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默的表現，是極其不正常的。
哪怕戰力再低，身爲二雲之一的關門弟子，怎麼也不可能被同類之間的切磋嚇住，九大超級勢力對門下弟子，哪怕是外門弟子的培養，都不可能如此。
更何況……
即使褚默在陸傾眼裡是個渣渣，那擂臺上褚默的對手也同樣是個會在三百回合內與褚默不分上下的渣渣。
大家都是渣渣，何須如此？
當然，在場絕大部分人都不可能擁有陸傾的眼力。
所以褚默的表現很自然地就被他們想象成了驚嚇所至。
而接下來耗時不過十來個呼吸的切磋，也印證了他們的猜測。
因爲十來個呼吸後，褚默便被一道燭苗般的，威力縮小了萬倍的神通轟下了擂臺。
也好在高臺上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並沒有驚而起身。
但驚愕的互視之間，他們都看到了彼此某種的震驚、無語，以及一個疑問——
這種豬，咱哥幾個真能扶上牆麼？
“他，他不會是故意輸掉的吧？”
“很有可能，堂堂混元仙宗長老的關門弟子是這個水準？鬼都不信！”
“所以他是爲了報復？故作爛泥，然後當衆說出木長老的收徒之願，再拜師？”
“呵，如真如此，用這種手段反擊，此子也太齷齪了！”
“要本座說，不太像啊……”
“不像？”
“方纔的切磋，此子的對手共計出手百又三十二次，招招環環相扣不說，更有招中招，而針對這些無論是明招還是暗招，此子彷彿都，都有反應……”
“若真有反應，而且連暗招都能反應，豈會敗得如此狼狽？”
“他只是有反應，但他並沒有將反應實際體現出來，彷彿……”
“彷彿什麼？”
“彷彿……彷彿他想體現，卻，卻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一般？”
……
這話說得比龍門陣還懸，聽得衆大佬不禁皺眉。
他們都皺起了眉頭……
臺下無論是觀戰的還是參戰的修士，反應則更爲強烈。
“我去，這，這是褚默？”
“太，太差勁了吧！”
“連我都不如！”
“還霸圖長老的關門弟子，我呸！”
“早知如此，小爺我早就挑戰他了！”
“啊啊啊，別提此事，我好痛！如此良機居然給了一個外人，可恨！”
“這樣的垃圾，大長老肯定是不會收了吧？”
“這不廢話麼，簡直給大長老丟臉！”
……
見此情形，衆大佬眉頭蹙得更緊。
一場好好的造勢良機，如今卻成了笑話，他們如何能忍？
是以，褚默的表現雖說連頭豬都不如，他們反倒堅定了幫褚默一把的念頭。
“哼，便是頭豬，本座也要讓其拿下魁首！”
“必須如此，否則前功盡棄！”
“哎，這個褚默，險些壞了吾等大事啊……”
“如此就變得麻煩了，操縱一場切磋還好說，不久之後的古天梯試煉，豬如何能脫穎而出，拿下百萬年一個的名額？”
“這……”
“更何況，諸位別忘了，此地尚有一位大人……安知大人看沒看到褚默的表現？”
“嘶！”
“應該不會吧，大人那種存在何等高貴，其視線豈會注視這種貨色？”
“無論如何，吾等大勢不可阻擋，且先將此次切磋糊弄過去再說吧！”
……
爲了大勢……
衆大佬不僅敢在陸傾面前心懷僥倖，更是早早地因爲褚默之故，將此次切磋定義成了任何人都可以至少擁有兩次切磋機會的模式。
在地上坐了半天方纔緩過勁的褚默，並不知道接下來他的人生，哪怕僅僅是一場切磋都被按部就班地安排好了。
他只知道自己頭痛欲裂，且欲哭無淚。
“大，大佬，你對我，真，真是太好了啊……”
輕喃一聲，他緩緩爬起來，臉上是既想哭又想笑的莫測表情，看得周圍的修士面面相覷。
就在褚默即將走出駐地之時……
迎面走來一個陌生的修士，隱晦地將一枚玉符丟給了他。
“明日，好自爲之！”
聽到在耳畔響起的話，褚默瞥了眼滿是文字的玉符，又回頭看向修士，眸中疑惑，搞不清楚對方在說什麼。
不過此刻意興闌珊的他也沒有多想，而是加快了步伐。
剛回古天梯塔……
“大佬，大……道兄，道兄！”
邪天一瞅褚默急匆匆的模樣，便笑道：“道友如此迅捷，怕是贏得很是漂亮？”
褚默正要苦笑如是告知，心眼兒一轉，坐下來嘆道：“承蒙道兄鼎力相助……”
“慚愧慚愧，在下並未做什……”
“小弟我輸得連我娘都不想認我了。”
“啊？”邪天怔住，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問道，“莫非那切磋並不限制修爲？”
褚默搖頭。
“莫非，道友的對手是齊天境大能？”
褚默再搖頭。
“莫非……”
“好教道兄知曉，”褚默認真道，“小弟的對手和我修爲相差無幾，論資質甚至不如我，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小弟覺得，小弟本來應該能贏的。”
“那爲何……”
“小弟之所以輸，”褚默長嘆一氣，“都拜道兄所賜啊。”
邪天有些心虛：“我不太明白道友的意思。”
褚默這才苦笑道：“道兄，你教我那麼多戰鬥之法，直接把給我給整懵了，根本不會戰鬥了啊！”
“噗！”
豎起耳朵偷聽的陸傾，再一次噴了。
噴了之後，就是滿臉無語。
“都是極品啊……”
一個因爲想得到對方的指點，所以不遺餘力地把自己的戰鬥經驗說了大半。
一個因爲突然遭遇話癆的猛烈襲擊，反倒忘了自己的戰鬥經驗，從而慘敗。
別說他……
便是邪天聽聞此言後，都懵逼了。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無論自己自認是對是錯，都導致了一件很嚴重的事——
“那道友接下來，是不是就沒資格參加切磋，也沒辦法如願了？”
“還好，此次切磋每個人都有兩次機會，除非兩次皆輸纔會被淘汰。”
邪天大鬆一口氣：“還好還好，道友還有一次機會，只要你把我說的那些都忘了，肯定能……”
“且慢！”褚默急了，“道兄可不能這樣袖手旁觀啊，雖說小弟不怪道兄，但接下來誰能預料小弟的對手是誰？萬一是個齊天境大能怎麼辦？”
“認輸啊。”
“……大佬，小弟覺得自己還能拼一把！”
“那……我爲你祈禱，發自真心的那種。”
看着邪天認真的表情，褚默險些淚流滿面。
“大佬，這次您一定要幫我，否則，否則我這輩子都賴着您！”
“可我也不知道你下一次的對手是誰啊？”
此話一出，褚默腦海中靈光一閃！
“我知道了！”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