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話音落下的時候……
躺在地上的血色身影就不受控地顫了一下。
在場所有大佬都發現了這一點,也都無視了這一點。
哪怕是位堪比大帝的羅剎,躺在地上的時候,就沒有什麼地位了。
他們更感興趣的是……
“羅空之女?”鈞帝微微蹙眉,疑惑問道,“邪兄,莫非此女是你……”
邪帝笑着點頭道:“從血緣上來說,她是吾女。”
“原來如此……”鈞帝笑道,“我總算知道,邪兄當日大婚離去所謂何故了,也算是解了我多年的疑惑啊。”
這話說的五位天帝不由一怔。
因爲他們感興趣的事,就是鈞帝所說的女羅剎是不是邪帝女兒的事。
而此事一被邪帝親口確認,他們心頭所想的,就是邪帝爲了合作討好魔妮兒,竟捨得送出自己的女兒!
堪比大帝的女羅剎!
魔妮兒需不需要?
當然需要!
因爲越是高等階的羅剎,其身上具有的宙棺氣息就越濃!
對魔妮兒來說,這一點非常具有吸引力!
而邪帝這一手,縱然不會讓魔妮兒的態度發生太大的改變……
但哪怕是一絲改變,對邪帝而言都是血賺!
所以魔妮兒一定會接受!
所以邪帝這一手,又將大獲成功!
哪怕身爲合作者,也不願意自己的合作對象連續出彩。
所以翻臉是沒有必要的……
打壓,卻是肯定需要的。
而將女兒送給魔族這種事,明顯就是邪帝親自遞到他們手中的大刀。
他們甚至都不需要去尋找了,只需拿起這把大刀朝邪帝頭上砍去,便會大獲成功。
是以……
他們以爲鈞帝會和他們所想的一樣開口。
卻沒想到從鈞帝口中說出的,卻是上古洪荒時,邪帝和浩女成婚一事。
這就是他們怔住的原因。
不過很快……
他們就回過神來,且心頭暗贊鈞帝這一手實在是高。
婚變之前的浩女,是所有大帝心中最爲完美的道侶。
哪怕厲害如邪帝,對待浩女也是一片真心的。
所以婚變時,他們都分外疑惑,邪帝如何甘心捨棄如此完美的道侶?
此刻他們明白……
成婚當日離去的邪帝,是去找羅空了,一人一羅剎還誕下一女。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
邪帝甘心浩女如今嫁給了陸飛揚麼?
用腳趾頭想都不可能!
所以鈞帝一句話,便將邪帝擺在了朝陸家衝鋒的最前方!
“不僅如此……”
“是啊,相比將女兒送給魔妮兒,此事更能打壓邪帝!”
“而且如此一來,於私於公,邪帝都將成爲攻伐陸家的主力,妙啊!”
“不愧是鈞兄,一石三鳥!”
……
果不其然……
聽到鈞帝提及和浩女的那件事,一直浮現於邪帝臉上的笑,就瞬間消失了。
這種痛,來自多方面。
一是來自上古時的自己,不得不爲了最完美的帝路放棄心愛之人。
二是來自被自己放棄的愛人,最終成了別人的愛人。
三是愛人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頂着他傳人的名頭在外招搖撞騙的陸飛揚!
當然,還有四——那便是嘴臭之人老拿這來說事。
“實不相瞞,離開浩女,是我這輩子最爲後悔的事……”
邪帝的聲音充滿了感情。
這和他拱手將自己的女兒送給魔妮兒時的聲音完全不同。
“若歲月真的能夠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如此抉擇!”
鈞帝連連點頭稱是,嘆道:“邪兄也無需太過掛念了,浩女已然成婚……哦,怕是邪兄還不知道吧,浩女的丈夫,正是陸家少主陸飛揚……”
邪帝聞言,臉上又出現了笑容,這次是冷笑。
“如何能不知?這個陸飛揚,知道我深愛浩女,還拿此事羞辱於我!”
鈞帝大怒,喝道:“簡直沒大沒小,何其放肆!”
“呵,”邪帝自嘲笑道,“說起來,我倒不是嫉妒,而是真心覺得陸飛揚不是良配……聽說那個三清道體……”
鈞帝重重一嘆:“陸飛揚之惡,罄竹難書,不說也罷,只是邪兄若想報此仇,甚至接回浩女,怕是路漫且艱啊!”
“自然如此,這不就是我們合作的原因所在麼?”邪帝笑道,“也請鈞兄放心,此番合作,邪某別的不說,這份真誠是毋庸置疑的!”
鈞帝笑了笑,搖頭道:“真誠只是最基本的,相信邪兄不會讓吾等失望,只是如今最關鍵的是……陸壓,或者說,宙棺。”
“嗯……”邪帝點點頭,看向一旁的魔妮兒,笑道,“陛下身爲三界第一強者,對宙棺的瞭解自然最深,敢問陛下……”
要不是地上還有個女羅剎能讓她微微分神,邪帝和鈞帝的一番對話,早就讓魔妮兒吐了出來。
是以她直接冷冷打斷道:“若說之前,朕自不會菲薄於宙棺,不過如今有你邪陽在……話說,你之所以有資格與朕合作,不就是因爲有應對宙棺之法麼,難道是朕聽錯了?”
什麼叫強勢?
這便叫強勢。
你問我……
我反問你。
但凡你說錯一個字,那便是我真的聽錯了。
而聽錯了的後果……
“呵呵,邪陽可無半點欺瞞陛下之心,”陸壓笑着解釋道,“陸壓之強,強於宙棺,從他出手和對陸飛揚的佈置來看,他對宙棺的借用,分明達到了極高的水準。”
魔妮兒聽得魔眸微眯。
“借用?”
“當然,”邪帝訝聲道,“陛下莫不是認爲,陸壓真能操控宙棺?”
“即使不能稱之爲操控……”想到陸壓出手時出現在九天寰宇內的寂滅之災降臨天象,魔妮兒就冷冷道,“那也不是借用二字能夠形容的!”
“好,且不論他是借用還是操控……”邪帝依舊自信笑道,“敢問陛下,陸壓他還能用多久?”
魔妮兒眉頭蹙起:“此話怎講?”
“很簡單!”邪帝終於收起笑容,一字一句道,“若他真能無限施展宙棺……當時的他,就不會問什麼你們準備死幾個的廢話了。”
六位天帝聞言,覺得這個結論很有些荒謬。
因爲讓邪帝做出這種判斷的,不過是陸壓一句輕飄飄的裝逼之語。
所以在他們看來,即使這句話有些突兀,有些蹊蹺,那也只能說陸壓的裝逼水平有待提高……
怎麼也不可能上升到陸壓用一句話暴露自己底牌的層面上來。
“邪兄,你這推論……”鈞帝苦笑道,“有些草率了吧?”
“當然草率。”
“啊?”
“因爲我還沒說如何得出這結論的。”
鈞帝一怔:“你,如何得出此結論的?”
邪帝燦爛一笑,道出一語——
“因爲我對意海的借用,也是有限制的。”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