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天剛想開口，猛然發現邪刃說的不是邪帝傳人，而是邪帝傀儡。
“傀儡麼……”
“對，傀儡你都打不過。”
邪刃沒有打擊邪天的心思，只是實事求是地顫道：“不是你不強，而是讓你走上這條路的人，根本就沒想讓你成功。”
邪天忽然就明白了什麼。
“至少對任何正常的傳承而言，都絕不會要求一個剛踏入不死境的繼承人，去從上一個窺源境繼承人手裡搶東西。”
聽到這話，邪天點頭。
相比邪帝傳人，因邪帝心法失控而出現的邪帝傀儡，其戰力要低上不少。
但戰力再低，也絕對不是隻拿到七境傳承的他能夠匹敵的。
即使因緣巧合之下，他拿到了不死境乃至啓道境該修行的功法。
然而，且不說浮屠時空經是被改動過的，即使沒改動過，他也想象不出何等妖孽，才能越大境戰勝萬古第一大帝邪帝的傳人，哪怕傳人成了傀儡。
“我也不急。”
邪天看上去很輕鬆，笑道：“突然就成了至尊，怪不適應的。”
“你是想說，根基不穩？”
“你不覺得麼？”
邪刃無語。
比邪天根基紮實的，他不僅見過，而且見過不少。
但這不是因爲邪天心性急躁，而是那些天驕有着無法想象的資源夯實根基。
邪天呢？
開局兩把刀，資源全靠搶。
可以說，邪天修行消耗的資源，和他同境戰力差不多的上界天驕比起來，猶如滄海一粟。
所以他無比紮實的根基，全靠他近乎變態的心理達到的！
“明明是被動突破至啓道境，還懷疑自己根基不穩……”
但邪刃能說什麼？
只能輕顫道：“你明白就好。”
邪天上杆子問道：“你覺得我差在何處？”
邪刃下意識瞄了眼邪天后背，打消了捅邪天兩刀的念頭，這才淡淡而顫。
“其他的不說，你的戰力就很成問題。”
提及戰力，邪天就更認真了。
“你初成至尊，修爲較合體境大圓滿提升了兩個大境，但你的戰力提升還不如修爲。”邪刃顫道，“你試試，如今還能讓鴻蒙道我天地如意麼？”
邪天心中一凜，趕緊微放天地，結果發現自己果真無法對天地操控如意。
“操控自身天地如意，這對你來說應該是最基礎的，而你都還沒達到，還有，你自名的邪力……”
話音剛落，邪天下意識激盪體內力量，猛地一驚。
“雖然還是邪力，但操控遠不如合體境大圓滿！”
“這便是你走的路。”邪刃解釋道，“三我真正合一有很大優勢，但要將其發揮出來，你必須保證你三我齊頭並進。”
邪天心中涼颼颼的。
若非邪刃，他短時間內還真無法發現這些瑕疵。
這些瑕疵談不上嚴重，但對他來說卻無法接受。
“另外，類似聖紋的那一招，你以後不要再用。”沉吟片刻，邪刃補充道，“至少未破入窺源境前，不能再用。”
邪天眉頭微蹙：“爲何？”
“再用的話，我擔心你會走上歧路。”邪刃輕顫，“聖紋融諸般規則本源，乃聖人之道，你才學多少神通，悟多少規則，四種本源也僅僅一絲，尚無資格體悟太一，更遑論聖紋。”
邪天知道，聖紋的另外一個稱呼，就是太一神通。
啓道修無上，窺源修造化，神宮修太一。
“無上造化太一，這些都是上古後九天設立的修行體系吧？”
“不錯。”
“若換成上古修行體系，無上神通應屬哪種神通？”
邪刃早就研究過邪天融合遺棄規則後的二十七天地神通，此刻輕顫中的聲音中有着一絲嘉許。
“大道如洪，天地如荒，上古之時不僅有荒級天地神通，更有洪級天地神通，參悟遺棄規則後，你二十七神通在荒級天地神通中也堪稱中上，堪比絕階無上神通。”
“原來還只是無上神通……”
邪天很早之前就修行過真我無上神通——殘陽，功在掠人生機。
是以對此點他早有所猜測，但得邪刃確定後，也不免失望。
“這也是你自己走的路。”邪刃見狀顫道，“自悟神通，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條無比難走的路，而且沒人敢保證走到最後會是怎樣。”
“確實難走。”
邪天並不否認，他之所以失望，也是因爲提升二十七神通太過艱難。
當然更難的卻是九字神通的提升。
于軍神谷內，他九死一生悟得九字神通。
於遺棄之地，他在參悟最後九分遺棄規則時，又對九字神通有了新的認識。
於死星環中，他終於見識到了九帝之一的浩帝。
然而得了三次機緣，他至今依舊無法真正提升九字神通。
“但我還會走下去。”邪天輕輕道。
邪刃欣慰而顫，卻也忍不住唏噓。
“若你不說此話，我會建議你放棄九字神通，但你有此決心……待我恢復一些後，便助你一臂之力。”
“我能爲你做些什麼？”邪天認真問道。
邪刃輕顫：“努力修行，等你能正面戰勝窺源境一層的仙尊，便能助我。”
這話中透露的意思，讓邪天微愕。
“你認爲如今的你，能做到這點麼？”
邪天沒有回答，陷入回憶。
他回憶的，正是和神無雙的幾場戰鬥。
這一回憶他才猛然發現，若排除聖紋、天魂獄中的數萬死星，僅憑藉自己對歲月之意超乎尋常的理解，還真不是神無雙的對手。
而神無雙和他的戰鬥，最後一次提升修爲便是窺源境一層。
“難道我法修修爲連續突破兩個大境，甚至是啓道境三層，還無法翻過窺源境這個門檻麼……”
邪天並不知道，在二部神界，窺源境依舊是無數至尊天驕邁不過的戰力門檻。
這個門檻，急速壓縮了他們的越境戰力。
在天道本源面前，他們一切引以爲傲的東西，都是可笑的擺設。
想到這是邪刃所言，邪天就不再疑惑，笑道：“我多少能明白，仙界衆修爲何視黃二爲神話了。”
黃二最光輝的戰績，便是初破啓道時，戰勝了一位窺源境一層的獸尊。
而他之所以能被二部神界破格擢升，就源自此戰。
“不要急。”邪刃顫道，“畢竟你走的是與衆不同的一條路，先好好想一下，到底該怎麼走。”
邪天點點頭，再次沉思。
邪刃見狀，也歸於沉寂。
但沒過多久，他就忍不住擡起了刃尖，仰望蒼穹。
“若你現在就激活陸家血脈，窺源境中期以下，又有誰是你對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