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沒想到堂堂棋道白龍尊者,發起怒來煞是好看呢!活脫脫一面泥做的似的!哈哈哈!”七殺魔君說着說着,就忍禁不俊地笑起來了。
“欠揍!”觀棋老者大怒,立時掄出手中的兩件法器,就要施放出去。
“哎,真要打,也得出去再打,莫要毀壞了師太這雅緻的房子!”七殺魔君意猶未盡地咧笑道。
“敢問魔尊,這高揚之傷依你看來~~”慧通師太欲言又止。
魔尊!!!她竟然像天魔教的魔兵一樣開口叫七殺魔君爲魔尊!
觀棋老者的臉頓時氣得青黑交替,呼吸變得越發粗重了。
七殺魔君無奈地搖了搖頭,嘆道:“性命雖無憂,但武道修爲恐失,可惜可惜。抱歉,本尊也是愛莫能助!走吧,師太,請帶我去看看小花茗吧。請!”
“白龍尊者,非常抱歉,貧妮先失陪一下,去去就來。”
觀棋老者原本想喝住他們,但轉念一想,也着實沒有意義,不如趁他們離開之際,趁機把高揚帶走。因此,直到七殺魔君和慧通師太開門離去時,他都只是陰沉着臉,一言不發。
然後,觀棋老者稍作遲疑,從翡翠棋盤上取出七殺魔君給的一粒丹藥放在掌心,再以真氣緩緩化注入高揚的體內。
噗嗤~
高揚突然狂嘔出一團黑血,緩緩睜開微弱的眼睛,強忍住內心翻江倒海般的疼痛,弱弱地問道:“這是在哪兒?我還活着……”
“噓,別出聲,跟我走!”觀棋老者說時,將手中烏木杖凌空擲出,咻地一聲,黑龍虛影就又回來了。跟着,他一把抓住高揚的衣領,雙雙飛躍上龍身。
呼~
黑龍馱着觀棋老者和高揚,直衝雲宵朝一座更遠更大的山巒飛去了。
這時候,躲藏在門柱一側的七殺魔君和慧通師才探出頭來。
“把剛纔的東西給我!”七殺魔君惡狠狠地瞪着慧通師太說道。
“這——”慧通師太疑惑不解地把七殺魔君先前給的金光儲物袋還給了他,然後,她突然明白了,這分明就是七殺魔君的離間計呀!哪來的什麼藥引和藥材,不過是他隨口亂說的罷了。
“替本尊好生照看花茗,我去也!”七殺魔君說完,馬上提氣直追觀棋老者而去。
慧通師太稍兒遲疑,馬上喚來賢儀,道:“快去取爲師的青龍劍來!”
“是,師父!”
不一會兒,賢儀急慌慌地提着青龍劍來到師父面前,把寶劍給師父遞呈了上去。
慧通師太接過寶劍,神色凝重地撫摸着劍鞘上的一條青龍,若有所思地嘆道:“唉,都幾十年不用它了!”接着,把起頭來,凝視着賢儀,鄭重其事地問道:“賢儀,你入清燈庵多長時間啦?”
“回稟師父,已經三十餘載了”賢儀道。
“嗯,不錯,時光匆匆如流水,轉眼之間竟然過去這麼多年了!爲師要出一趟遠門,福禍難料,就把這掌羽交給你了,你得用心照顧……”
慧通師太的話還沒說完,賢儀當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師父面前,抽泣道:“師父,請你不要走,不要拋棄我們哪呀!賢儀還什麼都不會,沒有能力——”
“哼!賢儀!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又在揹着我給師父下了什麼迷藥!要師父把掌羽交給你!”
恰時,躲藏在暗處的賢禮沉不住氣,站將出來,衝她們怒不可遏地大聲喝道。
“住口!賢禮!不得無禮!”慧通師太陰沉着臉怒斥道。
“師父~賢儀生性怯弱,膽小怕事——你竟然清燈庵交給她!那不等於作繭自縛,斷送了清燈庵的明天嗎?賢禮雖然不才,不過願意傾盡心力,把清燈庵發揚光大~”賢禮說着說着,兩行清淺的眼淚便流了下來。
“放肆!賢禮呀賢禮,師父平日是怎麼教導你的!出家人應當與世無爭,安於寂寞和平淡,可是你呢?總是喜歡強出頭,招蜂引蝶,遲早會給清燈庵帶來禍害!哎!”
“是呀,師父,賢禮師姐比徒兒入門早,這掌羽還是交由她保管的較好~”賢儀怯怯地說道。
“行啦,你們什麼都不用再說啦!我要再不出發,就追不到他們的蹤跡啦!即日起,賢儀,你就全權代爲師執掌清燈庵!如有不服者,請家法!”慧通師太說完,把掌羽交付給賢儀,不顧賢禮的連聲呼叫,飛身而去了。
慧通師太剛走,賢禮就突然一個箭步跨到師妹賢儀面前,臉貼着臉,惡狠狠地叫道:“拿來!你何德何能能夠執掌清燈庵?”
“師姐,你想幹什麼?難道你沒有聽清師父的話,她老人家只能出去遠遊幾日,很快就回來了!”賢儀急心向後一退,雙手護住腰間的掌羽,急道。
賢禮仰天一陣大笑,道:“賢儀呀賢儀,你是真蠢還是裝傻!你沒看見師父是追着那七殺魔君和白龍尊者而去的嗎?而且,你難道沒看見她瞧青龍劍時的一臉落漠和決然——十之八九是有去無回了!她那是已然做好犧牲的決心!”
“胡說八道!師父纔不會做傻事呢!”
