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羅剎獄獨特的傳承模式……
羅剎一般是很少用玉符的。
即使用玉符這種載體,也絕對不可能用到傳承和修行之上。
但這位羅剎老祖用了。
因爲看上去,他們的新古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體內的古祖血脈,到底蘊含着何等偉力。
所以他們只能憑藉這種手段,讓新古祖開啓真正的,屬於羅剎的修行。
而遞上去的精血運轉之法,在他們看來也是極爲粗淺的。
卻也正是因爲連這種粗淺之法都要想方設法地用這種粗鄙手段遞交給新古祖……
所以淚流滿面還是輕的。
小鈴鐺卻滋生了不少的興趣。
“有這種好東西,早幹嘛去了!”
一邊抱怨老祖的不識相,一邊結果玉符探入神念,小鈴鐺頓時眉開眼笑。
“哈哈,原來還可以如此!”
見此一幕……
別說十三位老祖是何等凌亂的心情,連天衣都有種擡手遮掩的衝動。
“主母,都是羅錚的錯……”
站在天衣身後的羅錚,一臉的愧疚。
天衣搖頭沙啞道:“不是你的錯,只是小鈴鐺……沒有意識到而已。”
折磨小鈴鐺數個時辰的魔焰……
在她領悟了精血運轉之法後的片刻,便被她驅逐的乾乾淨淨。
只不過小巧的雙手上殘留的些許黑斑,讓她耿耿於懷。
“就當是個教訓吧,”天衣走上前,沉聲道,“你們之間的戰鬥,我看不懂,也沒有資格指點,但我知道一件事……”
小鈴鐺疑惑道:“二孃,什麼事?”
“換成你爹,絕對不會在那個時刻出手。”
“爲何?”
“禁制未破。”
丟下一句話,天衣轉身離去,留下小鈴鐺怔怔出神。
“哎,小姐,她說的不錯,”遞上精血運轉之法的老祖唏噓嘆道,“禁制未破,根本無需出手,呃……”
小鈴鐺眯着眼注視老祖,似笑非笑道:“爲何?”
“其一,是沒必要,其二……”老祖躬身道,“破了,方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士氣,未破出手,心存僥倖,不可爲啊。”
小鈴鐺聞言,若有所思,喃喃道:“好像有些道理,我就記得那些叔叔們講過爹的戰鬥,幾乎每一次,都是身處逆境,逼迫潛力爆發……”
見新古祖居然有心思琢磨這些東西了,一羣老祖激動得很。
“呵呵,小姐啊,戰鬥不可能每次都身處逆境,就此以一反三,未免有些管中窺豹之疑……”
“是啊小姐,若小姐想探索戰鬥的話,老夫不才,願爲小姐呈上……”
“老夫這裡也有……”
“呵呵,羅剎十三氏族,論戰鬥,老夫敢稱第二,沒人敢……”
……
小鈴鐺扭頭盯着羅剎老祖們,似笑非笑笑道:“你們這是……看不起我爹的意思?”
“呃……”
衆老祖面面相覷。
此刻他們當然知道小鈴鐺的爹是誰了。
陸飛揚嘛。
縱然是天縱奇才,橫行上古洪荒,今世又霸道莫名,但……
他不是大帝。
“哎,我算看出來了,新古祖這是……”
“把她爹迷得死去活來啊……”
“這個我們沒有介入的理由,不過戰鬥,尤其是新古祖和魔妮兒之間的戰鬥,我們纔是最有話語權的!”
“所以吾等不能輕易屈服,否則若是害了新古祖……”
……
暗暗議論少頃,老祖們正要開口,小鈴鐺卻擺擺手道:“懶得聽你們廢話,想證明自己很簡單,看到那裡沒有?”
順着小鈴鐺手指的方向望去,老祖們就看到了一個小小的洞府。
“小姐,那是……”
“那是我爹佈置的修行洞府,”小鈴鐺笑嘻嘻道,“想讓我聽你們的去修行,很簡單——進去,出來!”
離去的天衣,並不知道小鈴鐺拿爹裝逼的事。
離開九州界的她,又進了陸家村,找到了陸行宕,面色凝重地不知在商議什麼。
與此同時……
逃離先鴻山的九天九帝,也終於從小鈴鐺的恐怖中走出,面面相覷間,滿是驚疑不定。
“沒想到啊……”
“禁制未破,魔妮兒反被偷襲,看上去還受了傷,這……”
“我覺得有些詭異,最關鍵的時刻,魔妮兒似乎有些分心,若她不分心的話,禁制會不會就破了?”
“確實有這可能,若她不分心,那個女羅剎也不可能偷襲成功吧?”
“無論如何,魔妮兒分心了,所以如今的局面是先鴻山禁制猶在,而那個女羅剎,哎……”
“鈞兄,你有何看法?”
……
鈞帝此刻又有一種被連個女人輪番騎在頭上的屈辱感。
不過他並沒有在屈辱中沉淪多久,聞言緩緩道:“無論魔妮兒是否分心,她都沒有被偷襲的可能。”
七位天帝聞言,一臉震撼。
“所以若我沒判斷錯……”鈞帝起身,看向先鴻山,喃喃道,“魔妮兒即使受傷,也沒所謂,而更無所謂的,是先鴻山的禁制,是先鴻山,是陸家人。”
“鈞兄!”鴻帝也起身錯愕道,“這如何可能,魔妮兒前來與吾等合作,不就是爲了……”
話音未落。
狂笑乍起。
八位天帝驚而回首時,狂笑的魔妮兒已經站在了他們的身後。
此時的魔妮兒,是他們從未見過的魔妮兒。
因爲魔妮兒的笑,是發自內心的喜悅,是發自內心的暢快——
哪怕禁制未破,反被偷襲受傷。
這就很奇怪了。
唯一能解釋這種奇怪的,正是鈞帝的判斷。
所以鈞帝怔神少頃後,也從容地笑了起來。
“陛下,看來在下猜的沒錯。”
“呵呵,論對心思的鑽營,你們人類果然有獨特之處。”魔妮兒收斂了笑聲,卻收斂不了笑意,“不錯,如今先鴻山已不再重要。”
鈞帝聞言,心中疑惑,笑問道:“卻不知,陛下有何新的發現?”
“有,就怕你們聽都不敢聽。”
“呵呵,陛下也太小看我們了!”鴻帝大笑道,“陛下儘管講!”
魔妮兒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八位天帝,一字一句道:“我前次來,功敗垂成,只因敗給了陸壓。”
瞬間……
八位天帝臉上的從容僵硬。
“這次來,本欲借爾等之力對付陸壓,卻未想到……邪天又給了我一次重擊……”
八位天帝僵硬的臉龐,瞬間慘白。
魔妮兒似笑非笑道:“想不想知道,陸壓勝我,邪天重擊於我的,是什麼呢?”
八位天帝已經無法開口。
但這絲毫不影響魔妮兒的開口。
“宙棺。”
當這兩個字從魔妮兒口中吐出的時候……
八位天帝……
連帶變成珠子的浩帝……
都有種萬雷轟頂、魂飛魄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