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羅旌等人,紛紛開口嘲諷邪天不自量力的衆人,也現了烏青的不對勁。
漸漸地,戰場周圍變得安靜起來。
“烏青,你怎麼了?”
羅旌微微蹙眉,又回頭瞅了眼邪天,沒現什麼,便問道。
所有人都看到烏青的喉嚨蠕動了一下。
就這一下,彷彿就耗費了他莫大的力氣,讓他臉色漸漸蒼白,全身上下都冒出了冷汗。
“他……”
“他?”陰豪嗤笑回頭,現邪天依舊一動不動,當即笑道,“你就把心放進肚子裡吧,若令尊還要處罰你,我等願意爲你作證,此人不僅僞裝成了6仙,更是僞裝成了融天境煉體……”
話音未落,戰場上就多了一股氣息。
氣息方自出現,烏青的身體就彷彿失去了所有骨頭一般,軟綿綿倒地,一臉魂飛魄散的表情。
衆人也感受到了這股若有若無的氣息,紛紛議論。
“這是……”
“好像是一種力道……”
“奇怪,這氣息有些像煉體士三災六劫中的第三災,涅空之力呢?”
“開什麼玩笑,涅空之力除非融天境渡劫成爲破天境纔會出……”
……
現字好像預感到了不對勁,死死拽着說話之人的喉嚨,不敢現身。
現場也靜了靜。
隨後,無論是剛爽完的三十八人,還是圍觀衆人,都下意識看向邪天。
哪怕現場的融天境煉體士,不下十個。
這一看,他們的眼珠子就差點掉了下來。
因爲若有若無的氣息,在邪天身上無比真實地存在着!
“這……”
“不,不可能……”
“他他他,他這是要……”
……
話音未落,邪天體內的禁忌之力,宛如脫繮之馬洶涌朝天轟!
轟!
歷經三十八人摧殘,邪天體內殘存的應龍精血悉數被煉化!
這一煉化,桎梏他勇往直前的一道rou身之箍,轟然破碎!
洞天與天地合,是爲融天!
洞天主導天地,是爲破天!
當邪天體內所有禁忌之力洶涌而出時,方圓萬丈的天地之力,全在邪天rou身的掌控之下!
“突破破天境!”
“突破破天境!”
“突破破天境!”
……
所有人心頭,都冒出了這句宛若驚雷的震撼之音!
就在此時,一動不動的邪天爬了起來……
這一爬起,衆人耳邊全是哀鳴!
所有人看向高空!
所以他們聽到了這哀鳴來自萬丈之內的天地之力!
所以他們看到了無影無形的天地之力,竟以一種掙扎求饒的形態顯現而出!
“這不可能!”
“這不是破天境!”
“洞天之力爲主,卻也不可能讓天地之力哀鳴求饒!”
……
不可置信的三十八人,再次看向邪天!
這一看,他們道眸眥裂!
因爲邪天的rou身之上,出現了一個丈許漩渦!
漩渦正在低沉嗡鳴,嗡鳴之下,萬丈天地之內的天地之力,正哀嚎着被漩渦吞噬!
破天煉體士,洞天主宰天地之力?
放在邪天身上,就是肆無忌憚、霸道放肆的吞噬!
彷彿對現狀還有些不滿,邪天微微擡頭,冷冷一哼。
輕哼如炸雷,沖天而起的禁忌之力彷彿脫去了一層束縛,瞬間擴散十萬丈!
與此同時,邪天邪體上的漩渦暴漲十倍,十萬丈天地之力瘋狂涌入體內,經獨夫煉化,變成禁忌之力,以肉眼可見的度瘋狂增強着邪天的rou身!
嗚嗚嗚……
衆人魂飛魄散之際,若有若無的氣息,終於化爲一道千丈粗細的漆黑光柱,朝邪天當頭落下!
見此涅空之力形成的光柱,被嚇傻的三十八人陡然一個激靈!
這種不可想象的破天之災,他們別說見過,就是聽都沒聽說過!
“尋,尋常涅空之災,光柱只有十丈……”
“如,如此三災,他如何承受?”
