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飛想了想,數着手指答道:“太子劉徹、二皇子劉允、三皇子劉毅、九皇子劉嵐,這四位皇子一直都沒遇上,八成是之前走得太深了,這會兒還沒有出來。 ”
頓了頓,他看了孟五少一眼,繼續說道:“另外,還有五少你最想扁的申屠破軍,申屠家的人馬估計這次也走得挺深的。除了這五隊,還剩下三條雜魚,估計是和剛剛那家一樣,繞小路了。”
“這樣啊……”孟思傲想了想,然後一拍四翅飛天虎的腦袋,“全體轉向,先把那三條雜魚料理了!至於四個皇子和申屠家的隊伍,反正從這裡回武威精營,必定要經過那片燕門林,就在那岔道口等着吧,也省的找來找去的麻煩。”
劉小別這時候插嘴問道:“那大楚和赤金的兩隊人馬呢?也等着他們從燕山深處返回的時候下手?”
“他們啊,不着急。”孟思傲懶洋洋地說道,“攘外必先安內嘛,先把我們這邊都擺平了。你看看這些妖獸頭顱,就算不把那些我們生擒的妖獸帶回去,光是這些,換算出來的戰績就足夠碾壓他們任何一方了。”
衆紈絝聞言,都不由自主朝那幾頭大力蠻牛身上看去。
那幾頭大力蠻牛,背上都沒有騎士,每一頭身上都馱着**個大麻袋,每一個麻袋都是鼓鼓囊囊的,都快垂到地上了。
這些麻袋裡裝着的,全是那些被他們洗劫了的隊伍在這五天中獵殺到的戰利品。每一個麻袋裡都至少有三十頭妖獸戰死後留下的憑證,有的是頭顱,有的則是妖獸身上比較有代表性的部分。
單單是這幾頭大力蠻牛身上這些麻袋裡裝的湊在一起,按照往年的標準,全部換算成他們幾人在這一次燕山春獵中的戰績話,最差的一個,能夠分到的戰績也要比歷年來燕山春獵魁首的戰績還要來得高。
若是這些戰績全部集中到一個人的身上,那除非大楚和赤金那邊能帶來一頭降服了的帝階妖獸,否則無論如何都是沒機會翻盤的。
何況,紈絝黨的打劫行動並沒有結束。
如果再加上四位皇子和申屠家的隊伍在這五天來的收穫,那就算赤金使團中那個天靈族少女真能降服一頭帝階妖獸,也要含恨敗北了。
沒辦法,誰叫這春獵是大離王朝的燕山山脈中舉行的,大離這邊佔盡了地利的優勢,參加的人數相對於遠道而來的大楚使團和赤金使團,絕逼是碾壓級的。而當這些隊伍的戰績全部其中到其中一家手上的時候,光是用數量堆,就能把冠軍堆到手了。
看着這幾頭大力蠻牛身上那滿滿的大麻袋,紈絝衆們的臉上,無不是露出眉飛色舞的表情來。
多少年了,在歷屆的燕山春獵中,他們哪一次不是戰戰兢兢地夾起尾巴做人,但又有哪一次能夠逃脫最後的羞辱和嗤笑?
現在,一切都翻轉過來了!
那些嘲笑過他們,羞辱過他們,踐踏過他們尊嚴的傢伙,這會兒已經全部被淘汰出局了,而且是被他們用最徹底的方式,灰頭土臉地淘汰出局!
大離王朝這次一共有四十來個大大小小的家族,派出了他們的年輕一代,帶着自家的中堅力量,前來參加這一次的燕山春獵。然而,到了現在,還能留在燕山中沒被淘汰出局的,就只剩下八支隊伍而已!
而且,這八支隊伍中,有四支還是來自皇族!
三王四公五閥九世家這樣的頂尖勢力,除了申屠家走運沒有遇上他們,其他但凡是參加了這一次燕山春獵的,都已經叫他們搶了一個痛快!
沒有錯,痛快!
當那些平日裡根本不把他們回事的同輩人,一個個眼神渙散、茫然無助地站在風中發呆的時候,紈絝衆們心中的舒爽,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種逆襲的快感,勝過這世間一切的美妙,酣暢淋漓!