賢儀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裡卻犯起了嘀咕——師姐說的話好像也頗有道理呀,師父你千萬別做傻事呀!快點回來……
“再問一遍,你到底是交不交出來?你也知道師姐我的耐性十分有限!”賢禮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向賢儀欺身上去。
“嗯~”
賢儀咬着雙脣,輕輕地搖了搖頭。
“好!不給是吧!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別怪師姐沒給你機會,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師姐的手段!”賢禮兇相畢露,嘩地棸氣於掌心,一招兇狠的寒冰掌就要使出。
恰時,一團黑影自天梯下飛遁而來,落定在清燈庵院門口。正是那妖僧師徒三人。他們離開了龍門客棧之後,原本要去那帝都,探一探虛實,不料在一客棧裡無意中聽偷聽到有人說那王帝帶着人前往華龍寺祭天,然後,會前往清燈庵找慧通師太用齋問道……
國華寺
妖僧腦袋靈光一閃,突然改變了主意,想先來清燈庵潛伏,說不定就可以尋機一舉拿下王帝,將他帶回北漠國交給國主,自己在北漠的聲望勢必得到扭轉,更會藉此得到國主得用,爭空缺的國師之職。如此一來,那麼此次古旦這行,就不虛此行了。
主意一定,向店家打清楚清燈庵的位置後,便帶着兩位徒弟直奔而來了。
轟~
妖僧和尚一掌就把“清燈庵”三個隱沒的大字給炸得粉碎。接着,師徒三人一齊仰天大笑着飛躥進院。妖僧行事向來高調。
“師姐,不好,有人來了~”賢儀說時,馬上身體向後一縮,撤離賢禮數丈,跟着,急奔出屋。
賢禮馬上提氣跟了出來。
接着,庵裡其他大大小小的妮姑都聽到驚吵聲,紛紛急匆匆地趕來大院一瞧究竟。
“慧通老妮何在!快叫她給本尊滾出來!”妖僧環視四周驚慌失措的妮姑們一圈,大聲痛喝道。
“哼,哪裡來的妖僧,容不得你在此撒野!”
賢儀說時,唰地一下抽出後背的長劍。
然後,轉身對後面趕來的賢禮說道:“師姐,這妖僧好生厲害!快讓大家布九星連環陣法!”
賢禮眼珠一轉,有了壞主意,哼地冷笑一聲,鄙夷地說道:“喲,師妹,這掌羽還沒捂熱,就沒大沒小的!竟敢向我發號施令了!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師姐嗎?再說了,這妖僧明明還沒動手,你就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哪是掌門就有的風範哪!掌門就是要能夠獨擋一面,替大家抵住強敵的嘛,大家說大師姐說的是還是不是!”
“啊,師父已經走了?”
“哎呀,你瞎了嗎,沒看到掌羽已經掛在二師姐腰間了!”
“哦,看來,大師姐還在爲此事憤憤不平呢!可這大敵當前,大家同門師姐妹,理應同仇敵愾,一致對外哪!”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師姐的脾氣,這回呀,有好戲看了!”
“可不是,大師姐巴之不得二師姐出點意外呢!”
“唉,別瞎說,小心被大師姐聽到了,非割斷你的舌頭不可!”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小聲議論起來。
見賢禮遲遲沒有動作,賢儀頓時慌了神,馬上衝自己的兩名徒弟喝道:“平清,平樂,快快帶領大家布九星連環陣!”
“是!師父!”平清和平樂面面相覷,齊聲迴應道。
“你們敢!大家聽好啦!沒有大師姐的命令,誰也不許上前幫忙!我今天倒要好好看看賢儀有沒有能力勝任掌門之位!”賢禮怒道。
“師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慪氣撒嬌!”賢儀急得就快跺腳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面前這三人,絕非善類!如果再不佈設那九星連環陣法,後果將不堪設想。
“哈哈哈,難道這慧通老妮知道本尊要來,就嚇得尿滾尿流,提前跑了嗎?”妖僧口無遮攔地說出這番大逆不道之話,緊接着,理師徒三人又陡然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放肆!不誰你出言不遜,侮辱家師!”賢儀牙關一緊,揮劍而就,唰唰唰一套流星劍法,使得猶如行雲流水,密不透風。道道煞白的劍氣,猶如兇狠的巨浪,一波接一波地砸向妖僧師徒三人。
“哼,班門弄斧!師父,且讓我去會會這細皮嫩肉的小妮姑!”龍威說時,已然跨步向前,手中青龍偃月刀呼呼呼幾下揮出。立時,暴出數團黑色的氣浪,直撲過去。
轟~
黑白氣浪碰撞在一起,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大地隨之一陣震顫,院子裡的幾棵果樹花雨漫飛。
唰~唰~唰~
二人各自又揮出數團氣浪來。
轟~
這一次,龍威的黑色巨浪直接壓制住了賢儀的白色氣浪。
啊~
賢儀驚叫一聲,連忙收回長劍,身形飛快地旋讓開那朝自己直砸過來的黑色氣浪。
“怎麼樣,小妮姑,還不快快束手就擒!刀劍無眼,要是被弄花了這水靈靈的小臉兒,可就沒有男人要你囉!”
龍威嬉皮笑臉地收住青龍偃月刀,揮掌使也一套擒拿手,眨巴着餓狼一般的眼睛,再一次直撲出去。他想要生擒了那賢儀。
“呸,你這無恥的禽獸!”賢儀再一次咬緊牙關,揮劍而出。
“大師姐,二師姐她快頂不住了,咱們快快擺陣救她吧。”平清和平樂二人向一臉冷漠的賢禮苦苦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