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爲對二部神界瞭解太少,他纔會進城。
闕月城外觀高大,入內後卻和正常的大城佈局差不多。
不過來來往往的路人中,最多的還不是不死仙,而是啓道至尊,似乎預示着二部神界連不死仙都比啓道至尊稀少。
“至尊,多如狗啊……”
行走千丈,邪天就感知到不下十位窺源境仙尊。
和他擦身而過的仙尊,絲毫沒有仙域仙尊那種唯我獨尊的氣勢,有的甚至滿面愁容,小聲嘀咕着太貴了買不起之類的市井之語。
這種散發自仙尊的市井氣息,非但沒讓他對此地感到親切,反倒愈發生疏起來。
“或許身爲至尊,連市井的資格都沒有……”
城內熙熙攘攘,繁華異常,店鋪無數,販賣的都是修士之物。
邪天隨意逛了兩三家客人最多的,發現這些店鋪販賣之物,從不死境一直到神宮境都有。
甚至有個拍賣會場前,小廝還吆喝着半年後將會拍賣一件開天至寶。
“什麼是開天至寶?”
邪月回道:“道祖之器。”
聞言,邪天下意識掃過拍賣會場的金色牌匾,將無二商會四字記在了心裡。
不僅敢拍賣,還敢公然吆喝,這種行爲透露出來的底氣,足以讓他記住這四字。
城內不得飛遁,卻可疾行。
逛了闕月城的一小點後,邪天算算時間還有八個時辰,便掉頭回走,不多時來到一家酒肆面前。
“客官,您請!”
小二很熱情地把邪天迎入酒肆大堂。
大堂人滿爲患,卻鴉雀無聲。
邪天邪心微展,就發現每一張酒桌都被獨立的禁制籠罩,所以他能看到某些酒客笑得後槽牙都露了出來,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小二依舊在諂笑。
只不過跨過門檻兒後,他的笑容就有些意味深長了。
邪天正琢磨這意味深長,小二就諂笑開口。
“客官,鄙店是賣酒的,若您要打聽消息……”
邪天笑道:“讓你失望了,我不打聽消息,只是解渴。”
小二一怔,點頭哈腰道:“原來如此,那客官您請。”
把邪天送入座,問了要點什麼,小二又點頭哈腰一陣方纔轉身離去。
剛一轉身,他雖還在職業化地諂笑,眸中卻掠過一抹陰森。
“哼,明明是什麼都不懂的土包子,自以爲猜到我的意思,便得意洋洋了麼,讓我失望?叫你多的都吐出來!”
小二的意思很簡單。
喝酒是喝酒的價。
打聽消息是打聽消息的價。
他看出邪天是生面孔,篤定對方肯定是打聽消息,沒想到最後被邪天戲弄了一把,心頭當然惱火。
然而他不知道,有邪刃在,邪天根本沒必要化冤枉錢。
冤枉錢倒還不是最主要的,行事謹慎的邪天,絕不會蠢到在打聽消息的過程中,透露自己的目的。
噗噗噗噗噗噗……
無形的噗聲此起彼伏。
沒有驚動籠罩整個酒肆的禁制核心,邪刃就把所有酒桌打通,一時間,邪天有種震耳欲聾之感。
他一邊飲酒,一邊聆聽各種聲音,記住其中有用的東西。
不多時,他就瞭解到闕月城位於昆墟西域邊緣,往西再行數千萬裡,便是上界的遺棄之地——問情殿的勢力範圍。
“闕月城,受陰陽宗管轄,卻離遺棄之地更近……”
隨着信息的完整,他漸漸在腦海中勾勒出了一張粗糙的地圖。
這張圖只能說明一點——隸屬昆墟天庭的陰陽宗,處境比被他抱過的那個年輕至尊還尷尬。
一直到黝鐵令牌發出蜂鳴,提醒邪天若不繼續繳納仙晶被送出闕月,邪天也沒聽到自己想聽到的消息。
但不要緊,他站起身來,朝櫃檯內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小二點頭一笑,便朝酒肆走去。
“嗯?點頭?幾個意思?”
