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水街小聚一番之後,蘇劍天回到了太白居,處理了下雜務,知道傍晚的時候,纔回到蘇家小院。
還不曾進小院,就聞見了沁入心扉的‘肉’香,蘇劍天推‘門’而入,看見了擺放在屋檐下的長弓獵具,鐵叔罕見的沒有看棋譜,反而是‘抽’着旱菸,蹲在一處砂鍋前,看着砂鍋中燉着的‘肉’。
砂鍋中‘乳’白的‘肉’湯翻騰着,各種香料被烹煮的到位,濃郁的馥香瀰漫出來,讓人聞着就食指大動。
鐵叔指了指一邊的桌椅說道:“等會,一會開放。”
蘇劍天‘舔’着臉,也蹲在鐵叔身邊說道:“真是辛苦鐵叔了啊。”
“嘿!”鐵叔難得的笑了,手中的菸袋鍋磕了磕青石地面,說道:“蘇小子也會心疼人了嘿。”
兩人天南海北的扯了一通,吃飯的時候,蘇劍天正經的說道:“鐵叔,往後不敢獨自跑大山裡打獵了。”
蒼梧山雖說不是南疆窮山惡水之地,但是其中的野獸兇物也是不少,更是和中土神州大山脈橫斷山脈相連接,往深處去說不定就能遇見什麼恐怖的兇物。
鐵叔的本事蘇劍天一直看不透,但是,就算鐵叔很強,蘇劍天也不願意鐵叔涉險。
鐵叔只是擡眼看了看蘇劍天,說道:“我有分寸咧,趕快吃‘肉’。”
鐵叔向來有主張,蘇劍天也只能暗自嘆息。
吃完飯之後,蘇劍天打了個飽嗝,鐵叔默不作聲的收拾碗筷,蘇劍天在一邊幫忙。等到一切都忙齊活之後,一老一少坐在梅‘花’樹下扯着些閒話。
天‘色’已然有些發暗,梅‘花’落盡的老梅樹在發暗的天空下也顯得有些崢嶸。
鐵叔靜靜的聽着蘇劍天閒扯着自己最近的事,‘抽’着旱菸,發出吧唧的聲音。他一直都是這麼沉默的。
良久之後,鐵叔突然張口問道:“天兒,你最近在修習梅家給的武學?”
“嗯,梅二叔給了青蓮劍解,所以最近都在修習。小說”蘇劍天老實的回到。
“嗯,那你是想走武修的路子還是習劍修的法‘門’?”鐵叔‘抽’着旱菸,嫋嫋的煙霧升起,讓鐵叔的臉‘色’籠罩其中,看不真切reads;。
不知道鐵叔用意爲何,但是鐵叔問起,蘇劍天自然是思量起來。
武修一途,講究的是修持真氣,凝練武元,最終證就道理,路子穩妥,而且手段多樣,神妙非常。
劍修,則是講究一劍破萬法,路子‘激’進,殺伐過重,在沒有凝結劍胚之前,傷人也傷己,但是殺伐攻掠的確是最強的,有‘門’派有底蘊的弟子多數願意修習劍修,成就劍胚之前的身體損傷則依靠丹‘藥’修復。
劍修一脈源自武修,從四百多年前劍聖獨孤老人創劍修一脈之後,殺伐凌厲的劍修就越發的受到世人的喜愛。
蘇劍天仔細的思量着,這不單是要回答鐵叔的問題,也是明確往後的道路。
恍惚間,蘇劍天覺得自己應該用劍,這種感覺沒什麼道理,他甚至尋不出個理由,可在順應那隱約模糊呼喚的時候,似乎又有另外一種力量在抵制自己的選擇。
最終,蘇劍天擡頭,鄭重的說道:“武修,用劍。”
鐵叔依舊‘波’瀾不驚的樣子,其實不管是選擇哪一種路,到了深處都是一般無二,重要的是選擇符合自己本心,適合自己的路。
“武修,用劍?”鐵叔確定似的問道。
蘇劍天沒有說話,只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那好。”鐵叔起身,佝僂着揹走向身後的堂屋,屋子裡沒點燈,一片昏暗,過了一會之後,鐵叔手中拿着一本發黃的羊皮書遞給蘇劍天說道:“這個給你,你好好修煉,不懂的來問我。”
蘇劍天接過,羊皮書的封面上是幾個鐵畫銀鉤的字:造化天書。
蘇劍天眉尖一挑,單是那幾個字就氣勢十足,盈‘蕩’着霸道的氣機,其中的筆畫轉折味道十足,彷彿無數玄妙隱藏其中。
“這是?”蘇劍天擡頭問道。
鐵叔坐了下來緩聲說道:“這是你父親留下的,你既然選了武修的路子,那這套法‘門’也該給你了。”
又是……父親?這是這段時間第二次聽到這個詞彙了。
似乎,那個從來不曾謀面的男人,爲自己留下了不少的東西,可是……蘇劍天緩緩的撫‘摸’着手中的羊皮書:“你在哪?去做什麼了?”