所有人都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和周圍這些兄弟的變化,他們的氣度、他們的自信、他們的驕傲,正隨着一次又一次碾壓級別的戰鬥而迅速提升着。多年的絕望和自暴自棄所造成的心理陰影,早已經隨着那一場場的洗劫而煙消雲散。
可以說,在孟思傲的帶領下,每洗劫一支隊伍,對於這些紈絝們而言,就是一次心靈上的重生,精神上的昇華。
每一支王者之師,都不是憑空就能造就的,那是伴隨着血與火,用敵人的一次次慘敗才能鑄就而成的!
現在的紈絝黨,每一個人,都在經歷着這種從廢柴到精英中精英的蛻變。
當他們從這片原始而蒼翠的山脈中走出去的時候,京師紈絝黨,必將以一個全新的姿態,名動天下!
而成就這一切的,就是紈絝黨黨魁,那個被所有父母當成教育子女最典型反面教材的紈絝少爺,大離紈絝五絕裡排行老大的“中敗家”——孟思傲,孟五少!
燕門林外,一座孤峰高聳天際,將前方的山路蠻橫地切割成了東西兩個方向。
騎着妖獸一路飛奔而來的紈絝打劫黨,這會兒正百無聊賴地坐在一片亂石堆上丟石子玩。
此時,天色已經過了晌午,距離燕山春獵的最後歸期,只剩下了不到半天光景。不過,這對於今年各家的春獵隊伍而言,已經沒有意義了,除了四位皇子和申屠家的隊伍,就只有三個小家族的人馬,還在燕山中苟延殘喘。
而等待着他們的,卻註定是紈絝打劫黨喪心病狂的洗劫行動。
“媽蛋,怎麼還不來!不會是繞小路的時候,一不小心跑進妖獸老巢裡去了吧。”曹安從來都是沒什麼耐性的,雖然這次因爲生生造化丹,修爲大幅度飆升,一舉突破到鍛體境二重,儼然已經是紈絝黨裡修爲上的扛把子,性子卻依然沒什麼改變。
“再等等吧,還有半天時間呢。”司馬狂有一把沒一把地擲着骰子,顯得有些無聊,“他們又沒有妖獸當坐騎,就算一門心思往回趕,一個時辰也頂多走個九、十里地吧。更何況這三條雜魚很可能是抄小路走的,那速度就更慢了!”
齊文華笑道:“雜魚,這詞兒司馬你也真敢講。換了往年,我們纔是他們嘴裡唸叨着的‘雜魚’吧。”
“這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啊!”和嵩腆着個肚子,很是囂張地說道,“這次回去,家裡要是不給老子好好補償一下,我非鬧他個天翻地覆不可!”
衛武陽看了他一眼,當下一撇嘴道:“得了吧,你就是在我們面前放放嘴炮。真要回去了,我擔保你小子連個屁都不敢放!”
和胖子一聽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老衛,敢打賭嗎?”
“賭什麼?讓我也攙和攙和唄。”一聽到“賭”字,司馬狂就來了精神,衛武陽還沒開口,他就先把話插進來了。
“行了,都別沒事找事了,準備一下,雜魚要來了。”就在此時,孟思傲卻是突然懶洋洋地開了口。
他話音剛落,劉剛和諸葛沐陽就點頭附和道:“的確是來了,而且是三家一起來的。”
說完,兩人又都看向了孟思傲,眼神中既有驚訝,也有不解。
他們是因爲服用了生生造化丹,一舉衝開了桎梏,修爲晉升到了凝脈境,靈識也隨之大漲,所以才能監視這附近的一草一木,當三家人馬進入到他們的靈識監視範圍時,頓時就被捉了個正着。
但是,先開口的人,卻不是他們,而是躺在一塊石凳上翹着二郎腿曬太陽的孟思傲!