小二心頭狐疑,不多時搖頭冷哼道:“裝模作樣,讓你這個土包子知道小爺的厲害!”
說完,他探手入懷,輕輕按動某物。
幾乎差不多時候,剛走出酒肆的邪天,身上騰起月芒,整個人瞬間消失,出現在了闕月城外千里某處。
此地人滿爲患,都是時限剛到被挪移出闕月城的人。
混在人羣之中的不乏仙尊,更有兩位散發神宮氣息的聖人。
邪天沒有展開邪心,但僅僅是直覺都告訴他,自己被人盯住了。
“喂,這位道友,你被人盯住了。”
本不想打草驚蛇,沒成想身旁還有位好心人。
邪天轉頭一瞧,只見一位長相就十分急公好義的中年至尊,不停對自己擠眼睛。
“多謝,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好說好說。”中年至尊語速很快,“在下左莊,忝爲陰陽宗弟子,道友千萬小心,咱後會有……”
嗖!
話都還未說完,中年至尊一個瞬移消失不見。
邪天怔神半晌,才明白左莊是個樂於助人、膽子卻又很小的人。
“陰陽宗……”
輕喃之餘,不斷有人瞬移消失,邪天沒走出多遠,身旁路人便剩零星。
巧合的是,這零星數十位和自己同行的修士,都是盯自己的人。
“感覺自己就像落入虎口的羊……”
黃二聽到此話,吐的心思都有了。
畢竟在同被包圍的他看來,區區二十來個至尊,七八個仙尊,這是虎落羊羣的節奏纔對。
然而自認是虎的黃二,和一點兒也不擔心、甚至還有心思感慨的邪天都未曾想到,同時被包圍的,還有另外一個玩意兒。
“爾等螻蟻,竟然包圍連大帝都不懼的我,射某怒了!”
邪天還沒反應過來……
轟!
一股力道從他腳面爆發,形成了一道波及四面八方的衝擊波。
衝擊波的出現,讓數十位至尊仙尊一臉懵逼。
然後,懵逼的他們便在衝擊波之下化爲齏粉,混着被衝擊波蓬起的塵灰,飄散於空。
“邪刃。”
邪天第一時間開口。
“前方有異,我去偵查一下。”
邪月剛伸手想拽住開溜的邪刃,就感應到邪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頭上。
“哎……”
“哼,隆重介紹本射的時候,就如此讓你爲難麼!”
話音剛落,殘骨顯現,邪天終於看到了躲在邪月中的射某。
這位射某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狂,狂得不要不要的。
“介紹一下,”邪月強忍尷尬,指着殘骨道,“此乃上古混沌聖寶射日弓……”
噗通!
黃二一屁股坐在地上。
“……的殘片。”
“嗯,他說的不錯。”殘骨桀驁叫道,“區區不才,正是上古混沌聖寶,射日弓!”
邪天想了想,抱拳道:“原來是射日弓前輩,晚輩失敬了。”
“好說!”見邪天態度奇佳,射日弓舒服得緊,殘骨立馬分成兩瓣兒互相拍了拍,彷彿拍胸口似的,“小輩,日後你便由射某罩着了,有什麼需求,儘管開口!”
邪天笑道:“正有一事想請教前輩。”
“但說無妨。”
“是這樣的,前輩把我要打聽消息的對象全乾掉了,”邪天環顧四周,“那想必前輩一定知曉無定界在何處吧?”
隕落前纔想明白,叫射日弓不一定就要射日的射日弓,聽聞此言在空中沉默半天,隨後一聲不吭消失。
“前輩不送。”
講禮數的的邪天說了句,這才繼續前行。
不多時,邪刃悄悄返回。
“什麼情況,二愣子呢?”
邪月指了指自己體內某處,唏噓嘆道:“被雷劈了。”
“被雷劈?”
“因爲他裝逼……”
“裝逼就被劈?”
“準確來說,是在邪天面前裝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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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