“哈哈,突破又如何,此災之下就算不死,他煉體修爲也將蕩然無……”
……
存字未出,邪天再次冷哼!
冷哼的同時,他伸出右手,狠狠抓住頭頂的涅空之力,朝體內一送!
能讓七成融天境巔峰煉體士兵解的涅空之災,沒了!
完事!
衆人見狀,一口老血還未噴出,邪天等不及了!
他無視了體內的急劇變化,無視了禁忌之力的異變,冷冷看向三十八人。
“這下是破天境了,你們滿意了?”
話音落,邪天邁步。
邁步的瞬間,天地間彷彿就多了一個霸字!
霸字,讓虛空扭曲!
扭曲之下,雷鳴炸響!
炸響震耳,三十八人亡魂大冒,尖叫連連!
“阻止他!”
“破天又如何,一樣被虐成死狗!”
“本打算放過你,這是你自己找死!”
……
大戰再起,圍觀衆人卻失去了看戲嘲諷的心思,一個個宛如木雕一般。
“他,他不是破天境……”
“如,如今纔是……”
“這,他真的是以融天境修爲,打敗了烏,烏青……”
“怎麼可,可能……”
……
所有人下意識看向烏青。
烏青一馬當先、當仁不讓地暈了。
衆人心生佩服。
暈得真是時候啊……
否則若親眼目睹邪天突破,烏青那顆煉體之心會碎得稀爛,還是會碎得稀爛呢……
就在衆人準備壓下因邪天突破破天境而生的滔天震驚時,另外一個讓他們眼皮直跳的猜測,又冒了出來……
“你,你們說,他,他會不會也是道,道尊啊……”
“不,不可能吧?”
“他之前對,對烏青說了破天境,又對羅旌說了秘傳神通,這,這如何解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若不是6仙,我,我,我……”
……
話音未落,兩聲慘叫響起。
衆人驚望,瞳孔登時縮如針尖!
因爲他們看到了,最先出手的陰豪陰鬼倆兄弟,此刻失去了四肢,連連吐血間,朝遠方飛去……
沒等他們回神,慘叫接連響起!
嘭嘭嘭……
啊啊啊……
……
當圍觀衆人眸中一團血紅的身影陡然清晰,霸字遮天的戰場上,只剩一人。
此人全身浴血。
不同的是,十六個呼吸前,他身上是自己的血。
此時,他身上全是別人的血。
收拾了不知所謂的三十七人,邪天連粗氣都沒機會喘上一口。
淡淡掃了眼俱都嘴巴大張仿若見鬼的衆人,邪天朝天伸出右手。
嘭!
不知被轟飛多高的羅旌,準確地落在了這隻右手上。
下一刻,邪天扛着羅旌,邁步離去。
沒走幾步,女人和狗一臉醉意出現。
瞥了眼戰場,彷彿看到了那個即將消散的霸字,女人終於有些滿意地嗯了一聲——這纔對嘛,擂臺上那兩戰,簡直沒有霸氣,有些丟姑奶奶的臉啊……
隨後看向邪天,女人揚了揚下巴,樂呵呵道:“喲,突破了?”
“嗯。”
“還有力氣不?”
“一般。”
“那好,把這小兔崽子扔了,去幫我擡個東西。”
跟在女人身後,邪天問道:“擡什麼?”
“姑奶奶的鼎哥,你也得叫鼎哥。”
想起戲弄過自己的抗天鼎,邪天步子一頓,搖頭道:“擡不動。”
“又裝哈,三成力道就能揍翻三十八人,你把吃奶的力氣使出來,那便是恨天無把、恨地無門的節奏了,別囉嗦,走!”
……
看着兩人一狗離去,圍觀衆人也如烏青一般,彷彿丟失了所有骨頭,軟軟癱坐在地。
那位大人不會騙人。
所以他們修改了一下對方纔一戰的認知。
新的認知,被面色無邊複雜的鷙信說了出來——
“三,三成力道,十,十六個呼吸……”
三成力道,十六個呼吸,揍翻北域極榜序列中頂尖的三十八人……
這件被他們親眼目睹的事,此刻彷彿化爲了一個項圈,勒在他們脖子上,讓他們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