他們兩人雖然沒有修煉過那種和“望氣訣”有類似效果的功法,但在生生造化丹藥力煉化之後,爲了儘快適應現在的修爲,衆人之間都是分別交手過的。
雖然孟五少能夠力壓打手裡的幾個凝脈境,單挑就算對上納靈境修爲的,也不至於幾招內就落敗,但所有打手都清楚,五少之所以這麼牛逼,只是因爲他體內靈力異常雄渾,兼之爆發力驚人的緣故。
在對戰中,他們明顯能夠感覺到這位五少爺是沒有靈識的。
沒有靈識,那修爲撐死也就是鍛體境九重而已。能夠越三個大境界將凝神境修士幹趴下,這已經是自古未有過的一個奇蹟了!
然而,眼下,這位神奇的孟五少,似乎又展現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能力。
至少劉剛和諸葛沐陽是怎麼也沒想明白,五少是怎麼發現這三家隊伍的,而且,還是在他們兩個凝脈境修爲的察覺到之前。
這也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一點。
不過兩人雖然心中驚異,但誰也沒有將這種不解表露出來。也許,這是那位神秘的怪老頭傳授給五少的什麼秘法呢?畢竟,能夠隨手就拿出幾十顆靈階丹藥來送人的老頭,怎麼看都不可能是一個普通的修士啊。
就在兩人思量之間,前方的岔路口,已經出現了一片晃動的人影。
“‘穿梭在燕山中的打劫黨’?!”
紈絝衆這邊還沒什麼動作,那片人影瞧見了這邊的陣仗,卻是已經有一個驚呼聲響了起來。
孟五少伸了個懶腰,從石頭上坐起身來,望着前方有些慌亂的人羣,不急不忙地掏出一張無臉面具帶上,然後從石頭上跳下,邊向前走去,邊點頭道:“不錯,我們就是‘穿梭在燕山中的打劫黨’。趕路,還是走小路,一定很累吧?辛苦你們了,現在,脫光裝備,交出所有身家,你們就可以輕裝簡行,穿過這片林子,回去休息啦。”
“你們別得意!這裡距離武威精營只有不到二十里地的路程!你們敢在這裡動手,就不怕驚動了武威精營的將士?”對面傳來一個外強中乾的喊話聲。
孟五少頓時嘆了口氣,搖搖頭道:“看來又是一夥心存僥倖的頑固分子。我不管了,你們看着辦吧。”
說完,他看也不朝那人羣再看一眼,直接轉身跳上那塊石頭,繼續躺下曬太陽了。
曹安早就等得不耐煩,一看孟五少這架勢,臉上頓時眉飛色舞,嘴裡獰笑一聲,騎着他那頭大力魔熊直接就衝了上去。
其他人也只是比他慢了一拍而已,只是轉眼的功夫,前方人羣裡已經是哭爹喊娘聲一片了。
這三個小家族即便暫時聯手,實力也比不上三王四公五閥九世家裡的任何一家。沒一會兒,就被徹底擺平了。
這一戰,劉剛和諸葛沐陽都沒有出手,這三個小家族隊伍裡,最強的也不過是凝神境修爲而已,單對單,想在短時間裡收拾一頭大力魔熊都有點困難,更別說是應付實力遠在他們之上的衆打手了。
不到二十息的功夫,這三家被戲稱爲“雜魚”的隊伍,就都躺平了。
紈絝衆一個個喜氣洋洋,帶領着打手們優哉遊哉開始打掃大戰。
這三家雖然整體實力不行,但這次春獵的收穫卻是挺不錯的,戰利品又裝了整整兩大麻袋。
解決了這三條雜魚後,大離王朝這邊,就只剩下四位皇子和申屠家的隊伍了。
就在這時候,剛剛躺下沒多久的孟思傲,卻是再一次坐起身來,面具後,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不無戲謔地自言自語道:“也是聯手了麼?這來的可真夠巧的,似乎是抓賊拿贓的架勢嘛。”
他自言自語的時候,劉剛和諸葛沐陽的臉色已經齊齊一變,兩人異口同聲地喝道:“戒備!前方敵襲!”
就在兩人聲音響起的同時,西北方向的岔路中,傳來一個語氣玩味地聲音:“果然和太子料想的一模一樣,看來,你們已經把其他家族的隊伍都清理掉了。真是辛苦了,現在,也請你們脫掉所有裝備,將身家交出來,然後乖乖回武威精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