,也沒這麼多規矩,夏拓自己晉升神通境後,就這樣在自家族中昭告了一下,自己就這樣成伯部了。
但今時不同往日,有些規矩還是要遵從一下的,哪怕是做做樣子。
至於爲什麼,因爲很多人就吃這一套。
老祖宗的規矩嘛,是需要繼承的。
這不連嗚嗚都這樣交代了一下,讓夏拓有些犯愁,他本意是越低調越好,什麼事情審時度勢看好情況在出手最好了。
他這邊千方百計的壓低各種異象,另外一邊又要揚名四方,這不是神經是什麼。
再說了,眼下揚名想要給人看,但大夏四周也沒有觀衆啊,至於邊荒之外的觀衆,呵呵,他一點也不想讓他們看。
這也註定了大夏就算是晉升侯部,不可能邀請四方諸族前來觀禮,當然大夏四方也真沒有鄰居,最近的鄰居,是邊荒中域的妖族,這是不共戴天的血仇。
此刻,他便是陷入了這種糾結中。
沉吟了一會,身影消失在天爐山上,夏拓出現在了地脈洞天中,洞天內地脈老龍身上五彩神光流轉,身長三萬丈,呼吸吞吐間,引動四面八方的靈意如泉涌。
晉升中品地脈之後,連氣勢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
“有句古話,叫做人在做天在看,有些東西不僅僅是給人看的,也是在給天地看的。”
夏拓將有關晉升侯部的事情,對着老黿嘟囔了兩句,得到了這樣的迴應。
聞聲,夏拓很無奈的擺了擺手,說道:“合着我讓地脈老龍異象小一點,白費勁了。”
“呵~你就是慫~”
老黿一副嘲笑的樣子。
“不是老祖瞧不起你,你慫能慫得過老祖我。”
夏拓:“……”
“您老最慫,晚輩甘拜下風。”
“知道就好,比慫老祖我還沒輸過。”
在老黿這裡自討了個沒趣,夏拓轉身離開了地脈洞天。
從老黿這裡得到了相同的想法後,他也明白這個獵殺闢地境兇獸,怕是要勢在必行了。
休息了一天,調整了自己的心情,夏拓開始了爲部落晉升做準備。
既然遇到了,那幹就完了。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再說了就算是想要遮掩,也不過是讓自己心安而已,假若大殷真的想要窺視邊荒,他還真擋不住。
很快,他前往了千崖谷找到了老神侯。
見到夏拓到來,老神侯開口說道:“都準備好了?”
“一直都在準備,如今不過是到眼前了。”
夏拓輕吟,晉升侯部這件事情,對於整個大夏族庭來說,早就一直準備着。
“你準備拿烏鱗蛟開刀,來彰顯實力?”
對於侯部晉升,老神侯自然是知道的。
聞聲,夏拓輕輕搖頭,說道:“要是能夠選擇的話,烏鱗蛟可不是最好的選擇。
這頭六階兇獸,太過於狡猾了。
咱們奪取千崖谷這都一百多年了,這頭烏鱗蛟始終不出手,反而不斷的窺視,顯然在尋找咱們的薄弱之處,想要來一個一擊必殺。
這樣的傢伙,一有危險怕是就會鑽進蠻荒古地更深處了。”
“西北這片大地,闢地境的兇獸,咱們就知道這一頭,可沒有其他選擇。”
這時,夏拓神色鄭重起來。
“我中意的是南邊那裡。”
“妖侯!”
聞聲,老神侯神色一凝。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怪老神侯遲疑,以他些年對夏拓的瞭解來看,夏拓從來不是那種不知進退,狂妄自大的人,做什麼事情都是事先準備好了纔會去做,要是沒有把握,哪怕是推遲甚至可以不去做。
這一次,怎麼會有如此激進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