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這凝靈法算是古人留傳下來的，本就有所殘缺，後世之人也就當其在感靈境時，用來輔助凝氣成液而已,你這想法倒也奇特”
莫然爺爺盯着化出的小麻雀，口中喃喃，思索了片刻之後，一指伸出，引動四方之靈。
靈氣緩緩的匯聚，凝於指間，漸漸的顯現出一隻靈氣之態的小麻雀，形狀如同方天雀一般，栩栩如生。
“爺孫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哼！”方天雀一看，扭頭一哼，透露着不滿。
眼前兩隻靈氣凝化出的方天雀可跟它一模一樣，小雀兒本來就看不過去，拍散了莫然手上的那隻出氣。
只是那隻散去的小麻雀又恢復了回來，它打散幾次都無濟於事，因此也就少了幾分興趣，懶洋洋地趴在莫然頭上，一臉無奈。
“爺爺，我只能凝出方寸大小。若是爺爺，應該可以凝出更大的”莫然看這爺爺手指上的方天雀，想到一種猜測。
這種用凝靈法所凝的靈物，應該跟修爲有關，只是他的話音剛落，原先在莫然爺爺手上的方天雀卻化散成了靈氣。
“看樣子，凝靈法並不是人人可以這般使用，我剛纔凝出的方天雀有取巧之處，雖然看過去與你一樣，但卻藉助了另外一種靈境之法。靈境之後，便是祭境，祭靈成形，凝氣成物類似祭形之法，往後你便會知曉”
老人搖頭一嘆，心想這凝靈法在感靈境的時候竟可以凝氣化物，此法不應世人所說的如此雞肋纔對。
單單在感靈境便能讓修士懂得凝氣成物這一點，此法便已逆天，要知曉有多少修士不懂靈形之意，卡在了化靈一生。
屋中的少年一臉好奇，這凝氣成物十分好玩，嘗試幾下，可以化出諸多獸類，只要自己所想，便可讓其凝出形體。
雖然只有方寸大小，但按爺爺所講，這終歸算他自己琢磨而來的。
“咦，你體內的靈脈竟有數十條之多，這才過了幾日！”
莫然爺爺剛進門的時候沒有仔細觀察，隨後又被凝靈法吸引，如今方纔發現。
眼前的莫然，體內靈脈竟然已有數十條，而且都是碧綠通幽，較正常的寬了許多，讓他一陣驚訝。
“難道體內靈脈不是本就十多條麼？”少年眨着兩眼，露着詫異。
他第一次內視自身的時候，就看到十幾條青幽翠綠的靈脈，想來這不是本來就有的嗎，不過聽爺爺這般口氣，看來還有他不知道的地方。
“你小子，給你看的手札古籍都丟了？裡面不是有寫過基本常識麼！靈脩修靈，引靈入體，融於百脈，凝化成液。你沒看過麼？”
屋中的老人瞬間瞪圓了眼，不免氣道，這小子什麼都不看明白，就胡亂的開始修靈，可竟還修出個模樣來。
上古修靈，匯引四方靈氣，聚於百脈，即所謂的靈脈，靈脈百條，爲靈之極限。
如今百脈皆開，只存於傳說而已，當世修靈，即便一脈也可凝出靈液。
靈脈多少，只是區分凝液速度，修爲強弱而已，所謂人傑之流，一般都會在感靈境開到五十脈以上，纔會踏入靈境第二步。
也難怪莫然爺爺會驚奇，他只是離開幾日，回來竟發現莫然身開了十多條靈脈，靈液也凝出不少，換誰都會被驚到了。
初入感靈，便達到十脈之上，回想起他當初踏入靈路的時候，在感靈境足足打了兩年的基礎，纔開至六十八脈，踏出第一境。
“我在此幾日，你給我好好看書，省的亂來”莫然爺爺知曉莫然初入靈路，也是自己疏忽，面前這小子是第一次接觸靈的一些事情，難免很多不能甚解。
“開脈之事暫且不及，那凝靈之法，既然你喜歡，就多研究好了”
青山村裡，莫然這些時日，除了看古籍，便是學習這凝靈之法，聽爺爺說，此法本來就是殘缺，如今只是用來加快凝液速度罷了。
不過他倒獨闢了蹊徑，將凝靈法用在了凝物之上，經過幾日的凝化，也確實熟練了很多。
“伏地熊看樣子凝出來有點困難，試一試凝個野豬什麼的”
周圍淡淡的靈氣隨着少年指尖一動，在附近化出了一個裂牙豬的形態，只不過沒有了兩個裂牙，多了幾分可愛。
“哎，可惜，不會動呀”少年看着面前的小豬，一指戳了過去，雖然沒有潰散，不過也就只能看看和摸摸罷了。
他最近在思索着這凝靈法的一些妙用，若是能將凝出的靈物，用靈法加以引導，讓其能動就好了。
因爲靈氣本就是靈動之態，加之引導，那凝出的靈物未必是死的，隨後想着此法或許可行，倒是琢磨了幾天。
一連數日，莫然醉心凝靈之法，若是純粹凝出實物的話，已然有丈許之大。
不過隨着他天天的練習，想到以後境界提高上去，凝出數十丈大的古獸也未嘗不可。
一隻靈動的小雀在莫然手上凝出，隨後幾絲靈氣淡淡的劃過，如同牽引，小雀周身一顫，在莫然的輕嘆中還是散了靈氣。
“不應如此纔對，若是凝出靜物，即便被擊散，也會凝回原樣，爲何只是稍加引靈，使其變幻爲動態，卻直接潰散...”