看着蘇劍天陷入某種思緒,鐵叔蒼老的聲音緩緩說道:“造化天書不是你父親修煉的武學,不過這套武學也不差,位列準神話級別的武學,而且還是整套的。”
“造化天書最善真氣演變,‘精’密‘操’縱,兼容包並,乃是武修中一等一法‘門’,你好好修煉,總會有出人頭地那天的。”鐵叔低垂的眉眼中,有着一絲絲的期盼閃過。
“鐵叔,你能說說我父親的事不?”蘇劍天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一旦涉及到那個毫無記憶的男人,他的情緒就有些不受控制。
“往後再說吧。”鐵叔顫巍巍的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天‘色’已經黑了,根骨崢嶸的老梅樹在發暗的天空下顯得有些‘陰’森,蘇劍天只是緩緩的撫‘摸’着手中的羊皮古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夜深,昏黃的光從紙窗中漏了出來,將外面漆黑的夜也渲染上了一層暖意。
蘇劍天盤膝坐在‘牀’上,《造化天書》放在膝頭,按照其中的內氣搬運法,蘇劍天開始修煉內氣,衝擊‘穴’竅。
每衝開一處‘穴’竅,便能讓實力再進一層。
烏家最近沒了聲息,安靜得有些詭異,蘇劍天明白,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啊!
烏家決計不可能放下如此大的侮辱,沉寂得越久,爆發的威勢就越大!蘇劍天不得不防。如今,唯有力量纔是最好的保障。
研磨‘穴’竅是水磨的功夫,急不得,服食靈物丹‘藥’也只能讓進度稍快些,若是在宗‘門’之中,有前輩真氣灌頂,打通‘穴’竅輕易得很,不過那樣也失去了自行修煉的體悟,於武修一途,其實是沒什麼好處。
蘇劍天這一夜都在搬運內氣,打磨‘穴’竅,不知不覺便到了天明。
蘇劍天換了身衣裳,洗漱一番之後,神情氣爽的趕往城中。
太白居那裡,魏子硯早早的到了,酒樓內的小二好生的招待着,蘇劍天曾經是南水街的三當家的,丹陽誰人不知?
見到蘇劍天,魏子硯滿臉微笑的打着招呼,蘇劍天也迴應着,兩人坐下,就太白居重新開業一事商量起來。
過了一上午,具體的事宜商討的差不多了,蘇劍天站起來活動了下筋骨,隨後對魏子硯說道:“其餘的兄妹什麼時候回來?”
“最快也得半月,加上書信耽擱,中途瑣事,差不多一月之後才能見到。”魏子硯想了想說道。
蘇劍天眼睛微微眯起,心中盤算着,似乎也差不多,隨後對着跑堂的說道:“準備酒菜,要好的,別怠慢了我家大哥。”
兩在太白居吃着飯菜,喝着好酒,一會後,蘇劍天才沉聲說道:“大哥,最近這太白居可就全給‘交’給你了。”
魏子硯驟然擡頭,臉上帶着震驚:“這……”
蘇劍天擡手,打斷魏子硯的話頭:“大哥,烏家雖然蟄伏,不過畢竟實力擺在那,我每天都猶如鍼芒在背,所以,我要全力修行應對烏家,顧不得許多雜事,這裡只能拜託你了。”
蘇劍天滿眼的誠摯:“大哥,我信你!”
魏子硯臨危受命,感受到了蘇劍天身上的單子,也不好在張口拒絕,豪邁的笑道:“三弟只管放心,‘交’給大哥便好!”
太白居的二樓冷冷清清,就只有蘇劍天這一桌,天井下的院子中‘花’草正茂,明澈的陽光灑落,讓人覺得‘春’光無限好。
蘇劍天站在圍欄邊,體會着這暗想平和的味道,內心有些感慨,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往後,這‘春’景也該染血了。”