少年皺眉，看着手上一次又一次崩散成靈氣的小麻雀，一臉苦瓜樣，怎麼想都沒想明白。
“究竟是哪出了問題”
“凝靈，凝靈...若凝出的靈物，空有其形，又談何稱靈?”莫然嘗試了足足百來遍，可無論何種情況都不得其解。
一個少年行走于山林之間，一臉哀怨的模樣，這幾日他呆在村中，沒有外出走動，又因爲學習靈法之事，心中過於煩悶，隨即便想出村一走，放鬆下身心。
只是看着四周那些窸窣小獸，鬆了下眉頭，腦中靈光一閃，反而明白了一些。
“凝靈凝靈，我原先就該想到了
林間的少年一小，感受着附近生靈的氣息，想到了一些，諸靈之聲，草木之靈，野獸之靈，大地之靈，萬物皆有其靈，所謂的凝靈，或許凝的並非是氣，而是一種靈意。
隨即手上再次匯凝靈氣，化出了一頭尋常青鳥，翠綠的羽毛，閃動着青青的光，栩栩如生，十分漂亮。
在少年擡手之間，那青鳥便飛入了天空，雖無鳴聲，但其雙翼一振一呼之間，已與尋常青鳥無異，翱翔在天際。
“果然，凝靈法，凝靈二字，都有真義，若缺其一，此法便不會完善！爺爺說的沒錯，凝靈之法從上古流傳至今，早已殘缺，此法當真逆天”
莫然看着那盤桓的青鳥，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原先過於執着凝字，以爲凝靈之法，在於凝聚靈氣。其實如今想來，若只是凝化外形，不具其靈，又談何稱靈？
當世修靈，也許已經忘卻了本意，感靈境，短短九字，聽靈音，觀靈形，明靈意，又有多少修士能夠做到。
青鳥盤旋天空，又飛回到了他的手上，此次將凝靈法運用了熟練，對他的修靈也有諸多幫助，原先只能凝出靜物，少了一絲靈性，這是他忘了靈之本義。
凝靈，凝的是靈意，並非單單的靈氣，若非這次感受到了諸靈之聲，將那一點靈意融於其中，或許會困擾很久。
青鳥由靜化動，雖說簡單，但是卻比凝之一字難了太多，看不通透便學不明白，心有靈犀，一點便知，如此而已。
“只是明悟靈意，便有如此效果，修靈一路，果然奇妙”少年喃喃，更加對修靈的事情好奇。
“只可惜，現在的靈氣凝實仍是不夠，不僅是維持的時間短，凝實的強度也同樣不夠，若是將靈氣凝實，實如磐巖，或許可以作爲一種手段！”
...
“混蛋莫然，你你你！這怎麼會飛了！”
莫然還未進屋，便凝出一隻寸許大小的方天雀，悄悄地飛到屋中逗了逗那熟睡的小雀兒。
“呦，小麻雀呀，你以後有伴了，這方天雀可比你大了不少”少年一臉壞笑。
這小麻雀天天擠兌他，是時候給她點教訓，省的老在他妹妹面前說自己壞話。
“你個混蛋，我們方天雀可是天地靈寵，就這樣被你幻來幻去的，太可惡了！”
小麻雀嬌氣的聲音傳來，拍着翅膀在莫然頭上一陣搗鼓，示意不滿。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靈液給你，最近多凝出了幾滴”
莫然一笑，這小麻雀脾氣還真不小，不過想起這傢伙，還是凝出一滴翠綠的靈液給了它。
“算你有良心”小麻雀張口便吞了一滴，青色靈光閃現，流轉全身，一陣暢快。
其實他心中倒有些疑問，如今按他理解，靈液此類，凡是靈脩盡皆具有，爲何這方天雀會如此喜歡自己的靈液，隨即一問。
“小麻雀，我這靈液究竟有何特別，不是修靈的都有靈液麼？”
“我也不清楚，只是覺得你的靈液同其他人的不同，有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對我幫助很大”
“這樣啊“
莫然心中有點狐疑，不過也沒再去理會，反正方天雀在身邊倒是不錯，平日閒得無聊還能逗一逗。
而且，他若是以後去了外界，可能要越過衆多的山峰，沒有方天雀載他的話可就麻煩了。
青山村，幾日之後，也迎來了一場盛事，成年禮！
莫然如今已經十六了，當初在外近兩個月，幸好提前數日回到村中，不然真會錯過了青山村爲數不多的盛事。
村裡成年禮的準備早幾日便已經開始了，只是他最近學習靈法，反而忘記了這事，如今一看，這纔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